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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4:30 作者: 姀錫
    因戚家在整個京城算是最為低調及神秘的,眾人不免好奇,此番一來,未免過足了一陣眼癮。

    老夫人跟前的翠柳將下人們打探的情形一一稟告給了老夫人,老夫人聞言,半晌,只忍不住

    挑了挑眉問著:「振國將軍的八卦趣事?」

    翠柳如實稱是。

    老夫人嘴角微抽,前朝的振國將軍可不正是他們這座宅子的前任主人麼?

    在人家家裡討論人家的風流韻事,是不怕人家陰魂不散麼?

    不過,老夫人心中似乎也忍不住有些好奇···

    見身旁翠柳好奇的瞧著她,老夫人這才正襟危坐著,收回了眼中略微探究、好奇的目光,微微 抿起了嘴,一派威嚴肅穆。

    第108章

    這一次宴雖小, 但所到皆是些有頭臉的貴人, 宴會新穎別致,頗有些章法,一時, 倒令不少人刮目相看。

    秦玉樓最大的劣勢在於身份, 平日相交過程中,總該少不了一些個見高踩低的勢利眼, 便是因著戚家的緣故,有人主動與她交好,面上雖未顯,心裡何曾不是高高在上、底氣十足的。

    人生來是有三六九等的,出生、家族、血統,在京城這個權貴雲集之地,往往是衡量一個人身份的最高標準。

    秦玉樓若想真真正正的融入京城貴人圈,或許, 還有很長一段路要她自個一步一個腳印親自踏過去。

    不過, 像這日這般,因著她的性情、品格,交到了些個閨蜜好友, 又加上戚家現如今捲土重來般的形勢,相信, 勢必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卻說如此這般操持了整整一日,雖事無巨細並無需她親自動手,自有小伍氏及得力的丫鬟們幫忙料理著, 但孕婦本就容易疲倦,且一整日陪著說笑,需得眼觀四路,耳聽八方,出不得半點岔子。

    待賓客們漸漸散去時,秦玉樓早已累得半點都動彈不得了。

    而旁的女眷早已乘轎走了,唯有凌薇還賴著不想走。

    丫鬟們早已清好了場,涼亭里有風徐徐吹來,二人懶懶的歪在亭子裡的軟榻上,很長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說過交心的話了,堆積了滿肚子。

    無非是些家常瑣事,凌薇半句離不開她們家那小子,到底有娃的人就是不一樣。

    圍著她們家敬哥兒叨叨了一陣,話題一轉,便又轉到了莊家已出嫁的大小姐莊漩身上。

    婆婆是嫡親姨母,丈夫是表哥,凌薇被這婆家一家子寵上了天,自然無甚可埋怨的。

    唯有對這大表姐的大姑姐是畏中有敬,敬中有畏,遇到了莊漩,凌薇這只能輕易炸毛的小野貓也得乖乖服軟。

    往日裡自是敢怒不敢言,如今逮著秦玉樓,自然得好是一通抱怨著。

    也無非數落幾句,言語中並無厭惡不喜。

    對於那莊漩,秦玉樓雖只瞧見過一面,但其實印象還頗為深刻的,相貌雖不算驚艷,但那清冷絕塵的氣質,卻令人觀之側目,挺特別的一位女子。

    加之將向來大大咧咧的凌薇治得如此妥帖,秦玉樓打從心眼裡感到好奇。

    或許,將來可以結交一二。

    然此刻秦玉樓這日委實累得厲害,凌薇在那噼里啪啦好是一通說著,秦玉樓只將雙眼微微掀開了一條fèng隙,喉嚨里時不時「嗯」一兩聲,有一下沒一下的應兩句。

    然後,然後便不知人事了···

    待醒來時,迷迷糊糊的睜眼,瞧著頭頂熟悉的床幃,秦玉樓眨了眨眼,又眨了一陣,愣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個這是身在何處。

    她方才不是還在與凌薇談心閒話家常麼,怎麼轉眼便回到了屋子裡的床榻上?

