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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6:10 作者: 長宇宙
    在夜風中,褚唯願僅僅穿了一件無袖的連衣裙,頭髮被風吹的亂糟糟的拂在臉上,凍的她哆嗦著直打冷戰,瘦小的身軀讓人看的沒由來來的想擱在懷裡抱一抱。龐澤勛緊緊抿著唇跟在她身後,深褐色的眼仁兒里映的只有她一個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龐澤勛幾步上前將自己身上的夾克脫下來罩在她身上,試圖哄著她上車。「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褚唯願眼睛此時有點聚不上焦,故作鎮定的問。「你是誰?」

    龐澤勛耐著性子扶穩她的身體,淡淡的念自己的名字。「龐澤勛。」

    「龐澤勛是誰?」褚唯願轉著眼珠恍然大悟重重拍在龐澤勛的肩膀上,就跟一個精神病人一樣。「啊——我知道了!!在美國跟模特在試衣間打樁的那個種豬嘛,下飛機那天你送我回的家!」

    龐澤勛不知道她在喝醉的狀態下能把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面的光景記得那麼牢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時有點無奈。「那要不要跟我走?」

    褚唯願腳步虛浮,眯眼看他。「不行的,四哥說了,讓我少搭理你,他說——你不是好人!」她咯咯的笑著,轉身要走。可是還沒走出兩步,她竟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又跑到他的車前,忿忿的。「不是,他不是我四哥,我不聽他的。走!回家!」

    龐澤勛的車是landrover運動型越野款,內部空間很大,褚唯願被他系好安全帶勒在副駕駛里,頭抵在車窗上看風景。也說不準她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龐澤勛怕她不安全,伸手擺正她好多次。

    正當他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卻毫無預料的開了口。聲音在靜謐封閉的車廂里無比落寞寂寥。

    「以前他也是這麼載著我回家……我睡著了他也不動我,但是每次睜眼睛的時候一定好好的躺在家裡。」

    「他開車速度真的很快,哪怕是在街上也橫衝直撞的,一點道理也不講。」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襯衫……真的很好看,人模人樣的一看就是去相親了。」

    「他說他把我當妹妹,他說我不是他第一個這麼付出的人,他說,他不喜歡我。」

    龐澤勛安靜的聽她一句一句的說著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指節都發白了。認識她有一段時間了,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情緒化的一面,那感覺就像是她把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認真傾注給了一個人,留給他的,只剩下褚唯願愛盡之後無邊無際的絕望和傷口。

    她不自覺的扁起嘴,帶著女孩子特有的嬌憨之態。「我和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我告訴他我真的特別特別想和他在一起,你不要去相親不要和別人結婚行不行?他跟我說……你放開。」

    「龐澤勛……你說他怎麼這麼狠心呢?我跟他一起長大少讓他挨了多少打呢,好歹抱抱我親一口跟我說一句他知道了也行啊。」褚唯願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一樣,怔怔的看著外面長安街上的景色,街燈一晃一晃的略過她的臉讓人感覺很不真實。

    直到現在,龐澤勛才是真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今天晚上和心儀很久的男人告了白,但是很明顯的,她遭到了拒絕。褚唯願好像是說累了,斜著身子靠在玻璃上一言不發,眼睛緊緊的閉起來似乎在努力忘掉一件不好的事情,呼吸開始變得平穩下來。

    看著睡的並不安穩的人,龐澤勛沉默著直接調轉了車頭,他似乎並不想把她送回家了。

    紀珩東,你不珍惜的人,那麼就由我來接手,你以後,也不再有任何資格來參加她褚唯願的人生。

    第33章

    沿著高速走上兩個小時,在國道的一個分岔口左轉上了盤山公路之後再行幾公里就到瞭望坡山,那山不高,因觀景而得名。在望坡上,能看到這城裡升起來的第一縷晨光。

    清晨的溫度很低,褚唯願半躺在寬大的副駕駛上睡的正沉,車裡沒有毯子一類的禦寒物品,一面擔心她冷又怕車裡的空氣不流通她睡的不舒服,龐澤勛只能開著足足的暖風將天窗放出一道很小很小的縫隙。

    褚唯願睡著的時候很乖,乖的讓人想不起她之前牙尖嘴利醉醺醺說胡話的樣子,龐澤勛靜靜的看著她,一雙深沉的眼睛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他甚少與一女子在如此靜謐的氣氛中獨處,而且還是什麼都不做的獨處。

    手指無意識的摩挲在女孩兒的臉側,龐澤勛有些出神的想,自己到底是為什麼這麼執著一個人呢?他知道她不喜歡自己,也曾經在邊緣試探過她,得到的答案雖然讓人很遺憾之外,他也並沒有絲毫的不甘心。因為他知道,有些事情畢竟強求不得。

    那次從醫院看過她以後,他並沒有走。而是以一種十分鄙夷自己的心態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他親眼見到這個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子面對著紀珩東時悄悄紅起的臉,還有那一汪連她自己都未察覺到的眼神。

    走出停車場的時候龐澤勛有一瞬間的挫敗,有一瞬間的釋然,他想既然結果是這樣,那就坦然面對好了,反正過不了多久,參加完北山那個競爭項目他就要回美國了。那裡才是他龐澤勛的人生,也只有那裡,才是讓他為之犧牲一切的源頭。像現在這樣終日心都掛在一個毫無自己的女孩身上,像什麼樣子?

    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如今,她竟然能用如此委屈面目,示他以脆弱坦誠。所以這一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不論現在的龐澤勛有多少家族債要背,有多少艱難路要走,此時此刻,只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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