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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4:30 作者: 姀錫
    直至沐浴洗漱一翻後,這才瞧著精神了許多,只這會兒又在祠堂里祭拜了這麼久,此刻見他臉上分明還殘留著些許疲倦。

    秦玉樓見了心中一軟,只朝著戚修柔聲道:「夫君,咱們也回屋罷···」

    戚修繃緊的側臉神色緩了緩,只垂眼看著她,低低的「嗯」了聲。

    只走了幾步,卻見戚修身子微頓,只忽而停下了步伐,微微蹙著眉看向身側之人,沉聲問著:「你···你腿怎麼了···」

    秦玉樓這才咬咬牙,似有些委屈道:「夫君,我···我腿麻了···」

    戚修聞言不由一愣。

    卻說屋子裡的晚膳早早的便已備好了,這邊二人方抬腳,那邊芳苓便派了人前去通傳,戚修與秦玉樓回到霽修堂時,桌上的菜式早早便擺滿了。

    菜式非常豐盛,一道鹽焗雞,一道水晶蹄髈,一碟清炒墨魚絲,一道桂花乾貝,一道枸杞豬肚湯,另兩道清炒青菜,一例紅豆膳粥,並涼菜點心四碟。

    只當世子微微繃著臉一本正經的抱著少奶奶走進霽修堂時,整個院子所有的下人紛紛震驚了,只見全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只一臉目瞪口呆的盯著二人瞧著,直至裡頭知湫察覺到異樣出屋一瞧,面上亦是一愣,隨即只用力的咳了一聲。

    院裡的丫鬟婆子這才悄然醒悟,紛紛作鳥散狀,一鬨而散。

    戚修見狀,面上的神色繃得更緊了。

    秦玉樓面上一熱,只抓著戚修肩上兩側的衣裳,將腦袋埋進了他的胸膛,小聲的擠出了幾個字,道:「夫君,放我下來罷,腿···腿已經無礙了···」

    戚修聞言只低低的「嗯」了一聲,隨即,又道了一句:「到了···」

    說著,只將妻子輕手輕腳的放到了椅子上。

    秦玉樓一抬眼,對上屋子裡幾個丫鬟們的視線,面色微微一紅。

    晚膳極為豐富,只不知是不是過了以往的飯點,秦玉樓這日胃口一般,只用了半碗湯,又吃了幾口清淡的青菜,只埋頭吃著。

    戚修似乎餓極了,舉著筷子便吃了起來。

    這一日餐桌上的氣氛有些怪怪的,兩個人都埋頭吃著飯,極少說話,主子們不說話,候在一側的丫鬟們便更加大氣不敢出一下,連呼吸聲都隱隱放輕了。

    空氣中只聽到筷子與碗碟碰撞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秦玉樓忍不住抬眼偷偷瞄了戚修一眼,見丈夫穿著一身藍色錦綢常服,微微側著臉認真的用著飯,動作雖快,但舉手投足見卻不自覺透著一股貴族的優雅氣質。

    不知是不是夜裡光線的緣故,只覺得神色仿佛褪了白日裡的那股凌厲威嚴,顯得柔和些許。

    正在愣神的空擋,冷不丁一隻長臂伸了過來,只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低低的聲音,道著:「多吃點···」

    秦玉樓一低頭,只見自個碟子裡多了一塊兒鹽焗雞肉,秦玉樓先是一愣,隨即下意識的抬眼,卻見身側之人只快速的往嘴裡拔了幾口飯,眼睛沒有往這裡瞧一眼,面上神色微微有些不大自在。

