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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20:41 作者: 風弄
    不能不承認,凌涵說的話有道理。

    凌衛只好把帶著凌涵體溫的作戰服穿上,背起凌涵,拿著手電筒,一步一步向前方出發。

    在和蟒紋豹狼搏鬥後,還要背著身材高大的凌涵在黑夜中逃亡,凌衛實在累得不輕。

    幸虧,在凌衛體力耗盡前,總算幸運地找到一個山洞,兩人躲進了山洞過夜。

    凌涵早在寒風中凍得臉色發青,凌衛小心地把他放在地上,有點靦腆地解開作戰服的鈕扣,打開前襟,讓凌涵冰冷的臉貼上他滾燙的胸膛。

    「哥哥……」凌涵發出很輕的,舒服的聲音。

    「這樣抱著,比較暖和。」凌衛低聲說,「好好睡吧。」

    合攏雙臂,用他所能表現的最溫柔的方式,抱著凌涵。

    感到自己身上的熱量,正源源不斷地傳遞給凌涵,他感到一陣為人兄長的欣慰。

    說起來,真的很慚愧。

    自己這個哥哥,可是很少有機會,照顧這精明能幹到嚇人的弟弟啊……

    還有凌謙,你也……一定要平安。

    第9章

    第二天醒來,高掛的薇恩太陽帶來了光明,也帶來了適宜的溫度。

    凌衛在入睡前已經做了打算,要早點醒來,先去附近找水源和食物,再趕在凌涵醒來前回到山洞。結果體力透支得太厲害,他居然睡過頭了。

    一睜開眼,就看見凌涵那雙深邃有神的眼睛,正帶著某種調侃似的,悠悠打量著自己。

    凌衛愣了愣,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胸前的作戰服完全敞開。昨晚把裡面的白襯衣撕了大半去給凌涵包裹腿傷,現在襯衣破破爛爛的,腹肌完全裸露出來,連胸膛一顆紅點也若隱若現,簡直算是春光外泄了。

    「其實是……」凌衛臉紅耳赤的把作戰服的鈕扣扣好,解釋著說,「晚上很冷,我怕你凍壞了,所以……」

    「謝謝哥哥。」

    「嗯?」

    「哥哥的苦心,我完全明白。」凌涵看著他,眼裡流露淡淡的笑意,「像哥哥這樣害羞的人,要解開衣服,給別人傳遞體溫,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話說得十分體貼。

    不過,還是令凌衛感到赧然。

    「也不是需要多大勇氣。再說,你也不是別人,你是我弟弟。」

    凌衛不知道,自己簡單的一句話,讓不動聲色的凌涵心裡有多甜蜜。

    「對了,凌謙怎麼樣?你能感應到嗎?」凌衛還是放心不下凌謙。

    凌涵閉上眼睛,然後睜開,篤定地說,「他逃出來了。」

    凌衛臉上露出放心的笑容。

    「我們要儘快和凌謙會合,不過手頭沒有任何工具,連方向都難以分辨,要在這原始森林中找到第二任務點……」凌衛搖搖頭,沒有往下說。他站起來,換了一種充滿信心的口氣,「你在這裡休息,我去弄點吃的。」

    在森林裡,憑藉著軍校學到的野外求生知識和敏銳的知覺,凌衛很快找到了水源。

    他現在可說是一窮二白,連軍用水壺都丟在了遭到蟒紋豹狼襲擊的營地,連汲水都有困難。他只能挑選了一種葉面比較大的植物,摘了幾片葉子,製作成凹陷形狀,作為器皿取水回山洞。

