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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4:30 作者: 姀錫
秦玉樓一聽便知定是老夫人知道了昨夜的動靜,雖心裡頭有些羞憤不已,但想著今日總算是可以休憩一日,心中又欣喜不已。
老太太那裡不用去,太太那裡鎮日嫌棄她的打攪,她嫁到戚家這麼久,總算盼來了頭一個假期。
嗯,這一切都是丈夫的功勞。
這般想著,秦玉樓沉吟了片刻,只忽而扭頭對芳菲吩咐著:「去傳早膳罷----」
而她,為了彌補昨兒個的虧欠,決定親自去請丈夫。
戚修每日起的極早,但凡在府里的每日作息,簡直比一日三餐規定得還要來的死板,早起練武鍛鍊身子,飯後便去了書房待至用午膳,下午會在書房小憩一陣,有時出府,不出府則繼續待在了書房,偶爾去三房三叔的書房商議事宜,每日如此,秦玉樓早已了解得透透徹徹的呢。
書房秦玉樓倒是去過兩回,只早起她通常皆在給長輩們請安,倒是不曾瞧見他鍛鍊的模樣。
人還在院外便聽到了裡頭一陣噼里啪啦的兵器碰撞的激烈聲響。
秦玉樓聽了心下一陣好奇,不由加快了腳步,走到院子門口往裡一瞧,便瞧見空曠的院子兩旁各站了一排護衛,各個是身強體壯,魁梧健碩,但個個面上卻是一片愁容、慘烈,好像每人皆被狠狠地修理了一頓似的。
而此時院子中央,兩個精壯的男人各自舉著大刀,均是一副殺氣騰騰的模樣,正揮刀比得興起。
只見其實一個男人此時正裸著結實精悍的上身,腳上踩著雙青色綢面的踏馬靴,渾身揮汗如雨,隨著他一道犀利的揮刀動作,胸腹上、手臂上的肌肉霎時強悍的鼓了起來,瞧著甚是彪悍嚇人。
分明是比試,然而你一刀精準無誤的揮來,他一刀兇狠無比的劈去,明晃晃的利器尖銳無比,怎麼瞧著也不像比試,分明是要將對方置於死地似的。
隨著對方那一道精準無比的朝著他的肩膀劈了過去,秦玉樓心中不由一緊,嚇得立馬緊緊地閉上了眼,忙下意識地喚了聲:「夫君,小心----」
而那頭戚修對於眼前這一刀本是不曾放在眼底,反倒是忽而聽到了妻子受驚的聲音,心下分了神,身子微頓,眼見對方的刀快而准,身子來不及避開,只忽而繃著臉「喝」了一聲,伸腳往對方胸前用力一腳,對方被踹得老遠,而戚修身形一時不穩,身子亦是狠狠地跌落在地。秦玉樓見狀,忙白了臉,斂裙小跑了過去。
身後的護衛紛紛上前攙扶,戚修擺了擺手,正要自個翻身而起。
秦玉樓跑過去,忙一臉擔憂上前攙扶。
戚修抬眼看了妻子一眼,只默默將手伸了過去。
眾侍衛:「···」
對面的護衛鄭凜由人攙扶著起來,又忙單膝跪下向戚修請罪道:「屬下該死,請世子責罰----」
戚修看了他一眼,正要若無其事的叫起,而一時又不知想到了什麼,只微微蹙起了眉,隨即,聲音只有些冷硬道:「無礙,起來罷···」
鄭凜聞言似有些詫異,雖方才那一刀有些兇險,但他知道他是無論如何也傷不了主子的,主子往日定不會計較,只這一回言語中仿似隱隱有些遷怒。
鄭凜忍不住偷偷抬眼瞧了一眼,只見一旁少奶奶一臉憂心忡忡,鄭凜似有些許明了,不過更多的卻是詫異不已。
戚修見屬下目光亂瞟,似有些不悅,隨即,只往前走了一步,微微擋住了鄭凜的目光,聲音微冷道:「都退下罷···」
鄭凜面上一抽。
