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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4:30 作者: 姀錫
    芳苓聽了忍不住樂出了聲兒,只掩嘴笑著:「姑娘,您說您盡瞎操些啥心,能教出這樣德行的下人,依奴婢瞧著那主子定也好不到哪裡去,且奴婢聽說這兩年這元陵城可是添了不少土豪土財主,現如今啊但凡有點身家的便可稱做一聲「千金大小姐」了,指不定便是那位「千金」跟前的呢,那些個與姑娘您可不是一路人呢,您何必白白去費這個心思···」

    「哦?」秦玉樓似有些詫異,「還有這回事兒?」

    「可不就是嘛···」芳苓如此說道。

    隨即,只隨著秦玉樓二人一道慢慢的越走越遠了。

    「····」

    留下身後這幾人氣得咬牙切齒、臉紅筋漲的。

    還偏偏被堵得無話可說。

    總不至於找上去理論,說「你哪知眼睛瞧見我是下人,我分明是主子」罷,那才叫丟人現眼呢。

    而秦玉樓卻壓根並未將這一遭放在心上,她掌家這麼幾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什麼樣的事兒沒碰到過,不過是幾個黃毛丫頭,壓根沒放在心上,轉眼便丟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回到長輩們那裡,夫人小姐們皆還在議論著方才詩宴上的事兒呢,恰恰秦玉卿與喻可昭幾個過來了,便又逮著好是一番誇讚著。

    若說起先在老夫人院裡秦玉樓憑著容貌成了所有人的焦點的話,那麼此刻,這秦玉卿憑著她的才情便將她取而代之呢。

    總之,秦家這兩姐妹倒是引了不小的矚目。

    更難能可貴的便是,這秦玉卿面上依舊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絲毫未曾顯露半分驕縱,倒是引得了不少人稱讚。

    所有人目光都在秦玉卿及喻可昭身上打轉,秦玉樓卻只覺得有道視線一直落到了她的身上,她有些疑惑的抬眼,卻見那位面生的貴婦人一直盯著她瞧著。

    秦玉樓似有些意外,只對她抿嘴淺笑了一下。

    那人似微微愣住,隨即,亦是對她輕輕頷首。

    顏夫人瞧見了,忽而笑著對秦玉樓道著:「樓兒,方才大傢伙兒都在那作詩玩耍,你怎地沒有來啊···」

    秦玉樓對此事壓根不知曉。

    這會兒想起來,那會兒喻可昭前來邀請她,被她婉拒了後,怪道一副意味深長的表情。

    原來是要去斗詩啊。

    秦玉樓好些年未曾參與過了。

    且她說的那般委婉,她倒還真是一時未曾想起來。

    看來,這落荒而逃的罪責怕是又避免不了呢。

    這會兒經顏夫人這一問,只見所有人又朝著她瞧了過來,秦玉樓只笑著道著:「原來大傢伙兒都去作詩去了,我說怪道方才一個人影都沒見著咯,顏伯母,樓兒這兩年被拘在府中整日穿針引線,怕是有一兩年未曾參加過這類宴會了,差點都將這一茬給忘了,方才還滿園子的尋著呢,見大家這般愛花,樓兒只以為大傢伙都被那園子裡的花精給勾走了呢,竟一個人影都找不見呢···」

    顏夫人聽了只無奈笑著:「是的,咱們都被那花精給勾走了,就留了你一個···」

    只引得大伙兒哈哈大笑。

    其實秦玉樓這番話,怕是也有些深意,若是聽進去的人自然明白,她雖名聲在外,實則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至於外頭如何有那般傳聞,這其中的深意倒是引人深思。

    果然,聽她這麼一說,便瞧見秦玉卿忽而抬眼直凝視著她。

    便是方才那位貴夫人亦是又一連著瞧了她好幾眼。

    不多時,顏明錦過來傳話,前頭宴席開始了。

    這才瞧見那秦玉蓮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而那邊秦玉瑤與放在立在那位貴夫人跟前的姑娘只手拉著手相攜而來,二人有說有笑,看來處得挺好的。

    秦玉蓮且先一步來到了秦玉樓跟前,秦玉樓問她哪去了。

    秦玉蓮低著聲有些陰陽怪氣的道著:「躲清靜去了,不用想,定是所有人皆圍著她使勁的誇讚罷,左不過是那些話,都聽了一個上午了,聽得耳朵里都張繭了···」

    說著,方想起方才秦玉樓不在,只抬眼冷眼瞧了不遠處的秦玉卿一眼,對著秦玉樓道:「大姐,你方才去哪兒呢,你可是沒瞧見,咱們那位二姐方才可謂是出盡了風頭,今兒個怕是整個元陵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了罷,哎,都是姓秦的,怎地就不留一條生路給她這兩位妹妹呢···」

    秦玉蓮語氣里頗有些酸。

    秦玉樓笑著道:「你二姐歷來勤奮刻苦,才情出眾,你又不是今個才知道,再者,你若是樂意,你也可以啊···」

    秦玉蓮聽了想到那人日日卯時便起來練字背書,儼然將自個當做了個要考取狀元的讀書郎了似的,光想著,便不由打了個寒顫,忍不住癟了癟嘴,半晌,秦玉蓮只道著:「還是不要了···」

    見秦玉樓下笑著看著她,秦玉蓮忽而道著:「我姨娘說了,女子無才便是德,只咱們大戶人家出身的女子,還是得讀些書認幾個字,只權當為了他日能夠明事理辨是非,但女子也不宜讀太多書···」

    「哦?」秦玉樓聽了有些意外,不由問著:「這是何意啊?」

    秦玉蓮道著:「書讀多了,心氣便高了,若是將來境地好倒還好,倘若不好,日子便難熬了···」

    秦玉樓聽了,忽而抬眼看著秦玉蓮,問著:「三妹也這般認為?」

    秦玉蓮想了會兒,忽而喃喃道著:「我也不知,我只知若是大姐書讀多了定是個好的,但若是二姐的話便不得而知呢···」

    秦玉樓聽了面色微愣,再一次看向秦玉蓮時,神色只有些複雜。

    第十五章

    說說笑笑一整日,秦玉樓只覺得比查上一整日的帳還要累得多。

    回去時,依舊是秦玉樓、秦玉卿與秦玉蓮三人同坐在一輛馬車上。

    秦玉卿話本就不多,秦玉樓亦是懨懨的有些無力,只眯著眼靠著在養神,倒是向來妙語連珠的秦玉蓮這會兒倒是難得安靜。

    是以,馬車裡一陣寂靜無聲。

    秦玉樓閉著眼,不知為何腦子裡有些許凌亂,想到這日顏邵霆對她說的那番話,及那個推脫不掉的玉佩,心中難得有些煩悶不堪。

    又想到了宴席上,秦玉瑤說的那番話。

    秦玉瑤這日交到了個聊得來的朋友,叫做鸞兒,便是那位面生的貴夫人之女,原來那對母女便是福建巡撫提督陸鰲之妻女,也是顏府這日的上賓。

    傳聞那顏老爺與巡撫提督陸大人曾乃是故交好友,顏老爺滿腹經書,陸鰲則文韜武略,二人當年結識於赴京趕考的路途中,並一見如故,後二人分別娶妻生子各奔前程,便漸漸的失了音訊。

    自去年因著公務上的往來,便又漸漸地走得近了。

    據說那位陸夫人乃是京城高門之後,身份尊貴,母家乃是有著爵位在身的,乃是正經的雍容華貴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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