    「凌涵,這種樹葉,你認得嗎?應該沒毒吧?」在把水餵給凌涵喝之前,凌衛問了一句。

    現在,他也知道凌涵對於萊多米星,是事先有過研究的了。

    這種類似於作弊的行為,至此證明是很有用的。

    他們要在沒有支援和設備的情況下走出原始森林,很大程度上要依賴凌涵對這個地方的熟悉。

    「這是肋巴樹的樹葉,沒有毒。」凌涵一眼就認了出來,把唇抵在柔軟的葉邊,輕輕地啜了一口清水。

    「凌涵,你早就知道訓練的目的地是萊多米星嗎?」一邊餵著水,凌衛好奇地問。

    「嗯,提前了幾天吧。」

    「幾天?這麼說,你對萊多米星上物產的研究,最多也就幾天而已?」

    「是的。怎麼了?」

    看著一臉平淡的凌涵,凌衛有點無語。

    居然只是幾天的時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對這星球研究了七八年。

    凌衛一向自問記憶力不錯,沒想到凌涵的記憶力,才是真的驚人。

    「對了,哥哥,肋巴樹的果實是可以食用的,你可以采一點來,當我們的早餐和午餐。」

    聽了凌涵的話,凌衛又跑了一趟,在肋巴樹上摘了十來個果子回來,用襯衣沾著水,一個個擦乾淨了,才遞給凌涵,「你先吃著這個墊墊肚子,我再給你弄點野味。」

    「不用了,哥哥。我吃果子就行。」

    「不可以,你受了傷,流了不少血,要吃點葷食才能補充體力。」

    「哥哥,你手槍已經沒有能量匣了。」

    凌衛不由笑了,「手槍不能用,還有匕首啊。別把哥哥看得這麼沒用。」

    說完他就出去了。

    不到半個小時,凌衛風風火火地回來,手上拎了一隻足有兩斤重的野兔。

    「足夠我們吃了。」

    太陽出來後,外面變得溫暖多了。凌衛擔心凌涵氣悶,把凌涵抱出山洞,把他安置在自己準備好的枯葉鋪的墊子上,然後開始撿乾枯樹枝,用最原始的方法生火。

    「哥哥,生火的事,讓我來做吧。」習慣了把哥哥當公主一樣伺候的凌涵,提出要幫忙。

    「不,你乖乖坐著。」

    聽見「乖乖」這個詞,凌涵怔了怔,嘴角微微一抽,小心地掩飾著有趣的笑意。

    往常被人命令要乖乖的那個,可都是凌衛。

    作為長兄,凌衛其實總被弟弟用各種詭異手法,寵溺而嚴格地管束著的。

    今天,居然輪到凌衛對凌涵說,要乖乖的了。

    不過,這種被哥哥殷勤照顧的,極為奢侈的待遇……

    「我來剝兔子皮吧。」

    「放下,讓我來。不是說了嗎?身為傷員,就好好養傷,不要亂動。」

    「哥哥……」

    「是不是口渴了?我這就給你裝點清水過來。」

    過了一會。

    「凌涵,肚子餓了吧?這個果子,拿著。先吃一點餐前水果,很快就有烤兔腿吃了。不過,我的手藝可能比不上你和凌謙。」

    又過了一會。

    「凌涵,坐得舒服嗎?總是一個姿勢,有點辛苦吧?我幫你挪一下。」

    凌衛在火堆和凌涵之間來回了許多趟,隨時照顧著凌涵每一點小小的需求。

    其實,就算他不常常往凌涵身邊跑,凌涵也已經夠滿足了。

    看著哥哥手腳麻利的生火,剝兔皮,製作簡單的燒烤架。

    看著哥哥為自己忙前忙後。

    看著哥哥被汗水潤染著,折she著太陽的光芒,熠熠生輝的端正臉龐。

    無法形容的幸福,飽脹著凌涵的胸膛。

    甚至有點小小的鼻酸。

    在凌涵心底,對昨晚忽然襲擊,害自己摔斷腿的那隻蟒紋豹狼,竟生出一絲感激。

    剝了皮在水裡洗乾淨的兔子架在火上,凌衛不時地轉動著,使其均勻受熱,烤肉的香味慢慢散發出來。

    經過昨天的苦戰和受傷,身體自然而然地需求著營養補充,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凌涵,竟然生出被一隻烤兔勾引得腸胃蠢蠢欲動,垂涎欲滴之感。

