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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29 09:01:26 作者: 碧小如
    第49章 禍不單行(下)

    桑怡離開的幾個小時裡,簡新筠一直有些坐立難安。

    啟動會結束後,PPT 還有些細節要改,可她盯著電腦屏幕愣是沒有半點進展,還時不時地看一眼手機,不知道在等誰的消息。

    就在她糾結要不要給桑怡發條微信的時候,桑怡卻回來了。

    只見她敞著大衣領子,羊絨圍巾松垮垮地搭在頸上,剛把包放下,腳步一旋,又往外走。

    「Sandy!」簡新筠連忙叫住她,「你又要去哪兒?」

    「我沒吃午飯,好餓。」桑怡苦著一張臉,回道,「我去便利店買個三明治。」

    「我和你一起去。」簡新筠說著,拿著手機就站了起來,「我也沒吃午飯。」

    兩人結伴去了便利店,桑怡買了三明治和熱拿鐵,簡新筠要了一碗關東煮。她們就坐在落地窗前的長條桌前,決定吃完以後再回公司。

    桑怡仿佛是餓極了,拆開三明治的包裝就咬了一大口,接著泯了一口咖啡,鼓著腮幫子咀嚼著。

    而簡新筠端著關東煮,也不吃,只是時而盯著落地窗外的街景,時而扭頭看她一眼。

    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桑怡略帶不解地看過來,就見對方把關東煮推到自己面前,說:「你吃吧。」

    桑怡的目光在關東煮和簡新筠之間徘徊了一下,片刻後才道:「竹子姐,你其實吃過午飯了,對吧?」

    謊言被拆穿,簡新筠有一瞬間的尷尬,但她又很快地強裝鎮靜道:「辦公室里太悶了,我就想出來透透氣。」

    說罷,她的目光閃了閃,躲開了桑怡探究的視線。

    兩人就這麼沉默著,過了好一會兒,桑怡率先開口道:「祁遇哥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就是精神有點差。」

    簡新筠心下一緊,本能地想解釋自己並不關心祁遇,但還未開口,就聽桑怡繼續道:「 但他被人舉報了。舉報說他操盤 Moon Light 收購案的時候,涉嫌竊取商業機密。所以,他眼下最大的困境不是身體問題,而是來自有關部門的調查……」

    桑怡說著,剛想嘆氣,就聽身側傳來啪的一聲脆響——簡新筠不小心把手機摔在了地上。

    後者連忙去撿,但可能是起得太急,不小心被高腳凳絆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竹子姐!」桑怡低叫一聲,緊忙去扶她,卻在摸到她手腕的一剎那,發現她整個人在微微發抖,再看她的面色,明明化著全妝,點著口紅,卻還是青灰一片。

    明明是彼此在乎的兩個人,偏偏要走到今天這個田地。

    桑怡想著,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嘴上在問:「你給祁遇哥發微信了嗎?」

    簡新筠堪堪穩住身子,先是搖了搖頭,隨後又問:「你都知道了,對不對?」

    她說著,有些赧然地看向桑怡,「那天,你請我去參加跨年 Party,說 Party 上除了趙曉宇,其他人我都不認識,但後來,我卻在 Party 上遇見了祁遇;剛才,你趕著去醫院探望他,還勸我給他發個消息,說他收到後會很開心……所以,你早就知道我和祁遇的關係了,對吧?」

    「嗯。」桑怡應著,垂下了眼睛。

    簡新筠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在他車裡撿到了珍珠扣,沒過幾天,就知道了。」桑怡抬眸看她,一向明朗的臉上也蒙上一層灰色,「其實……我還知道他為了收購 Moon Light,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理性、客觀地來說,他眼下的困境都是他自作自受。」

    她說到這裡便停了,擰著眉頭,仿佛在思考什麼,片刻後才道:「竹子姐,你知道他是 FULLin 的副總裁,但你知道 FULLin 的背後是誰嗎?」

    簡新筠不懂話題為何會轉向這個方向,下意識地搖搖頭,就聽桑怡說道:「是傅家。」

    她抿了下嘴唇,似在壓抑某種厭惡的情緒,「之前,我說祁遇哥和傅遙走得很近,其實都是開玩笑的。他的爺爺、爸爸,一直都是傅家的副手,到了他這一代,傅家自然也想把他培養成副手。可說好聽了是『副手』,是『高級打工仔』,但說難聽了,其實就是傅家的『忠犬』。祁遇哥本想通過 Moon Light 的收購案來證明自己的價值,從而獲得能夠大展拳腳的事業空間。但他沒想到的是,收購成功後,這個項目就成了傅逍的。」

    「傅逍是傅家的大公子,也富嶺的繼承人。但他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最擅長的就是吃喝嫖賭,連碩士的畢業論文都是祁遇哥替他寫的。至於他的妹妹,也就是傅遙,是個失心瘋,脾氣糟糕到任何一個門當戶對的家庭都不會接納她進門。所以……他們的父親早就屬意祁遇哥做自己的上門女婿。而傅逍——」桑怡說著,指了指自己,「會和桑家聯姻,成為我的未婚夫。」

    桑怡端起咖啡杯啜了一口,發現嘴裡更苦了,她不能忍受似的撇了撇嘴,繼續道:「前天,我才和我爺爺表了態,說我不願意嫁給傅逍。昨天,證監會就收到了針對祁遇哥的舉報。說白了,他目前的困境和我也有關係……」

    她說到這裡便不再繼續了,只端著杯子喝咖啡。而她話里話外的信息量頗大,簡新筠聽著,也陷入漫長的沉默。

    她才發現,自己與祁遇認識一年有餘,從最初的「齊遇」到後來的「祁遇」,她卻從沒有真正地了解過他。

    她想起某個親密的上午,他接了一個電話,便說自己要去「坐牢」;又想起某個爭吵的夜晚,他對著傅遙的來電,那幅不堪其擾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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