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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4:30 作者: 姀錫
    戚修得知倒是驚訝了一陣,不過很快回過神來,臉上只難得欣慰道:「二房總算後繼有人了。」

    說到這裡頓了頓,不知想到什麼,又忽而抬眼瞧了秦玉樓一眼,神色淡淡的道著:「咱們戚家橫豎有四兄弟,延續香火總該不成問題···」

    秦玉樓微愣,莫非丈夫這番話意有所指,莫非當真將那日說道的話當真了,只生一個?

    一時,眼裡一陣複雜,正猶豫著要將方才太醫診斷之事給說個清楚明白,卻別戚修給一把打斷了。

    只見戚修捏了捏她的手,將她牽到了門口,指著外頭道:「方才太醫說不能一直悶在屋子裡,要多出來走動走動,往後,每日早晚皆要圍著院子散步三圈,除了夜裡,除了晌午午歇,其餘時刻只許在榻上躺兩個時辰,並每隔半個時辰得到外頭散散,晚上,為夫再擬定個詳細的單子,往後讓底下幾個照做便是了,今兒個便從現在開始罷···」

    說著便要拉著秦玉樓往外走。

    而秦玉樓卻讓他這一段長篇大論給驚呆了。

    丈夫這是忽然間發什麼瘋?

    意思是她往後再也不能安安心心的躺在屋子裡安心待產,而是得日日跑到這大冬天的嚴寒下受凍麼?

    瞧著外頭院子大樹的枝丫上,偏殿的房頂上還泛著一層微白的積雪,而底下的台階下,地面上殘留的積雪都已被打掃乾淨了,但地面上分明還一片濕潤,雪水分明還未曾殆盡了。

    屋子外寒風蕭蕭,樹葉在空中打著璇兒直轉著,光是瞧著心裡都開始發寒了。

    秦玉樓縮了縮手,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嘴裡哆哆嗦嗦道著:「夫君,外頭冷,樓兒···不要去···」

    嗚嗚,連在大夏日裡都懶懶的不想動的人,憑什麼在這大冬日裡活受這份罪,要知道,秦玉樓平日在屋子裡都是湯婆子不離手的人啊,往日裡要去給老夫人請安,都得磨磨蹭蹭大半個時辰方才出門的人,是如何都不會欣然接受丈夫這個蠻橫無理的提議的。

