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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6:10 作者: 長宇宙
    做手術這種事兒,在舒以安的眼裡還是很嚴重的,但是褚唯願來的時候明顯是哭過,像是遇到了什麼事情。舒以安思量再三,還是打算先不要驚動公公婆婆。

    紀珩東帶著耳機一路在高速上疾馳,幾輛跑車速度一輛比一輛快,彼此心中想的。全都是兩年前褚唯願被綁架的事情。

    那是她大二的寒假,臨近元旦,城裡下了幾場薄薄的雪襯的冬意很濃。距離放假不到一個星期,不少沒課的都已經提前回了家。褚唯願因為家就在本地也不急著走,就自告奮勇的替幾個外地的學生接了些雜活,這天,她是班級里最後一個離開的。

    因為放假學校也沒剩什麼學生了,又是冬天,天黑的也很早,晚上六點的時候校園裡就寂靜的有點瘮人。

    褚唯願提著行李剛要出教學樓,就碰上了學校里長她一個學年的師哥段宏鳴,段宏鳴是學心理輔導專業的,人看上去文文弱弱不愛說話,但是性格溫和,很受老師看重,他喜歡服裝系漂亮活潑的褚唯願也是很多人都知道的。

    段宏鳴手裡拿著車鑰匙,看著從樓里出來的人朝著褚唯願溫聲道。「要變天了,我送你回去吧。」

    段宏鳴追了褚唯願有半年,可褚唯願這個人對待感情的事情向來遲鈍,何況她也不喜歡這個文弱寡言的師哥,於是當場就搖頭拒絕了。「謝謝師哥,我這就回家了,外面有人接我。」

    誰知道褚唯願還沒走出幾步遠,段宏鳴竟然像變了一個人似得發起狠來幾步跑到褚唯願身後,拿出一塊白毛巾迅速捂住她的口鼻,不過幾秒鐘褚唯願就癱軟的失去了意識,等她昏昏沉沉醒過來的時候,車裡昏暗,窗外一片荒郊野嶺,手腳上皆是捆著厚厚的膠帶和麻繩。

    當時的褚唯願還不到20歲,哪裡遇見過這樣的事呢?當場就被這場面嚇得哭了起來不斷嚷著、著段宏鳴停車放了自己,可是段宏鳴一改平日裡在學校文質彬彬沉默寡言的樣子,眼中偏執癲狂的嚇人。只拼了命的把車裡的油門踩到最狠,對於她的哀求恍若未聞。

    當時褚穆在她學校門外等了一個多小時也沒見人出來,打她的電話又提示關機,等他耐不住性子找進學校里的時候,才發現學校里早就沒人了,通往學校大門的一條路上,還零散的扔著褚唯願的行李箱。

    褚唯願被綁架,造成的後果可想而知。當晚褚父聽到消息之後就捂著心口昏了過去,再次醒來的時候老淚縱橫的抓著兒子的手顫抖的囑咐:你妹妹,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出了這麼大的事,校方當晚就調了監控錄像出來交到褚穆手裡,隔著模糊的大屏幕,學校的老師幾乎馬上就斷定了段宏鳴的身份,警方迅速展開行動,公布車段宏鳴的車牌號開始在各個道口高速公路出口設卡攔截,交通廣播裡,也全是尋找這輛車的信息。

    瞬間,這個城裡的小圈子就亂了套。可是彼此卻都極為默契的不對這件事進行任何的評論和妄議。因為如果是綁架,那就不會在過去的幾個小時裡褚家沒有接到任何勒索錢財的電話。很明顯,這場綁架是衝著褚唯願這個人去的。一個女孩子還不足二十歲,被人用了最下作的手段綁走並且當晚出城,任是誰,都不可能不往最壞的那一面去想。

    整整兩天一夜,才終於傳來褚唯願被找到的消息。當時,她被綁在了離城市中心兩百公里以外的郊區里,還是一個偶然上山撿拾枯枝的老農民發現才報的警。

    那是一片廣闊荒蕪的樹林,除了偶爾的狗叫,整個林子裡寂靜一片。特警突擊進來的時候,褚唯願眼睛上罩著厚厚的黑布,嘴上貼著一層一層的膠帶被捆在一棵樹上,渾身都被凍透了,整整兩天一夜,她被人用這種方式隔絕光源,禁錮手腳,精神已然到達了崩潰的邊緣。

    後來段宏鳴被警方抓住之後,經過審問調查才知道,他從小就有遺傳性精神分裂症,因為追求褚唯願長時間沒有得到回應讓他心裡十分不平衡,又是心理專業的學生,所以偏執妄想的他想通過這種造成黑暗性視覺和散布恐怖聽覺的方式讓褚唯願受到嚴重的心理折磨從而來獲得報復。

    那是褚唯願人生中最黑暗最恐懼的一段日子,哪怕醫院檢查結果上明確表述出她未遭到侵害,也依然造成了她心理沉重的負擔和陰影。她開始變的沉默,畏光,終日鬱鬱寡歡。褚家為了保護女兒,更是在那段時間放出話來把這件事的公知度降到了最低。

    所以,褚唯願的那一年,就像是一個魔咒,不可說也不可碰。

    …………

    ☆、第23章

    紀珩東一路飛車,到了褚唯願出事兒的地方已經是凌晨。銀色跑車速度極快的在蔣清風的門店前做了個漂移,氣勢洶洶的滑入了一旁的停車位。

    張斌被人莫名其妙的扣在之前鬧事的包廂里,正跟著保安胡攪蠻纏,場面正有點控制不住的時候,包廂的門就被一腳踹開了。

    紀珩東背著手,手裡攥著一盒煙和一支手機,就這麼慢悠悠的晃了進來。屋裡鋪的地磚上還能看到碎了一地的綠玻璃茬子。

    幾個正鉗制張斌的保安看見紀珩東進來都紛紛低頭。「紀少。」紀珩東瞧了眼衣衫不整腦門上儘是污血的張斌吹了聲口哨,氣定神閒的衝著幾個保安一擺手。「都出去。」

    保安會意,隨即鬆開手訓練有素的從屋裡退了出去。張斌見過紀珩東,但沒見過紀珩東這種陣勢,更沒想到今天這件事能把他招來,一時有點傻眼了。紀珩東一屁股坐在沙發的卡座里,往嘴裡送了顆煙。透過一片薄薄濃郁的煙霧一雙桃花眼微微上挑,滿是森然。他倒是也不急著開口,騰出時間來慢慢抽完了這支煙,才往後疲倦的仰了仰頭,連著開了幾個小時的車,頸椎疼的他直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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