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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從水裡出來還是有些涼的，他隨手扯過一件浴袍披上。

    秦昊看到一個披著白色浴袍的背影，長發在滴水。他有?點想動手擦乾。

    方天越沒有絲毫猶豫，直接轉過身面對他，腰帶松松垮垮地繫著，胸口袒露無疑。

    秦昊第一反應是偏頭，隨即想到有什麼?不對。

    他剛剛，似乎看到……他想再看一眼，又覺得不妥。

    方天越想笑又笑?不出來，秦昊真的、很?好。是他不配。

    他步一步走向秦昊。光著腳，走在路上幾乎沒有?聲音，秦昊卻覺得他的每一步都清晰可聞，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他的心上。

    他喉頭髮緊，嗓音滯塞，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你……」

    方天越走到他面前站定?。

    他們離得太近了，他需要抬頭才能和秦昊對視。

    秦昊一片混亂，這是誰？天天有?個雙胞胎哥哥？

    「我是男的。」

    秦昊沉默，艱難開口：「什麼?？」

    隨即不給方天越開口的機會：「天天除了方祈年之外還有?別的

    兄弟？一母同胞？」

    他幾乎是在祈求。方天越看著他，沒有說話。

    對視許久，秦昊後退一步，搖頭，他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他的生物學常識不允許他自欺欺人，這就是天天，即便是一根頭髮絲他也不會認錯，何況雙胞胎也不可能這麼?像，龍鳳胎沒有?一樣的基因。

    方天越聲音有些凝滯：「對不起」

    秦昊張張嘴，什麼?都沒說出口。為什麼?會這樣？他一直以為的需要精心呵護的姑娘是個和他有?一樣生理構造的男人。

    這太荒謬了。

    「為什麼?騙我？」

    「我……」

    性別認知障礙幾個字說不出口，他自己知道不是這個問題。

    醫生曾經給過診斷，他也確實有?過，但那是成年之前?的事。

    「對不起」

    秦昊不能接受，他嗤笑一聲：「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暗示了那麼多次，我自己傻罷了。」

    「不，你……」很?好

    秦昊不想再聽下去，轉身離開。倉皇又狼狽。

    上一次穿著男裝，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吧？

    偏偏自己跟個傻子一樣。男友風？呵。

    秦昊狠狠踩下油門，一路開車疾馳。

    露天的泳池沒有任何遮擋，方天越覺得有?點冷，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坐在岸邊，抬頭看天。今天天氣還算不錯，碧藍的天空水汪汪的。

    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側過頭映入眼帘的是一塊手帕。

    「擦擦。」

    他聽到來人說。

    「大哥？」

    方祈年發誓他在天天眼裡看到了意外以及一絲絲的失望！

    他憋著一口氣，在心裡把秦昊翻來覆去罵了一頓。

    方

    天越接過手帕：「哥你怎麼來了。」

    「你折騰那麼久，我想不知道都難。」

    方天越沒說話?。

    方祈年說：「你穿男裝女裝我不干預，我只是希望你看清自己。你喜歡男人女人我也不干預。但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我都不想看到他為了一個男人哭。」

    方天越反駁他：「我沒哭。」

    放祈年不跟他爭論這個問題：「那你把頭髮擦乾，別折騰自己，回頭又病了。不管他是誰，再有?下次，我不會讓他好過。」

    方天越從小几上拿過一塊毛巾擦頭髮

    ，低語：「怪不了別人。」

    「我更不會怪你。」

    「不會有?下次了。」

    不會有?人那麼傻乎乎地什麼?都不了解就敢跟他告白了。

    車裡還放著剛取回來的戒指的設計圖。秦昊抬手就想扔出窗外。

    他忽而想起上次他誤會方天越和方祈年的關係的事，生生住了手。隨即更生氣了——上次的事能誤會，這次的事還能誤會嗎？

    他剛剛親眼看到了，天天的身體。

    他看起來很瘦，但不至於皮包骨頭，膚色蒼白。剛從泳池出來身上還在淌水。

    作為一個前職業電競選手，秦昊為自己的視力感到驚訝，明明只是匆忙間不小心看到，他是怎麼看那麼仔細的？以至於現在回想起來，每一個細節都十分清晰。

    秦昊瑤瑤頭，努力不去想方天越。

    但這份設計圖是他跟設計師討論了一個多月的結果。

    他反反覆覆提了無數要求，眼看著就要成稿了他卻要跟人家說，我喜歡的姑娘變成男人了。

    童話還是童話?，只是從兒童童話變成了成人童話?。

    現實又荒謬。

    秦昊依舊決定不可思議，方天越是怎麼瞞過那麼多人的？平時直播也就算了，他們那次平台活動在外面住了那麼久居然都沒人發現端倪。

    自己更是幾乎和他朝夕相處，照樣被蒙在鼓裡。

    其實現在回想，也不是無跡可尋。

    他很?高，聲音也更接近男性。只是他先入為主根本不往這個方向想。

    他的戒心也很?重。

    ……戒心很?重還願意告訴我是不是信任我。

    我辜負她、他信任了？他會不會很?難過？

    秦昊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又忍不住唾棄自己，沒救了。

    懷著糾結的心情，他在傳他無數技巧的論壇發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