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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24:22 作者: 張不一
在沒有找到一個合理的解釋之前,她不想讓敬寧被無人機拍到,也不想讓他被後方的武警守衛員看到,這會給她增添不少麻煩。
說完,她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朝著藥店走了過去,神經高度緊繃——這一路上,她不僅要提防著可能會突然從側面的房子裡冒出的瘋狗,更要提防著圍繞著死屍嗡嗡飛的蒼蠅,因為蒼蠅上也沾了感染者的血,所以她不能讓蒼蠅飛到她的身上。
同時,這條路安靜的就像是一個封閉的獨立空間,裡面仿佛只有她一個活物。雖然她的腳步很輕,但是在這死寂氛圍的烘托下,每走一步路,她的腳步聲都會被無限放大,除此之外,萬籟俱寂。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敢有絲毫鬆懈,連呼吸都變得謹小慎微了,她甚至覺得自己簡直像是一隻不停在捕鼠器邊緣不停試探的老鼠,隨時有被夾擊的可能。
謹慎的繞過無數死屍,終於走到藥店門前時,肖名揚長舒了一口氣,像是剛剛結束了一場長途跋涉,也正是在這時她才發現,短短几百米路途,竟然令自己的背後冒出了一身冷汗。
那隻白底紅標的耐克鞋就在藥店前的台階下靜靜的側躺著,她用手裡的95式自動步槍輕輕撥了一下,鞋翻了過來,正面朝上。
里側的鞋墊上有一片乾涸的血跡。
別人的血還是杜微微的血?杜微微會不會已經死了?如果杜微微死了,線索就斷了,想要揪出這場生化災難背後的兇手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肖名揚嘆了口氣,但事到如今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反正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而當她抬起頭正準備朝著藥店裡面走的時候才發現,藥店的大門被一座背面朝外的寬大柜子堵了個嚴嚴實實,她根本看不到藥店裡面的情況。
是人為的?還是陷阱?
肖名揚無法做出準確的判斷,卻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尋找杜微微的可能,所以只能以身犯險獨闖藥店,能找到杜微微是她幸運,碰到瘋狗算她倒霉。
再次深吸了一口氣,肖名揚走上了藥店前的台階,這時,她的無線耳機又響了,這回李秦川聲音聽起來也沒那麼吊兒郎當了,嚴肅緊張的對她說道:「你頭頂上有片長屋檐,擋了無人機的視線,室內更別說了,下不去。你自己小心點吧,需要支援就發信號。」
「恩。」肖名揚走到藥店門前,伸出手用力摁了一下柜子背面的淺黃色木板,質感粗糙,有一定彈性,說明木料低劣輕薄,柜子不會太重,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孩完全有能力將這座柜子拉到這裡堵著店門。
緊接著,肖名揚將耳朵輕輕地貼在了木板上,屏息凝神的探聽著藥店裡面的動靜,然而她並沒有聽到什麼異樣的聲音,藥店裡面死一般的安靜。
半分鐘後,肖名揚向後退了一步,猛地抬起腿一腳將堵在門口的柜子踹翻了,伴隨著一聲轟然巨響,她迅速地將手裡的槍舉到胸前對準了藥店大門。
空氣仿佛凝固了,像是全世界只剩下了她一個人,她甚至能聽到自己急遽的心跳聲。她渾身肌肉緊繃,手指和扳機的力量在抗衡,她壓抑著緊張著驚恐著,也在等待著。
幸運的是,想像中的瘋狗並沒有出現,幾秒鐘後,她微舒了口氣,卻不敢鬆懈分毫,保持著射擊的持槍狀態,小心翼翼的走到了藥店門口。
裡面沒有窗戶,燈被砸碎了,唯一的光源是從門外投進來的天然光,所以比較昏暗,但也足以讓肖名揚看個大概。
藥店不大,中間立了三排白漆皮的鐵質小貨架,其中一排貨架倒在了地上,五花八門的藥品散了滿地。她的正面和右面的牆前各立了一座高大的木質柜子,隔層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藥物,而左邊的那面牆前卻空空如也,可想而知,用來堵門的柜子就是從那裡搬過來的。
確定屋子裡面沒有威脅後,肖名揚跨過倒地的柜子,走進了藥店。在一樓搜尋了一圈,她並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於是她轉向了大門旁通往二樓的樓梯。上樓梯的時候,她在樓梯拐角處看到了另外一隻白底紅標的耐克鞋。
杜微微真的在這裡麼?
肖名揚半是驚喜半是懷疑,在不覺中加快了上樓梯的腳步,但持槍的手卻不敢有絲毫鬆懈。
藥店的二樓並沒有遭到暴力破壞,不像有瘋狗存在的痕跡,確實是個藏身的好地方。這裡的光線也比較好,三面有窗,潔淨明亮。
肖名揚大眼一看就知道這裡是一間診室——正對著樓梯口的窗戶下面擺了一張藍色的診斷床,床前有一套深棕色的座椅,桌子上鋪了一張透明玻璃,下面壓著一些紙條和照片,桌面上還擺著聽診器、老式高血壓測量器、一次性壓舌棒等做簡單檢查的醫療用具。
左面的牆上掛著幾幅紅底金字的錦旗,上面天花亂墜的繡著「妙手回春」、「光明天使」、「濟世良醫」等醫用錦旗專業用語。
右面的牆壁前立著一張雙開門黑色大立櫃。放眼整間診室,好像只有這裡可以藏人。
肖名揚再次把槍舉到了胸前,將槍口瞄準了立櫃:「杜微微?」
沒有回應。
沒有人?還是不敢回應?還是死在了柜子里?
肖名揚不得不持槍朝著柜子走去,走到櫃門前時,她又輕輕喊了一聲:「杜微微?我是警察,來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