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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10:22 作者: 夢筱二
    面對兒子的指責,秦明藝統統接受。

    在她決定去找蒲晨時她就算準,一旦兒子知道,她會有這麼一天,會有這麼一刻。

    「媽媽知道沒資格去管人家蒲晨做什麼,我那天是請求她,不是管。」

    秦與不聽任何解釋,請求和命令對身有缺陷的蒲晨來說,根本就沒本質區別,「你明知道我是不可能跟晨晨分手。」

    秦明藝:「我知道,所以沒辦法我才去找她。」

    秦與陳述一個事實:「你不是沒辦法,你只是覺得所有人都得按照你的意願來,違背了你的意願,那就是讓你沒辦法。」

    秦明藝暗示自己,冷靜冷靜,不要吵。

    她去找蒲晨,成了她跟兒子之間的一個死結,解不開。

    在兒子眼裡,她做什麼都是錯。

    「你今晚是打算跟媽媽掰扯個清楚,徹底撕破臉是嗎?」

    秦與:「沒人要跟你撕破臉皮,你覺得我這種性格,想跟誰在一起,還真的要經過別人同意嗎?」

    秦明藝習慣了兒子的囂張,他能說出這番話,她沒有任何意外,氣憤卻無法避免。

    只是還沒等火氣竄上來,秦與接下來的一番話,讓她忘了自己身處何處。

    「媽,有些話我是不想說的。」直到這一刻,他還在糾結,說出來到底合不合適。他不想邀功,那是他應該做的。

    秦明藝置氣道:「我洗耳恭聽。」

    秦與喝了半瓶水才說:「你脾氣不好,沒什麼人緣,你跟陳致侖那件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北京那邊的圈子裡有多少人看你笑話,所以我從來都沒想過跟你鬧翻。你在感情上都已經那麼不順了,我不希望別人再說,你看她兒子都不睬她,她活該。不管是當初我同意轉來蘇城,還是高中畢業後我按照你鋪設好的軌跡往前走,都是想維護你。我只是想維護你,不管你是對是錯,因為你是我媽媽。為什麼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呢?」

    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廚房都是沉默的。

    秦明藝原本是面對著秦與站,後來轉身看向廚房的落地窗外。

    這個視野範圍里是老城區,萬家燈火。

    她眼前卻只有兩片虛晃的水霧。

    什麼也看不清。

    秦與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了他自己房間。

    秦明藝杯子裡的水早已冷掉,她一口沒喝。

    她去洗手間洗臉卸妝,望著鏡子裡的自己走神。

    直到秦與臨出門前跟她說:「我去學校找陸老師,十點左右回來。」

    他報備這麼詳細,她沒再多問。

    秦明藝這才看了看腕錶,已經快八點半,剛才她在廚房裡站了一個多小時。

    --

    走在熱鬧的小巷子裡,秦與恍若回到高中那幾年。

    上大學後,他最懷念的就是這條小巷。

    路過修車鋪,捲簾門關著。

    秦與給蒲晨發消息:【準備下樓吧,兩分鐘後到你家樓下。】

    蒲晨:【來啦。我在做甜點,可惜還沒好,明天帶給你吃。】

    秦與從這條消息里能想像出她現在心情有多好,他擔心了一晚上,就怕她回家後跟蒲叔叔因為意見不合,自己偷偷哭鼻子。

    他還是站在那塊站過上千遍的路牙石上等她。

    以前蒲晨打趣他,說這塊路牙石快被他給磨平。

    「秦與哥哥!」身後傳來一聲甜甜的夾雜激動的聲音。

    秦與轉身,是乾洗店的那個小妹妹。

    小姑娘和她的媽媽剛從便利店出來,拎著一包零食。

    半年沒見,小姑娘還是一眼認出他背影。

    「秦與哥哥,你是在等蒲晨姐姐嗎?姐姐回來了?」小姑娘蹦跳著到了跟前。

    秦與笑:「對啊,我在等姐姐,我跟姐姐傍晚才回來,給你帶了糖和巧克力,等明天姐姐給你送過去。」

    「謝謝哥哥。」

    「有沒有問哥哥要不要吃零食?」小姑娘的母親走近。

    小姑娘把購物袋裡兩盒薯片拿出來塞給秦與,讓他帶給姐姐一盒。

    秦與又給放回去,說姐姐在減肥。

    小姑娘靠在媽媽身上,仰著腦袋看秦與:「秦與哥哥,我長大以後要當個醫生,給蒲晨姐姐醫嗓子。不騙你,我們可以拉鉤。」

    秦與看著真誠又燦爛的那張笑臉,說道:「那以後我帶著蒲晨姐姐去掛我們陶醫生的專家號。」

    被稱為專家,小姑娘不好意思。

    她靦腆一笑,「那說好了喲,你和姐姐來找我。」

    媽媽揪揪她的小鼻子,說:「那我們回家趕緊把寒假作業給寫完,作業寫不完怎麼當醫生?」

    小姑娘的臉蛋瞬間垮下來,手裡的薯片也不香了。

    寒暄幾句,小姑娘的媽媽牽著女兒回乾洗店。

    秦與自然不會將小孩子的話當真,不過等小姑娘能當主治醫生的年紀,那至少也得二十五年後,那時候晨寶的嗓子應該有希望了。

    沒到五分鐘,蒲晨換上新外套下樓。

    她步履輕盈,跟她的心情一樣。

    再也不用像高中時那樣偷偷摸摸,秦與走過去牽她的手,把她拽到路燈下,盯著她眼睛細細打量。

    蒲晨問:【你幹嘛?】

    秦與沒看出有哭過的痕跡,他說:「看你哭沒哭。」

    蒲晨實話實說:【哭了,名符其實小哭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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