    戚修見妻子身上穿著厚厚的洋紅襖兒,脖子還圍著一圈白色的水貂毛,一隻手被他牽著,另外一隻手則放進了護暖里,全身上下除了那一張臉,全都被裹得嚴嚴實實的了。

    便是如此,仍在一臉不樂意的做抵死掙扎,只皺著一張臉,呼哈哈道著:「外頭冷···」

    戚修只一臉無奈的又吩咐芳苓去將斗篷拿了過來,親自給她披上了。

    秦玉樓又道著:「外頭有積水,回頭若是滑倒便不好了···」

    戚修道:「有為夫護著,夫人莫要擔憂----」

    秦玉樓繼續找著藉口:「哎呀,肚子忽然疼了···」

    「···」

    戚修默默地瞧著她,不說話。

    最後,秦玉樓只得尷尬解釋著:「嘿嘿,其實,不是樓兒不想去,是肚子裡的娃兒怕冷,他不想去···」

    戚修:「夫人,咱們可以走了嗎?」

    第126章

    被強拉著, 每回不過是去外頭溜達溜達,皆是哆哆嗦嗦的出去,結果滿頭大汗的回來。

    不過幾日下來, 秦玉樓確實覺得渾身有勁,整個身子骨瞧著都結實了不少, 人也變得更加精神了, 夜裡也睡得更加踏實了。

    可是,總該是被迫行的事兒, 儘管於她有好處, 秦玉樓終究覺得有種遭罪受的痛苦。

    尤其, 那戚修一旦認定的事兒, 便不會輕易更改,鍛鍊妻子,仿佛成了他的軍務般,每日雷打不動。

    每日去外頭散散便罷了, 不過是咬咬牙每日走上幾圈便是了。

    關鍵在屋子裡歇著也不見消停,有時犯困犯懶了, 歪在軟乎乎的軟榻上委實不想動彈,可是半個時辰一到, 便又得被強拉硬拽著起來。

    秦玉樓只覺得有些苦不堪言。

    偏生, 若是擱在尋常事兒上,但凡只要她纏著說說好話,嘴上放甜膩些許,他便拿她沒主意了, 偏生唯有在這樁子事上,好似就跟她槓上了似的,甭管好話歹話,簡直是刀槍不入、油鹽不進。

    秦玉樓有時氣不過了,只忍不住一把將他推開,氣沖沖的下榻去活動筋骨去了。

    每每如此,他只是摸了摸鼻子,然後貼身跟了上來。

    她這邊氣得連心肝脾胃腎都開始發疼了,他卻還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自然,秦玉樓便越發的氣了。

    起先剛得知有娃的時候,那個稀罕,那個小心翼翼的熱乎勁兒,簡直是恨不得將她給捧在手心裡,生怕摔了碰著。

    果然,這日子一長,稀罕勁兒一過,要緊的自然是肚子裡的娃,至於她這個做娘的嘛,嗯,靠邊站罷···

    話說十五的上元節是整個京城一年上頭,最為熱鬧的日子,可惜今兒個秦玉樓是無福得以目睹那一盛況了。

    偏生,陸家在望月樓包了場,邀請榮家、戚家一道前去看燈會。

    戚修姨母陸夫人是在年前特意趕回京城過年的,還是成親這麼多年以來,打頭一回在京城過年,兩家自然賞臉,連榮家老夫人都難得捧場了,榮氏便也難得賞了一回臉。

    憑著戚修與陸家的親近,自然得左右追隨。

    於是,在這熱熱鬧鬧的上元節,她這個大肚便便的孕婦----戚家未來的功臣,竟然被他那個沒良心的給拋下了。

    自個跑到外頭賞月賞燈賞美人兒,好不風流快活,卻留下她這個糟糠之妻對著天際的一輪殘月黯然神傷,獨自垂淚。

    總之,不過這麼大半個月,秦玉樓對歸來的丈夫是充滿了怨言,沒見時,是想的那個真真切切,可日日見了,兩人卻又相看不順眼,恨不得抵死不相往來才好。

    於是,自戚修走後,這一晚,秦玉樓只賭氣似的爬到了床榻上歪著,甭說是隔半個時辰,便是隔了三個時辰,五個時辰,但凡他去多久,她便要一直在床榻上歪多久,要將這些日子所有被打斷的舒坦日子給一次性補回來。

    芳菲瞧見秦玉樓微微皺著張臉,不由笑著道:「我的個好夫人,您今兒個還未曾洗漱的,怎地就窩到被子裡去了···」

    秦玉樓瞪了她一眼,芳菲忙閉上了嘴。

    心裡卻忍不住腹譏著:定是這幾日被世子叮囑著,將夫人看守得太牢了,這不,定以為她們幾個叛變了,這不臉色都給擺上了。

    芳菲心裡那個委屈啊,世子爺那雙眼一掃來,哪個敢不從啊,今兒個世子爺不在,她們幾個不也乖乖順順的,順著主子的意麼?

    秦玉樓才不管,這大過節的,整個府中除了她與小伍氏、還有一貫不愛熱鬧的老夫人三人,幾乎所有人都跑出去尋歡作樂了,這人一旦孤獨寂寞起來,便開始忍不住亂想了起來。

    想著榮家幾房表妹們定在的,還有陸家那個陸鸞兒,據說丈夫曾在福建住過幾年,定是與其待在一處府中相處過幾年,這歷來表哥表妹什麼的,之間總存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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