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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6:10 作者: 長宇宙
所能做的,只是一遍一遍的親吻她,確定她確實就在自己的身邊,與他做著情侶間最親密的事。
床單上四處留著倆人的戰果皺皺巴巴的慘不忍睹,紀珩東不願叫醒她也不願意起來,只怔怔的看著上面一塊乾涸的暗紅色發呆,忽然明白過來她昨晚為什麼攬著自己脖子哭的泣不成聲。
處/女情結這個東西雖說紀珩東並不是太在意,但是進入她的時候她那種緊張感,包括那層薄薄的屏障都讓他欣喜若狂,曾經在褚唯願被綁架的時候,所有人都想到了最壞的結果,紀珩東亦是如此。可是當她被人推著從醫院裡出來的時候得到未受到任何侵害的檢查結果時,有一瞬間,他是真心慶幸的。他的願願,在十幾年中他未知的一些歲月里,仍然保留著自己最珍貴的一部分不肯輕易錯付他人,這種情意,他又該如何去疼惜呢?
他碰過很多人,也曾真心付出待過一些人,可是哪一次紀珩東都從未想過真正站出來對這些女子以承諾以誓言,他覺得自己從未到這一步的境地,亦沒有人值得他這樣去做。
褚唯願,是第一個。
男人乾淨修長的手指摸到脖子上那根細細的紅繩,忽然毫不猶豫的摘了下來。
與紀珩東熟識的人都知道,他脖子上有一根紅繩,那條紅繩自他一歲時就帶著,從不給他人碰,洗澡都不離身。若是要說僅一根繩子並沒有什麼稀奇的,但是繩子下面墜著的東西,就極為金貴了。
那是塊扣子大小的玉石,比成年男人的拇指指甲大些,造型為六面切割很獨特,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有些年頭的東西了,但是重點並不在於那塊玉年份老,而是它是老坑種出來的東西,無論從水頭還是顏色用極品二字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在玉扣子的正面,有小纂一筆一划刻出來的一個珩字,紋路清晰,剛勁有力。
這個吊墜,還有一段往事。
當年柳江南懷著紀珩東的時候,總想為肚子裡的孩子盡一盡母親的心意,雖然紀家應有盡有已經為他的出世做足了準備,但是她總覺得,得給這個寶寶一份兒別出心裁獨一無二的見面禮。
她思來想去,想到了一個人。
她出自江南,也長在江南,自小家還在鎮子住的時候,隔著河邊住了一位老人。老人每天在宅子裡清晨時分就會去早街的街市打上一壺米酒,然後伴著酒日日舞文弄墨作詩談詞,小鎮上樸實的農民不懂這些,每天只對來往的路人道這裡住了個瘋子。那時候柳江南上中學,文化底蘊還是有一些的,偶爾放學路過聽著隔壁木門裡傳來老人吟詩的聲音就會駐足等上一會兒,聽聽那些有韻律深意的詞句,然後偷偷回家拿筆記下來。久而久之,老人發現這個漂亮乾淨的鎮子女娃還有些慧根,便趁著周六周日帶著柳江南出去寫生,送她豎開的線裝論語,教她背自己那個年代的古文,恨不得把自己的學問都給她。
後來搬家她才知道,那老頭是七十年代北平一所大學的文學教授,因為時局動盪不得已才搬來南邊,妻子兒子都在路上得病死掉了,所以才會精神瘋瘋癲癲的。他祖上往上查幾代,還有一位在清朝做史官的爺爺。
柳江南懷了紀珩東以後,曾經偷偷回去小鎮看過老頭,想求他給孩子取個名字。沒想到老人還似之前那般瘋癲,只是八十多歲的年紀都有點識不清人了,負責照顧他的街道辦的人無奈的朝著她攤手,柳江南穿著小鎮女兒最常穿的淡花長裙,挺著肚子柔聲問。「庸老,還記得我嗎?我是江南,那個你帶著上山教著背淑人君子的柳江南。」
原本正昏沉的老人聽到她這話,忽然睜開有些渾濁的眼睛笑了。蒼老的手扶著她站了起來,驚喜的像個孩子。「我記得,旁邊柳家的姑娘。」
「這一晃……都十年了。你都當媽了。」
柳江南溫柔的扶著自己的肚子,對老人說明自己的來意。被叫做庸老的老者捋著鬍子沉吟良久,才提起舊毛筆寫了一個字。
他說,珩,配上玉者。你肚裡這孩子,生來就是要享受溫柔富貴的,名門權勢之家,就拿珩字作名罷。
柳江南得了字以後跟老頭道謝,特地拿出了家裡的傳家寶,一塊從太奶奶輩就傳下來的玉扣子找了老人給刻下,從廟讓僧人開了光系了繩才算是了了心愿。
所以紀珩東一出生,脖子上就掛著這個物件兒。
紀爺爺看見以後笑咪咪的拍著孫兒,古時候有神瑛侍者轉世做通靈寶玉,我家東子雖說沒生下來含著,現在戴著也算是個好兆頭。小子,將來可別忘了你媽媽。
這塊玉,打紀珩東沒記事兒的時候就帶著,這一帶,就是二十七年。尤其是柳江南去世以後,他更加珍視這個寶貝,從來就沒有過磕碰。如今………
紀珩東動作輕柔的把有些舊了的紅繩繞在褚唯願的小腦袋上,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心裡輕聲道,給你啦,算是我給你的第一個承諾。
我以前半生所得一切緋衣晝錦起誓,護你褚唯願下半生衣食無憂。
帶著他體溫的玉扣子骨碌碌落在胸口,褚唯願像是有感知似的咕噥了一聲伸手摸了摸,雖然閉著眼睛還處於迷濛困頓的狀態,可待手指觸碰到那溫潤的吊墜時,她一下子就睜開了眼睛。
「紀珩東?」
紀珩東笑著迎上去,趁她還沒清醒捏住她下巴就吻了上去。「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