    正微微疑惑之際,卻又恍然覺得腰腹上有些發沉,秦玉樓微怔,下意識的垂眼,便瞧見自個的腰上打橫放著一隻長長的結實臂膀,似乎怕壓著他,手臂微微彎曲著,似摟,似搭著。

    在往上,這才察覺自個頭頂處正抵著個硬邦邦的下巴。

    那人一動未動,呼吸均勻,似乎睡得極沉,唯有結實的胸膛一起一伏。

    秦玉樓不由有些驚訝。

    丈夫是何時回的?她又是何時被弄回來的?兩人怎地睡得這般沉?她竟半點都不知情。

    瞧著外頭的光線已漸漸昏暗,整個屋子裡靜悄悄地,秦玉樓趕忙放輕了動作,生怕將身側之人給驚醒了。

    戚修歷來規矩森嚴,作息雷打不動,成親這般久,除了夜裡歇息及偶爾晌午小憩片刻,還從未瞧見他躲懶打盹過,不想,眼下卻睡得如此沉。

    他身形頎長,長手長腳的,身板跟塊鐵板似的,以往睡覺時總是躺得直直的,手腳皆是規規矩矩,便是連睡著了都一副一絲不苟的模樣。

    後來夫妻二人日漸親密時,卻又鎮日喜歡摟著她,有時大半個身子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好幾回秦玉樓都被他壓得喘不過氣了。

    可自打她有孕後,卻是一改往日的刻板及霸道,手腳開始放得極輕極輕了,生怕磕著碰著她似的。

    尤其是剛知她有了身子的那幾日,甚至都不敢碰她,夜裡始終隔得遠遠地,還是這些日子才漸漸地放開了手腳,找到了既安全又親密的姿勢。

    雖嘴上未說,秦玉樓卻隱隱覺得,簡直比她還要來得小心翼翼。

    太陽西落,天色漸漸昏暗,屋子裡殘留著一陣靜謐安詳,秦玉樓輕手輕腳的調整了下姿勢,臉貼在他寬闊結實的胸膛,聽著他的心跳「砰砰砰」的,一下一下,顯得如此強勁有力。

    秦玉樓臉上不自然露出一道溫柔的笑意。

    聞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不多時,便又抬著頭,瞧著那堅硬的下巴下已冒出了一茬青色鬍渣,長得可真快,分明每日都修剪過的。

    秦玉樓伸出手心輕輕地探了探,微微有些扎手。

    又見丈夫微微抿著唇,不由伸著指尖在那兩瓣薄薄的唇上點了點。

    一時,不由又想到白日裡,就是這人,竟指著她跟前的歸昕一陣胡亂瞎指揮,竟然敢嫌棄她所有的裝扮。

    說不好看?難看?丑?

    哼,說完後還知道立馬開溜了。

    害得她有氣沒處撒···

    想到此處,秦玉只樓微微咬著牙,輕輕地支起了身子,湊過去,憤恨的往丈夫嘴上不輕不重的咬了一口。

    戚修緩緩睜眼,醒了。

    秦玉樓側著身子,一臉淡定的伸手撐著自個的腦袋,定定的盯著戚修瞧著,勾了勾唇柔聲問著:「夫君醒了?」

    戚修一睜眼,便對上了妻子那雙目不轉睛的眼。

    兩人默默對視了片刻。

    戚修先是低低的「嗯」了聲。

    隨即只一臉狐疑的伸手摸了下嘴巴,見妻子一臉慵懶,深情款款的盯著她瞧著,戚修想起早起的行徑,莫名有些心虛。

    先是目光四處游移了一陣,隨即只微微咳了聲,末了,在秦玉樓笑吟吟的目光中,復又一臉淡然、不動聲色的闔上了眼。

    「······」

    秦玉樓見狀嘴角一抽,臉上的笑一時僵住了。

    秦玉樓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地呼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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