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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4:30 作者: 姀錫
    雖心裡驚詫,但面上未顯,實則只強忍著沒有低頭往自個胸脯子上瞄上兩眼。

    這些日子,她的身子亦是日漸豐滿了。

    以前覺得胸大沒多大事兒,現如今卻覺得···唔,可不能更大了。

    打從今兒個起,便再也不能由著性子胡吃海喝了,不然待他日丈夫歸來時,自個怕是該遭嫌了。

    秦玉樓只讓二人抬起頭來,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遭,又細細詢問了一番二人的情況。

    奶娘可不比尋常丫鬟婆子,不僅關係到孩子的口糧,興許往後還是除了父母外,孩子最為親近的人,瞧著顧媽媽便是,名義上雖是下人,但秦玉樓心中待其卻要比旁的婆子多了幾分敬意。

    是以,無論是家世、性子、人品都得好生計較一番。

    二人均是小戶人家出生,家世尚且清白,雖均有些拘謹,但言語交談間還算利索,年長些的那個精明圓滑些,小的那個老實內斂些。

    秦玉樓沉吟了一陣,暫且將二人留下了,年前且先留在府中調理身子,順便學些府中的規矩,待過了年方可回家,過完年後再提前過來正經當值。

    二人聞言頓時紛紛大喜,忙不迭跪下朝秦玉樓磕頭行禮,秦玉樓笑著吩咐芳苓給二人派了賞,又給權李家的塞了個荷包。

    權李家一模荷包的分量,心中大為意外,不過面上倒還算鎮定,倒是腳下兩位方一來便得了賞,倒是有些驚得不知所措。

    秦玉樓只正襟危坐著,難得一本正經道著:「往後好好當差,賞賜自是少不了的···」

    二人紛紛恭敬稱是。

    如此,便將一行人給打發下去了。

    雪大壓枝,外頭路濕地滑,秦玉樓一連著好幾日未曾踏出過屋子半步,便是性頭上來了,也唯有推開帘子,立在窗子口賞賞雪景。

    秦家大嬸二嬸來探望過好幾遭,戚家二房的呂家嫂子亦是唆使著小伍氏一道,見天的過來與她說話聊天,儘管一整個冬日她都未曾出過幾趟門,但有了呂家嫂子這個耳觀八方的,便是光在屋子裡坐著,都已料盡千萬事兒呢。

    這一場大雪斷斷續續的足足下了有大半個月時日之久,許是因著這一場雪,只覺得一連著熱鬧了好幾個月的京城在臨近除夕之際,反倒是難得消停了下來了。

    秦玉樓的肚子越來越大,七八個月的肚子,旁人皆說要堪比旁人將要生產時的月份了,一時反倒弄得人憂心忡忡,生怕肚子大了,屆時不好生產。

    秦玉樓面上便也有些發愁,這可怪不了她,儘管已經在控制膳食了,可架不住肚子那個餓啊,感覺已有好些天未曾正兒八經的吃飽過了,餓就罷了,肚子裡的小傢伙還見天的不見消停,折騰得委實太厲害了。

    其實近些日子以來,秦玉樓人憔悴了不少,身段眼看著都開始清瘦了,唯獨大了那個肚子。

    嗚嗚,她才不要難產死。

    嗚嗚,姓戚的,你咋還不回來。

    第119章

    「夫人, 新年大吉···」

    話說這日秦玉樓迷迷糊糊的睜開眼, 便瞧見數月不見的丈夫正立在床頭,身上穿戴一身威風凜凜的軍裝戎服, 頭戴鎧甲, 手持利器,通身威嚴霸氣。

    又見面頰兩處蓄起了青色的鬍渣, 雙眼微微有些發紅,瞧著風塵僕僕,似乎是連夜趕回來的。

    丈夫回來呢?