    秦玉樓心中忽而一暖,隨即,亦是禮尚往來的舉著筷子穩穩的夾了一大塊蹄髈肉放在身側之人的碟子裡,笑眯眯道著:「夫君也多吃點兒···」

    第68章

    卻說用完飯洗漱完後, 往日裡戚修定是雷打不動的要前去書房的,許是這一日時辰不早了, 只見仍他坐在桌前的太師椅上不見有任何動靜。

    秦玉樓瞧了會兒, 只扭頭吩咐著:「菲兒,去將咱們從元陵帶來的那罐茶葉取來···」

    秦老爺極愛吃茶, 那罐茶葉還是從秦家自家莊子上採摘的, 取自開春頭一尖的新茶,還是上月里袁氏寄信時一併捎過來的。

    許是因著秦老爺的緣故, 秦玉樓雖不愛,但隔三差五也習慣泡上一壺嘗嘗鮮,後來發現丈夫戚修竟也愛這一口,便特意留好了。

    不多時, 只見芳菲從柜子里抱出來一罐橢圓形的彩釉小瓷罐, 秦玉樓揭開蓋湊過去聞了聞, 茶葉香氣馥郁,回味悠長, 嗯,好茶。

    秦玉樓見狀, 只親自取了茶具雙手拖著托盤來到戚修跟前, 見他詫異的抬眼看著她,秦玉樓淺笑不語。

    只提著小銀壺將茶具清洗了一遍, 隨即取了適量茶葉放到茶碗中,又提著小銀壺泡了兩壺茶。

    戚修只見妻子端坐在他對面,那雙芊芊素手在眼前優美的變幻, 一陣霧氣繚繞,淡淡的茶香味在鼻尖繚繞,久久不曾散去。

    頭一壺洗茶,第二壺去味,第三壺則少了些苦澀,多了些香醇。

    秦玉樓泡好後,這才提著茶壺倒了一碗茶雙手遞到了戚修跟前,笑著道:「夫君,請用茶···」

    戚修接了茶杯,放到嘴邊輕啜了一口,眼睛卻一直看著她,直到聽到耳邊響起了一道蘇軟的聲音,問著:「夫君,怎麼樣?」

    戚修這才微微緩過神來,忙垂眼收回了視線,嘴裡立即低低地「嗯」了一聲。

    下一瞬,分明見那原本微微繃緊的眉頭慢慢的舒緩了,神色似乎一愣,只覺得嘴裡一陣香醇,回味無窮,分明才品出茶的滋味出來。

    秦玉樓雙手撐著下巴,只忍不住笑彎了眼。

    戚修咳了一聲,只垂著眼,一口一口的飲著,再也沒有抬眼了。

    天色已經不早了。

    話說秦玉樓在裡頭浴房沐浴梳洗,戚修則坐在外頭邊飲茶邊···隨手拿了一冊書籍翻閱著,手中在翻閱著,實則心裡頭一陣心猿意馬。

    浴房外僅僅只設了一座屏風做遮擋,戚修以往日日待在了書房,每晚回屋時,妻子早已梳洗整理完畢了,像這日這般還是頭一回。

    戚修歷來目力聽力過人,隨著裡頭水聲嘩嘩作響,即便閉著眼,但那拂水,抬手間的動作皆清晰無誤的在腦海中一一展現。

    一整壺茶都將要飲完了。

    除了耳邊那陣清晰的嘩嘩水聲外,鼻尖陣陣暖香也漸漸地開始越來越濃烈。

    戚修只覺得身子有些燥熱,再也忍不住直直的起了身子,直徑來到了窗子前將窗戶推開透了透氣,立了好一會兒,情緒這才慢慢的平復了。

    只又忍不住回頭瞧了一眼,隔著模糊不清的屏風,只瞧見裡頭的人似乎被人攙扶著從浴桶里起了身,那樣婀娜多姿的身影映在朦朧含糊的屏風上,直令人頭暈目眩,戚修不過匆匆瞧了一眼,垂在兩側的大掌已是握成了拳,只忙不迭轉過了身子,壓根不敢再多瞧了。

    在秦玉樓從浴房出來的時候,戚修早已重新坐回到了方才的太師椅上,只一臉聚精會神的瞧著手中的書籍,瞧著像是一動也未動過似的。

    女子洗漱本就是一件麻煩而冗長的事情,光是將濕潤浸水的長髮絞乾了都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在加上,許是仍有些緊張,秦玉樓只下意識的磨蹭著。

    秦玉樓只微微握緊了雙手坐在梳妝檯前,身後的歸昕拿著巾子在替她絞著頭髮,芳菲則從梳妝檯前的小匣子裡取了香膏出來,點在手背上抹勻了,這才輕輕地塗抹在秦玉樓的臉上,脖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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