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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6:10 作者: 長宇宙
——可,豈止是神智不清那麼簡單嗎?
褚唯願拽了拽身上的衣服,將信將疑。「那這個是幾個意思?我衣服呢?」
紀珩東頭疼的「嘶」了一聲,直接把她往裡間的浴室推。「怎麼毛病那麼多啊你!那裙子我看著鬧心,讓外面服務員給你換下來的。」
不知你有沒有這樣的時候,哪怕你經受所有苦難和委屈可只要噴頭裡的熱水兜頭澆下,當全身毛孔都在一瞬間舒展的時候你就會覺得生活已經美好到一種不能名狀的境界。——褚唯願小姐就是這一類人。
二十出頭的小姑娘經過熱水的洗禮整個人看上去粉粉嫩嫩的,原本就光滑柔嫩的肌膚呈現出這個年齡段該有的光澤。看著鏡子裡乾乾淨淨的自己,褚唯願衝著鏡子呲牙笑了笑,眼中有種狡黠的光芒。
從夜場到學校只需要半個小時的路程,紀珩東一面開著車一面威脅著副駕駛上的人。「最近你老實點,你哥沒幾天就要回來了,要是被他抓了現行,我可真不給你去頂雷。」
褚唯願正在衝著遮光鏡化妝,聽到紀珩東的話手一抖。「真的?」紀珩東看著前面的路況,鎮定的點點頭。「騙你幹嘛。」
褚穆要回來了。這對褚唯願原本過的順遂的日子無疑像是扔了個定時炸彈。當初褚家得了這個小女兒的時候,褚媽媽特地給她取名叫唯願,代表褚家最好的唯一的祝願,所以小姑娘活的很恣意,這些年都是長她六歲的親哥哥在帶著她。如今他要回來了,代表著她的舒坦日子也沒幾天了……
褚唯願哭喪著臉頓時沒了精氣神兒。「不回學校了,送我回家吧。最近在準備畢業作品也沒什麼大事兒,讓我媽盯著我點興許還能落個好印象。」
對於這些年輕人來說,自己單身時居住的房子是不能被叫做家的。他們從小受到的教育讓他們的意識里家是要被和父母聯繫在一起的,想到那幢小樓里褚父嚴肅公事公辦的樣子加上母親沒完沒了的絮叨,褚唯願憂心忡忡。
紀珩東滿意的點點頭,「還挺有覺悟。」
回家的路上兩側種著高高大大的白楊樹,鬱鬱蔥蔥,褚唯願靠著車玻璃有些倦怠,慢慢的,想起了兒時的一件舊事兒。
紀家和褚家因為地形的關係,兩家的樓相對而立。褚唯願記得有一年她生了水痘,被褚母隋晴關在小二樓里隔離,小姑娘正是七八歲愛玩兒的年紀,每天只能趴在窗口看著外頭的熱鬧。還有些嬰兒肥的小臉上滿是紅印子,可憐的不得了。
那時候紀珩東已經十幾歲,正在上中學。正是男孩子淘起來是不怕天不怕地的時候,因為他在學校里和戰騁聯手打了王家的小孫子,他被紀爸爸倒掉著猛揍一頓也關在了二樓的臥室裡面壁思過。原本麵皮白淨漂亮的少年臉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的不敢出屋。
白天,家裡人上班的上班,通常只有保姆陪著。小小的褚唯願就趴在窗台上和挨了打的紀珩東隔樓相望,彼此都憂鬱的不得了。因為紀爸爸吩咐家裡人不准給他吃的,有時候,褚唯願就偷偷的把隋晴給自己的水果和牛奶藏在床底下,等紀珩東趁著沒人的時候用繩子順過來拿。那時候,紀珩東一面坐在窗台上狼吞虎咽吃著小丫頭的救濟糧一面沒心沒肺的跟著這頭的她隔空喊話。
「願願,你長了這麼多水痘要是留了疤就沒人喜歡你了,比外院的那個哈密瓜還丑。」
哈密瓜——外院張家的女兒,因為從小就愛吃嘴饞家裡人又不好好照顧關心她,十歲的孩子已經有了比成人還要驚人的體重,許是已經壓抑大腦的正常發展,整天就蹲在家門口傻乎乎的啃著哈密瓜衝著來往的人呵呵笑,曾經嚇哭褚唯願好幾次。
聽到他這麼說,褚唯願就噔噔噔的跑到床頭去拿鏡子,看著鏡子裡的慘兮兮的臉蛋小姑娘哇的一聲就哭了,全家人輪番上陣哄了多久都止不住。最後,還是紀珩東被紀爸爸揪著脖領子帶著一臉青紫才給哄好。
她記得,他那時候說的是——「願願將來要是不能變回來,東子哥哥娶你好不好?」這一晃,都已經十幾年過去了。褚唯願下意識呆呆的摸了摸自己的臉,上面平滑白淨的早已連一絲瑕疵都看不到。
紀珩東看了褚唯願一眼轉而把車停在她家樓下,伸手在她眼前比劃了兩下。「想什麼呢你?到家了。」
「啊?」褚唯願忙收斂起若有所思的眼神,看著後視鏡掛著的的那個小玩偶忽然問了一個與話題毫無關聯的問題。「我記得你車上好像以前沒有這個……哪來的?」紀珩東順著她的手看過去,匆匆掃了一眼,含糊的應了一句似乎並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那個啊,別人送的。」
那是一個鑲著水晶的丘比特,周身散發著璀璨耀眼的光芒。不知紀珩東是哪句話說的不對了,褚唯願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摔了車門就往家走。臨走時,還不忘送他兩個字。
「種豬。」
第三章
褚唯願在家裡呆了整整兩個禮拜,聽話乖巧的讓家裡的爹媽心裡直犯嘀咕。
許是之前玩兒的太沒邊沒沿,小姑娘竟然真的在家裡收了心規規矩矩的研究起畢業作品來。因為學的是服裝專業,褚唯願每天在屋裡畫圖紙量尺寸,再不就是一天一天往布料市場裡鑽,挑選自己喜歡的面料和老闆一點一點的砍價,把自己弄的活脫脫跟小裁縫是的,就連外頭的聚會和晚飯局都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