    秦玉樓頓時心中一陣欣喜欲狂,待掀開被子正要撲過去,哪知正在此刻肚子突然發作了,開始疼的厲害, 儼然一副將要生產的模樣。

    秦玉樓心中頓時閃過一絲害怕與恐懼,只忙捂著肚子向丈夫求救著:「嗚嗚,好疼, 夫君, 樓兒不要生了···」

    哪知這一抬頭,卻見丈夫不知何時變成了一個身子佝僂,臉上長滿厚厚褶子的接生婆,只陰著一張臉一言不發的走來,隨即邊走邊皮笑肉不笑的向秦玉樓道著:「這可由不得少奶奶, 不生也得生···」

    秦玉樓一時嚇得只捂著肚子不斷往後縮著。

    一陣驚嚇後----

    待再一次睜開眼時,便瞧見芳菲那張放大的臉湊了過來,只笑眯眯的沖秦玉樓道著:「夫人, 新年大吉···」

    秦玉樓:「···」

    秦玉樓呆愣了好一陣,後背都冒了一陣細細密密的汗珠,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芳菲一臉疑惑的看著秦玉樓。

    秦玉樓一臉愣神的瞧著芳菲。

    四目相對。

    一主一仆二人同時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

    不是丈夫,也不是接生婆。

    然後醒悟過來的秦玉樓只有失望與後怕的重新闔上了眼。

    芳菲一臉詫異,只歪著腦袋仔仔細細的將主子瞧了又瞧,末了,忙壓低了聲音對身後走來芳苓道著:「主子方才好不容易醒了,結果一不留神便又給睡了去,怎麼著,這會兒···叫不叫起?」

    芳苓放下手中的衣飾,湊到床榻前掀開帘子往裡頭瞄了眼,思索了一陣,放輕了聲道:「甭叫了,時辰橫豎還早,早起外頭街道上噼里啪啦的鞭炮聲便沒止過,我特意起來查探過幾遭,主子睡得並不踏實,這會兒且先眯會兒罷,夜裡怕是還得吃團圓飯和守歲呢···」

    芳菲聞言點了點頭。

    原來這日乃是年三十。

    府中一派喜色,紅紅的燈籠高高的掛起了,院裡的丫鬟們也十足興奮歡喜,甭管當值的,休憩的,一個個聞得外頭放炮的聲音都忍不住早早的起了。

    秦玉樓昨兒個便發了話了,特意給他們霽修堂的下人們備了兩桌酒席,讓大傢伙也隨著一同熱鬧熱鬧,是以這會兒院裡所有人都起了,全都換上了嶄新的衣裳,嶄新的首飾,只等著主子醒來,給主子拜年問好呢。

    其實秦玉樓這會兒早早的便醒了,是被街道上噼里啪啦的鞭炮聲給驚醒的,三更天便聽到有人在放炮了,只這會兒卻側躺著,擁著被子,神色一片清明。

    原來方才竟是在做夢?

    他與她道新年祝福。

    夢中的她是那樣的歡喜。

    她真的以為他趕回來了。

    秦玉樓摸了摸肚子。

    想著夢裡的歡喜與擔憂,不由微微咬了咬唇。

    這是秦玉樓嫁到戚家以來,過的第一個年。

    下了大半個月的雪總算是停了,只屋檐下凝結成的長冰柱還未來得及融化,依舊嚴寒冷冽。

    秦玉樓起床洗漱後,換了一身正紅色的錦緞襖兒,頭戴大鳳釵,手腕上掛著金銀玉器,便是有了身子,新年裡總該要穿戴的喜慶些才是。

    用過膳後,丫鬟婆子輪流進來給秦玉樓拜年問好,芳苓早早的便將紅包備好了,挨個下發,秦玉樓歷來是個出手大方的,眾人摸著手中的荷包,各個是一臉喜色。

    白日裡倒是並無多少繁瑣之事兒,不過是依著老規矩早起三房一道前去給老夫人拜年問好罷了,通常要到大年初一才開始正經熱鬧起來。

    戚家二老爺、三老爺兩房也是在大年初一這日才一同前往戚府拜年,這一日是一年中最為要緊的日子,戚家會大開祠堂、祭拜先祖,那一整日,全府上下都莫想消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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