只覺得這主子真是越發陰晴不定了,今兒個一大早便陰陽怪氣的,吃了火藥似的,挑了一隊人馬來練手,一大早上,火氣大得很,抓著他們幾個倒霉的來瀉火。
除了他們幾個,也不知誰能受得了這般陰晴不定的脾氣,瞧著眼前這柔弱不堪的少奶奶,怕是受了不好委屈。
鄭凜心中這般揶揄著,卻絲毫不敢耽擱,忙不迭清場,領了眾人退下了。
第60章
戚修此時還裸著精壯的上身, 因一大早單挑了十幾個人,宣洩過度, 身上的衣裳早被汗浸染的直淌水了, 他往日裡最注重儀態,輕易不會寬衣解帶, 唯有在軍營中與人比劃到了興頭上,才會與底下那些個鬧騰的手下一道赤著身子痛快較量。
在府中, 這日這樣, 還是頭一回。
鄭凜一行人退下後, 見妻子拉著他的手臂一臉緊張的直要查看傷勢,戚修渾身汗水直淌, 豆大的汗珠子從額頭、從脖子上滾落下來,渾身滑膩。
又見她纖纖素手抓著他粗糙的手腕不放,白皙的肌膚與他古銅色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戚修只有些不大自在, 只忽而一把用力從妻子手中掙脫了開來。
頓了頓, 又見妻子一臉委屈的看著他, 戚修面色一頓, 少頃, 只低聲咳嗽了聲, 緩和了聲解釋著:「身上···髒···」
說著又往她如玉似的指尖上瞧了一眼, 上頭還沾滿了他的汗水。
秦玉樓聞言,只抬眼往戚修身上瞧去,見他裸著上身, 渾身上下肌肉噴張,身下僅僅只穿了條青色的褲子,襯托得整個身形健碩頎長,身子精悍結實、孔武有力。
面上不覺一熱。
還是頭一回撞見丈夫赤著身子的模樣。
平日裡裝束得規規矩矩的,因著他身形頎長高挺,便是秦玉樓在女孩兒中不算矮的,到了他跟前,也才堪堪到他肩膀上頭一點點的位置,還夠不著他下巴呢,是以,往日裡瞧著算是清瘦形的,卻不想,脫了衣裳,這才知道竟這般結實有力。
秦玉樓面上雖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卻小聲回了句:「放心,妾不會嫌棄夫君的···」
說著,只忙從腰間拿了帕子踮起腳尖往他額頭上,臉上細細緻致的擦拭著。
戚修見狀,只垂著眼,盯著妻子那副耐心溫柔的面上,面上緊繃著的神色慢慢的緩和。
然而不多時,又見妻子微微揚著頭,那張飽滿的烈焰紅唇微微親啟,隱隱露出唇紅里珍珠似的貝齒,分外嬌艷。
在這座空曠的庭院中,清晨,伴著微風,戚修腦海中嗡嗡作響。
卻說戚修此番在府中只待了一日,第二日天還未亮便又匆匆離去了。
秦玉樓便又恢復了日日前往那壽延堂「打座」的生活,不過這一回卻不再是抄寫經書了,除了頭幾日命翠柳抱了一沓帳本過來,既未曾多言,也未曾再給秦玉樓指派旁的什麼安排。
秦玉樓本就是個心思玲瓏剔透之人,老太太雖未曾明言,但從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定也是可以瞧出來的,似乎是有意想要試探、指點及教導她。
雖然不過才十幾日,但她已從老夫人的儀容姿態、言行舉止中學到不少了,不僅僅是規矩,更是那種貴人身上與生俱來的通身貴氣與威嚴,這確實是秦玉樓這類尋常千金身上所欠缺的。
縱使秦玉樓時常私下叫苦不迭,但真正踏進了這壽延堂,她卻著實在實打實靜心專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