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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2:25 作者: 延琦
    女賓們移步園中觀賞,折子戲與雜耍接連上演,引得眾人目不轉睛,十分精彩。

    誰也沒有注意,有一女子悄悄離開了。

    薛彩琴自幼不知來了這鎮國公府多少次,早已是熟門熟路,不多時,便到了水榭邊。ωwω.χS㈠2三.nετ

    這裡是前院後院的連接處,當下男女賓客們都在飲酒看戲,此地稍顯清靜。

    卻有一白衣公子正面水而立,看樣子,是在醒酒。

    想起前日的初遇,薛彩琴難以抑制心間小鹿亂撞,努力平復些許,方開口道,「那日在鳳祥樓,公子實在客氣,小女這兩日做了件回禮,還望公子不要嫌棄。」

    沒錯,她已經打聽清楚了,臨陽候府的老夫人與衛老夫人乃是姐妹,而眼前的背影,正是前日在鳳祥樓遇見過的那位臨陽侯世子。

    他此次進京,也正是來給衛老夫人祝壽。

    薛彩琴今日一直在等,好不容易才等到這樣的機會。

    表哥衛俊英雖對她死心塌地,但有衛家大公子在,他不會有太大的前程,再說,那張臉自小到大早就看膩了,哪裡比得上臨陽候世子風流倜儻?

    她當然知道此舉有些不太好,但自古富貴險中求,今日若不試一試,以後只怕不能甘心。

    更何況,對方也不知她的身份。

    若他有意於自己,再自報家門也不遲。

    此時她既興奮又緊張,話才說完,已是滿面羞紅。

    宛若池中出水的蓮花惹人憐愛,試問誰看了不會對她動心?

    只可惜,事情並沒照她預想中那般發展。

    面前人似乎微有一頓,緩緩回過頭來。

    卻並不是她想看見的那張臉,而是她的表哥衛俊英。

    第18章

    「表,表哥?」

    薛彩琴徹底傻了,甚至有些不敢詳細自己的眼睛。

    丫鬟明明告訴她這裡的是臨陽候世子,怎麼會是表哥?

    而此時她的面前,衛俊英也同樣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她,緊皺眉頭道,「你竟然……」

    薛彩琴快速反應過來,忙要解釋道,「表哥,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說……」

    然衛俊英卻根本不給她機會,只無比憤恨的看了看她,然後抬腳離開了。

    ……

    前院觥籌交錯,男賓們酒意正濃,後院的戲台上雜耍與傀儡戲接連上演,女賓們也都看得津津有味。

    衛婉寧藉口更衣,暫時回了房中。

    雪梅伺候她換衣,雪雁則在旁輕聲稟報方才所見,「二公子離開水榭就回了前院,一直在飲酒,旁人勸也勸不住,奴婢瞧著,應該有些醉了。」

    雪梅看了看衛婉寧,頗有些不忍道,「二公子從前那麼在意表姑娘,今日也是以為表姑娘要見他才在水榭等著的,這下心裡該多難受啊。」

    「看錯了人,痛是難免的。」

    衛婉寧卻神色平靜,只道,「但長痛不如短痛,如若今日不叫他看清對方真面目,日後成了夫妻卻同床異夢,一輩子牽扯不清,那才可憐。」

    這倒也是,雪梅點了點頭,道,「如若果真娶了表姑娘這樣的人為妻,二公子往後才是真的可憐。」終於沒那麼糾結了。

    衛婉寧換好了衣裳,雪雁想起一事,又稟報導,「奴婢見方才有許多人向陸公子敬酒,只是他似乎不勝酒力,雖然有大公子在旁幫他擋了不少,但他臉還是紅了。」

    衛婉寧聞言一頓,不禁哭笑不得。

    ——父兄的親友同僚大都是武夫,若論酒量,陸安濟一介書生自是頂不住的。

    她有些於心不忍,想了想,同雪雁道,「你從花圃折幾支山葵,給大哥二哥送些去,若方便,也送陸公子幾支。」

    這山葵原產天竺,乃是最好的解救良藥,只需將嫩葉在口中咀嚼一陣,酒意便能醒去不少。

    雪雁明白她的意思,立時領命前去。

    雪梅留下為姑娘梳頭,翹著唇角道,「陸公子聰慧過人,定能明白姑娘的心。」

    哪知卻被衛婉寧從鏡中嗔了一眼,「慎言。」

    雪梅一頓,只好應是,不敢再說什麼。

    ~~

    賓客們還未散去,衛婉寧更衣完畢,打算再回去宴間。

    沒走幾步,忽聽見有人在身後喚道,「衛姑娘。」

    是個男子的聲音,她停步回頭,看見了陸安濟。

    如雪雁所說,他此時面色的確有些微紅,果真被灌了不少酒的模樣,好在頭腦還算清醒,腳步也算穩當。

    他似乎還有些緊張,見她回頭,先輕咳了兩聲向她鞠了一禮,道,「多謝姑娘叫人送來的山葵,在下不勝酒力,叫姑娘見笑了。」

    原來是專程來道謝的?衛婉寧笑了笑,「公子不必客氣,家中親朋大都豪放些,你初來乍到,還望多包涵才是。」

    「姑娘客氣了,」

    陸安濟頓了頓,忽從袖中拿出一副捲軸,對她道,「聽聞姑娘喜愛丹青,此乃在下從前收藏的一卷《鵲山行旅圖》,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話音落下,一旁的雪梅忍不住看了看衛婉寧,心間十分高興。

    這位陸公子是要給姑娘定情信物了嗎?

    也不知姑娘會不會收……

    衛婉寧卻頗感驚訝,「《鵲山行旅圖》乃罕世珍品,公子怎麼能就這樣給了我?」

    陸安濟一臉認真道,「姑娘乃名門閨秀,在下只是區區一介書生,姑娘不以世俗眼光相待,令在下備受鼓舞,便是再貴的名畫也不足以回報姑娘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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