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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24:22 作者: 張不一
小孩心動了,擰著小眉毛糾結了兩秒鐘,最終還是接過了肖名揚的信封:「好吧。」
回到大排檔後,肖名揚發現自己的東西竟然已經被收走了,位置也被別人占了,無奈又憋屈的嘆了口氣,她只好又去買了幾串烤羊肉串,裝作沒位置坐的食客的樣子站在路邊邊吃邊觀察對面餐館的情況。
那小孩確實挺機靈,回到店裡沒有立即把信封交給趙啟邦,而是乖乖的坐在櫃檯後面寫作業,等她媽收拾完客人用過的桌子,端著餐盤去後廚的時候,他迅速的從櫃檯後面跑了出來,把信扔到了趙啟邦的桌子上,又說了句什麼,然後匆匆地跑回了櫃檯後面,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繼續寫作業。
趙啟邦看到信封后當即神色大變,手裡的酒杯都沒拿穩,差點掉在地上,灑出來的啤酒全部落到了他的衣服上,但他全然不在乎,抓起信後,他立即凳子上站了起來,剛想去找那個小孩,但是突然又想到了剛才那小孩說的話,猶豫了一下,他又重新坐了回去,默不作聲的拆開了信封,打開了裡面的信紙。
越看,他的神情越激動。肖名揚知道魚已經上鉤了,扔掉了剛吃完的烤羊肉串的簽子,拍了拍手,走人了。
她以投資人的身份給趙啟邦寫了封信,表示自己非常欣賞他的才華,也很看好永生這個項目,所以想要與他合作開發這個項目,如果他有意向的話,請於今晚九點在西輔水庫橫斷橋下見面。但由於此項目有違人道主義和法律底線,所以不能被外人知曉,讀完信後必須立即將信件銷毀,一旦消息泄漏,合作立即取消。
從大排檔離開後,肖名揚乘公交車朝著西輔水庫所在的方向出發,但是由於西輔水庫太偏僻了,她就算是從終點站下車也需要走上將近四十分鐘的路程才能到達目的地。
這一路上幾乎沒有燈,右邊是高大的山體,左邊是囤積在水庫中的湖泊,照亮前方道路的是月光,夜不算太寂靜,有蛐蛐、知了和流水的聲音,晚風吹過後,還有山上枝葉搖晃的「沙沙」聲。
整條路上只有她一個人,仰頭明月低頭孤影,正兒八經的孑孓獨行,明明是去當殺手,她卻覺得自己像是在朝聖。
這條路長的像是沒有盡頭,她在不停的跋涉,走著走著,她想到了自己拍畢業照的時候,穿著學士服戴著學士帽,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然而真當她畢業之後才發現,她的劍還未出鞘,前方就已經是江湖。
她不知道自己這一年到底都盡力了點什麼,現在竟然可以鎮定自若的去殺人了,雖然殺人是個高危人物,但她竟然沒有一點猶豫,甚至是志在必得,想當初她可是殺一條懷孕的瘋狗都會猶豫不決的人。
世界是操蛋的,一點也沒錯。
她到了目的地後,趙啟邦還沒來,然後她找出來了前一天準備好的工具,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躲了起來。
大約過了有半個小時,橋面上傳來了腳步聲,一分鐘後,那人下到了橋洞裡,借著月光,肖名揚看清楚了這人的臉,趙啟邦。
趙啟邦來了之後沒看到人,有點著急,但也只能耐心等待。橋下就是流水,等待「投資人」的時候,他一直在盯著黑黢黢的水面看。
肖名揚像是一頭狼,蟄伏許久,只等獵物現身,隨後無聲無息的接近自己的獵物,趁其不備,一舉擊殺。
她悄無聲息的走到了趙啟邦的背後,迅猛出擊,將手中的繩子套到了趙啟邦的脖子上,咬緊了牙關,不斷收力、再收力,行動果決、毫不猶豫。
月光下,趙啟邦面色漲紅、雙眼暴突。起初,他也試圖掙扎,然而卻收效甚微,勒在他脖子上的那根繩子在一寸寸的收緊他的氣息,很快,他就因缺氧而暈眩了,面色由紅變紫,雙眼上翻,最終無聲無息的癱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
有了殺敬寧的經驗,肖名揚這次不敢在掉以輕心了,雖然趙啟邦早已沒有了氣息,但她還是在不斷地收緊那根勒在他脖子上的那根繩子,直至她幾乎筋疲力盡的時候,才鬆了手,但是神經卻沒有鬆懈,取下手上戴著的手套後,她伸手摸了摸趙啟邦的頸動脈,確認他已經死亡之後,她又把手套戴上了,翻了翻趙啟邦的衣褲口袋,她找到了自己的那封信,走到水邊,她用早就準備好的打灰機將信件燒毀了。
喘了幾口氣,她從橋下搬來了一塊早就準備好的大石頭,用剛才殺趙啟邦的那條繩子做連結,將石頭系在了趙啟邦的雙腳上。
最後,她把趙啟邦的屍體連帶著這塊石頭,一同推進了水裡。
當水面重新恢復平靜的那一剎那,她又想到了杜家村的閣樓,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裡,蜷曲著一條正在分娩的母狗。
第99章
2012年5月22日凌晨00:30
從水庫離開的時候,肖名揚看了一眼腕錶,已經晚上十點了。她沒有手機,聯絡不上敬寧,她想,他現在估計已經急瘋了。
這個時間段所有的公交車都已經停運了,她順著來時的路返回了公交終點站,然後打了一輛車回家。
如她所料,敬寧確實急瘋了,但又不知道去哪找她,只能死守在小區門口,焦急擔憂的等她回家。
她一從計程車上下來,他就朝著她沖了過來,攥緊了她的手腕,面色鐵青的怒吼:「你去哪了?」
肖名揚還從來沒見過敬寧對自己發脾氣的樣子呢,真兇,但是看在他是因為擔心她才這麼凶,就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