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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6:10 作者: 長宇宙
    紀珩東尋摸著前面掉頭的路口,「怎麼想起這個時候回去了?也不是周末啊。」

    「前天往家打電話阿姨說我媽有點不舒服,今天回去看看。」褚唯願說完抿了抿唇,試探的問旁邊的人,「你一會兒去哪?」

    紀珩東笑的痞里痞氣的,意有所指。「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就知道是這樣,褚唯願撇了撇嘴,「天天活的這麼不要臉,你小心遭報應啊。」

    紀珩東冷哼,「放心吧,天天跟著我為虎作倀遭報應也落不下你!下個星期他們商量著去泡溫泉,你去不去?」

    一想到這事兒褚唯願小臉立馬就垮下來來,「不去……去不了……公司新簽約了一個模特公司,都是些大牌,過兩天還得去美國跟一場秀,快忙死了。」

    晚上的路燈透過車窗反射過來,襯的後視鏡上掛著的那個水晶丘比特異常的漂亮,細碎的水晶光芒投在車上有一種說不出的美感。褚唯願忽然下意識的脫口而出。

    「你和蕭文茵在一起了嗎?」

    紀珩東側著瞥了她一眼有點奇怪,「你們怎麼都這麼問我啊,我什麼時候告訴過你們她是我女朋友了?小爺還年輕,終身大事……早著呢。」

    紀珩東是一個很少很少表露自己內心真實想法的人,用他的話說行走江湖混跡聲色總是來真的怎麼行?所以在生意場上,他半玩笑半認真的態度很容易迷/惑對方從而達到他不為人知的目的,但是在生活中,這樣的態度才叫人最是捉摸不透,沒人知道他到底是怎麼想的,又是如何打算的。

    所以就是如今從他嘴裡說出來的話,都不能代表這就是他真實的想法。

    褚唯願心裡悶悶的,剛才吃飽喝足的好心情也都隨著那個丘比特一晃一晃的樣子慢慢消失了。估計是察覺到她情緒低落,趁著等紅燈的空檔紀珩東伸手從後視鏡上摘下了那個掛件扔給她。

    「看你總盯著這個,喜歡就拿走吧。」

    「……」

    「紀珩東,」褚唯願低頭玩兒著那個小小的掛件,有點沮喪。「我那年給你帶回來的護身符,還在嗎?」

    有關那個護身護,還有一段小故事。

    那是褚唯願高中畢業的暑假,為了慶祝她脫離高三苦海她哥哥決定獎勵她一次旅行,褚唯願在家裡圍著一張世界地圖日夜的琢磨,從南半球畫到了北半球尋思了好幾天,最後才敲定了一個地方。

    ——南亞的內陸,尼泊爾。

    選好地點之後褚唯願就以一種異常高漲的熱情開始策劃了這場旅行,先是到達西藏之後從那裡的邊境直接到尼泊爾,一趟下來十幾天。但是全家都不知道這個寶貝疙瘩怎麼想的挑了這麼個地界,一開始怎麼也不同意。褚媽媽苦口婆心的勸了多長時間都沒用,後來褚唯願為了讓家裡放心特地報了一個旅遊團,簽證辦了機票也出了,等到什麼都來不及反對的時候最後也只能由著她去。

    臨行前,褚穆送她去機場,給她用得著用不著的裝了滿滿一大箱子。看著她進閘口之前,他拍拍她的頭也是一肚子疑惑。「怎麼非要去那兒呢?之前的定的塞班島不好嗎?」

    褚唯願帶著大大的帽子堅決的搖搖頭,「以後有的是機會去,但是這個地方只此一次。」說完這個十八歲的少女就帶著行李蹦蹦跳跳的進了候機廳,顯然對這場旅行充滿了期待。飛機起飛的時候,褚唯願看著鉉窗外朵朵白雲有些急迫,心裡悄悄想著之前計劃了多少次的那個秘密。

    她是一個唯心主義者,帶著大多女性的情感至上的思維方式總是習慣性去找一些靈魂依託,所以當褚唯願聽說西藏和尼泊爾強烈的宗教信仰的時候沒有絲毫猶豫的就把自己的旅程定在了那裡。

    因為她想給一個人,求平安。

    因為當時,紀珩東正在遭遇一個前所未有的大麻煩。

    褚唯願畢業前夕,紀珩東正好從加拿大留學回國,剛開始著手自己做生意,因為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是從小家裡給他慣的,給紀珩東就養成了一副愛誰誰唯我獨尊的德行,因此年輕人做事總是不計後果膽大的不得了,用了高價擠掉競爭方盤下了一塊地,第二天他正跟著幾個職業策劃人商量著方案就遭到了暗算。

    先是讓人扎爆了車胎不說,還讓人堵在路口讓對方趁著人多勢眾給他打了個痛快。接著紀珩東就在醫院裡遭到警方盤查,說他涉及商業不正當競爭被監管著在病房裡盤問了一夜。紀珩東剛回國就碰上了這樣的事兒紀家哪裡能夠袖手旁觀,紀父當場就發怒放出話勢必要給兒子找回公道,和他幾個從小長大的兄弟也紛紛為他出面找出這隻黑手。

    一時間,紀珩東陷入渾水的消息傳出了老遠。

    褚唯願因為高考,沒有人告訴她這件事也不讓她過問,只是後來要走的時候她被哥哥帶著去醫院看了他一眼。紀珩東打著厚厚的石膏鼻青眼腫的,慘烈的不得了。就算是那樣,他也還是忍著疼衝著自己呲牙咧嘴的笑,安慰她沒事兒。

    說來也是巧,飛了七個多小時的褚唯願剛入藏就遇上有藏民在朝拜,她強忍著高原反應跟著藏民執著的一步一步去了大昭寺,第二天出境去尼泊爾,褚唯願攥著那個自己跪了很久才求來的平安符差點落下淚來。

    時隔多年,直到現在褚唯願都能清晰的回憶起那個時候的自己是怎樣的心情。她裹著紅色的毛質披肩,跟著大批大批的遊人在異鄉的萬國寺廟裡虔誠的跪拜,心裡想的,嘴中念的,都是平安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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