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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30:44 作者: 昭亂
如果薛安陽想要發難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任何一個其它人。
謝知影也會這樣將自己送到那人面前嗎?
這句話宛若一把刀,劃破了空氣。
謝知影的情緒在這一刻被點燃,她將拳握緊,然後一言不發地推開顧之烽,腳尖踩實,下了桌。
接著,頭也不回地朝外走去。
顧之烽原本想任由謝知影離開,卻在她即將消失在自己可控範圍內時,握住了她的手腕。
手掌的熾熱蔓延開來。
謝知影卻順勢轉過身,抬手,無比乾脆利落地扇了顧之烽一巴掌。
清脆的聲音響起。
顧之烽偏著頭,有些碎發搭在臉側。他臉上沒有半點慍怒,漆黑的瞳仁里黯淡無光。
兩人之間的氣氛仿佛在一瞬間,重新變得劍拔弩張了起來。
謝知影往後退了下,想要轉身離開。
顧之烽的手突地扣緊,限制住她的行動。
謝知影笑了,語氣里全是嘲諷:「不嫌我髒嗎?」
「對不起。」
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輕輕敲在了謝知影的心上。
這三個字,讓謝知影的瞳孔猛地一縮。她反應過來,將眼閉上,卻能夠無比清晰地感覺到自己指尖在輕顫。
這或許是顧之烽人生中,第一次致歉。
謝知影咬了下牙,用力掙開顧之烽的手,朝前走去。但沒走一步,卻又再次停下身,整個人宛若被死死釘在了原地。
她揚起頭,眼前是雪白的天花板。
然後下一秒,謝知影無力地蹲下身,用手撐著自己的額頭,語氣裡帶著些痛苦:「不是這樣的顧之烽,不是的。」
女孩為什麼會放下自己所有的尊嚴,為什麼要放下自己內心的那點高傲,在自己不喜歡的人面前露出精心訓練過的微笑。
為什麼會輕而易舉的被點燃所有的理智,將自己所有的不堪撕扯的乾乾淨淨。
任何一個人都有所謂。
除了你。
顧之烽邁開步子,走到謝知影面前,蹲下身。他伸出手,握住謝知影的臉,讓她抬起頭。
「對不起。」他重複道。
不應該是這樣的。
她和顧之烽,不該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有時候謝知影想著,自己做個再普通不過的人也很好。
那麼,他們或許會是青梅竹馬,可以挽著對方的臂膀,笑著走過街道。
顧之烽眸色愈深,他猛地站起身,然後走到辦公桌前,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似乎是準備出門。
「你留在這裡,等我回來。」
*
在傭人通知顧之烽來拜訪的時候,薛安陽正在沙發上十分安逸的喝茶。
她聽到這句話,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將茶杯放下,淡淡道:「顧先生肯來和我們這些小人物交流,當然要趕快請進來。」
傭人應了聲,然後退下。
薛安陽將身體朝後一靠,伸出手摸了摸自己手腕處的翡翠手鐲,然後轉頭看向窗外的風景,唇角勾了下。
香爐上騰起了白煙,籠罩在房間裡。
薛安陽開口:「看來,是不是我家不懂事的知影給你惹麻煩了。我在這裡給她道聲歉……」
顧之烽:「你想要什麼。」
薛安陽聞言,勾了下唇,然後慢條斯理地給顧之烽倒了杯茶:「顧先生這話就說的過分了,我們這樣的人,能和風逸董事長聊上幾句就是件好事。哪還敢要什麼呢?」
她說著,將手中的茶遞給顧之烽,眼底帶笑:「只是我這女兒太不省心,今天冒犯了您。不過她也倒了該嫁人的年齡,我這裡也給她選好了適婚對象,還請顧先生給我幾分薄面,不要說出去,以免耽誤了她的親事。」
顧之烽在發展風逸的時候,薛安陽便已經留意到。
並且按照她的判斷,風逸很有可能發展到在全國的企業里都舉足輕重的地步。
那個時候,她就在想,如果有一天顧之烽回國,自己該如何應對。
對於薛安陽來說,她想的並不是如何自保。
而是怎麼讓這座大山,心甘情願地靠在自己身後。
這並不是件難事。
因為薛安陽有謝知影。
只要謝知影還姓謝,那麼她的人生就註定無法和自己脫開關係。
所以薛安陽設計了一系列的事情,來驗證,顧之烽到底還喜不喜歡謝知影。
願不願意為了她,來接納自己這個仇人。
在答案得到證實後,薛安陽還有最後的一項計劃。
就是逼顧之烽,不得不娶她。
薛安陽伸出手,慢條斯理地整理了下自己的頭髮,唇稍還在微微翹著。
年輕人,最終還是閱歷淺了些。
自己也費不著什麼功夫,就能如願以償。
顧之烽抬手,無聲地擋了那杯女傭遞來的茶,抬眼看向薛安陽:「有件事,還請薛女士替我解釋一下。」
薛安陽笑了下:「請講。」
顧之烽笑了下,將手交握放在膝蓋上,他眉目間一片清明,眼底噙著笑,但細細看去,能看到一片冷光:「薛女士借給自己前夫的那筆高利貸,是因為念舊情嗎?」
薛安陽愣了下,後背在一瞬間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