    這或許也因為,這是烤兔,是出自哥哥的手筆吧。

    「你嘗嘗。」

    把熱騰騰的烤兔從火上取下來,凌衛理所當然地把肉最多最肥美的烤兔腿撕下來,遞給凌涵。

    凌涵一笑,默默接過。

    「怕裡面不夠熟,所以烤得久一點,外皮有點焦。」似乎是撕開兔肉時,手指有點燙到,凌衛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把發燙的指尖伸到嘴邊,輕輕吮了吮。

    毫無防備而又充滿異樣誘惑力的簡單動作,讓盯著他的凌涵,喉結猛地抽動一下。

    發現弟弟拿著兔腿,沒有立即去吃,而是用某種奇怪的眼神,深深地看著自己,凌衛無由來地產生一種窘迫感,然後,像是立即明白了什麼,挺內疚的說,「嗯,味道是差了點。調料盒也在軍用背囊里,這烤兔連鹽都沒有。為了補充體力,你就先將就著吃吧。鹽的問題,哥哥會想辦法解決的。」

    「萊多米有一種植物,根精裡面含有大量鹽分。挖出它的根精,擠出汁液,可以當鹽水用。」

    「太好了,我立即去找。」凌衛站起來。

    「不用了。哥哥又不知道那種植物的樣子,怎麼找?等我們上路,如果在路上看見那種植物,我會指給哥哥看的。」凌涵斯文地咬著熱熱的烤兔腿,慢條斯理地說,「再說,哥哥烤的兔子,比凌謙烤的好吃多了。」

    頓了頓。

    凌涵微笑著,輕輕補充一句,「是我吃過的,最好吃的烤兔。」

    被弟弟如此直白的讚美,凌衛露出高興而靦腆的笑容。

    和凌涵在火堆旁很靠近地坐著,凌衛用匕首一塊塊削著兔身上的肉,送到嘴裡咀嚼,另一隻烤兔腿當然也要給凌涵留著。

    凌涵吃完了一隻烤兔腿後,凌衛把剩下的一隻遞過去時,凌涵掃凌衛一眼,又默默地接了。

    「那個叫亞克力的傢伙,他背後的指使者,會是什麼人呢?」

    「哥哥先說說你的看法。」凌涵說。

    自從凌衛成為手握重權的軍部將軍後,這句話有變成凌涵口頭禪的傾向。

    為了讓凌衛可以獨當一面的上位者,凌涵總會利用各種機會,考究凌衛的判斷力。

    在星際戰場上,凌衛有靈族敏銳的決策力作為依仗。可是,在手段層出不窮,鬥爭異常激烈的軍部,決策力就不那麼管用了。

    內部權力鬥爭,比任何前線戰場都更為危險複雜。

    凌涵不遺餘力地教導凌衛,讓他學習如何看穿表象,洞察事實,避免陷入敵人布下的圈套。只有這樣,才是最保險的。

    一聽凌涵要他先說看法,凌衛就明白,這個弟弟又在考驗他了。

    凌衛仔細地回憶了昨天和亞克力的接觸,思索著說,「我覺得亞克力,不像是帝國派來的人。雖然他在臨死前,大叫著帝國萬歲,可是,他不是帝國派來的。」

    「哥哥依據什麼,作出這樣的判斷?」凌涵像資歷很深的教授一樣,淡定從容地引導著,提出問題,「不要光顧著說話,我們邊吃邊聊吧。」

    撕下一簇味道很淡,但是烤得很香的兔肉絲,遞到凌衛嘴邊。

    凌衛下意識地張口吃了,一邊咀嚼著,一邊用心思考。

    「現在回想亞克力的所作所為,總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感覺。」凌衛說,「他臨死前的那句叫嚷,我不太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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