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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清轉過身，又黑又大的眼珠子盯著尹晟，滿臉都是猶豫。

    「想要什麼？」尹晟一語中的。

    晏清伸出一根手指，輕聲道：「可以買一本五三嗎？」

    第六章

    擁有一本嶄新的五三，晏清簡直比中了彩票還開心。上學的日子也令他神清氣爽，連帶著和尹晟的交流也變多了。

    剛到尹家的時候，晏清大氣都不敢喘，但一周過去，他卻會主動跟尹晟說些學校的事。

    只不過大多數是作業和小測成績，就像小學生和家長匯報似的。

    「晏少爺開朗了不少呢。」福伯笑眯眯地給尹晟端上餐後咖啡。

    尹晟盯著晏清離開的背影，喝下一口咖啡：「這個年紀，就該活潑些。」

    福伯笑著端走盤子，自家少爺年紀也沒多大，倒是十分老成。

    晏清卻沒想那麼多，他只是單純覺得，尹晟幫他回到學校，他必須得回報些什麼。

    可現在的他身無分文，連唯一的智能機都是尹晟買給他的，乾脆就好好學習，拿出一份令人滿意的成績回饋尹晟。

    「晏清！」剛到班級，龔賀就沖晏清揮手，「今天月考，我們的位子都在十班，一起走啊。」

    「好啊。」

    晏清從容不迫地從背著書包跟龔賀走到十班，月考的座位是按照上次考試的成績排的，晏清沒有考試成績，就只能到十班最後一個位子坐著。

    兩人把書包放在教室門口的桌子上，從裡面取出透明的文具袋。

    龔賀的文具袋滿滿當當，每一隻筆都是嶄新沒有用過的，就連橡皮擦都放了三塊，原本扁扁的筆袋被裝得活像一隻河豚。

    晏清的文具就很少了，一支2B鉛筆、一支黑色簽字筆，還有一塊橡皮擦，就是他考試的所有文具。

    「晏清，你這東西也太少了吧？」

    龔賀晃動手裡的文具袋，從裡頭掏出一隻自動鉛筆塞給晏清：「我爸說，不怕不會寫，就怕沒筆寫，快拿著。」

    晏清本來不想麻煩龔賀，但盛情難卻，就笑著收下龔賀的筆。

    「你爸難道沒說過，差生文具多嗎？」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晏清扭頭一看，居然是林行一。

    「我文具多我高興！關你什麼事？！」龔賀立刻抱住自己的筆袋，不服氣地盯著林行一。

    「哼，與其在這種地方用心，不如好好讀書……」林行一雙手插兜，目光卻停在晏清身上，「考場上見！」說罷，狂拽酷炫地甩頭就走。

    「林行一！」高姝遠遠地追上來，手裡還揮舞著一個鼓鼓囊囊，堪比龔賀「小河豚」的筆袋，「你借我兩塊橡皮擦唄！反正你文具多。」

    「高姝！」

    「哈哈哈哈哈！」晏清和龔賀相視大笑，林行一卻早拽著高姝跑進高三一班的教室了。

    龔賀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上的小肥肉一晃一晃：「你別生氣，林行一平時不這樣的，可能吃錯藥了。」

    「沒事兒，等考完就好了。」晏清溫柔笑笑，把龔賀借他的筆裝進筆袋，兩人先後進了十班的教室。

    一中的高三月考，全程都是模仿高考的流程，監考老師們甚至會在門口拿著個金屬探測儀來檢測學生身上是否藏匿手機。

    十班的監考老師正好是「天山童姥」，看到晏清，她忍不住低頭囑咐道：「晏清，可別寫超綱了啊。」

    「老師，早上考語文，下午才是數學。」晏清轉了一圈，反倒比數學老師更鎮定，「您放心吧。」

    晏清大步走到十班的最後一個位子，在這個班考試的人大都是被父母硬塞進來的孩子，考試鈴響，一半的人開始睡覺，一半的人開始抓耳撓腮，鴉雀無聲的考場上，只聽見晏清正在沙沙動筆。

    ***

    「同學們！考了兩天，是不是很累了？」考試結束的第一天，王琴就喜氣洋洋地走到教室，喚醒了早讀中的學生。

    晏清正在教龔賀做作業，抬頭就看到王琴欣賞的目光。

    「老師，成績出來了嗎？」高姝作為班長，最得王琴喜愛，膽子也大，直接開口詢問。

    一直趴在桌上閉目養神的林行一也從胳膊里露出兩隻明亮的眼睛，盯著王琴看。

    「我手上的呢，就是這次月考的成績單了。」王琴甩了甩手上厚厚的一疊紙條，臉上滿是笑容。

    「這一次，咱們班不出所料，平均分還是全年級第一！」

    班上寂靜無聲，對於這個情況，他們早就見怪不怪。

    晏清環顧了班級一圈，用手捅捅昏昏欲睡的龔賀：「咱們班平時都這麼厲害的嗎？」

    「當然啦，我們可是一班。」龔賀努努嘴。

    晏清想起龔賀在十班考試時，坐的是第一個位子，恍然大悟，原來這個班還真是個武俠江湖，藏龍臥虎。

    「這一次呢，年紀前五名，有三個都是咱們班的同學。」

    「三個？！」厚眼鏡驚訝出聲，馬上激動地拍拍自己的胸，「那除了林行一和高姝，不就是我了？」

    「少做夢了。」林行一抬起頭，轉向晏清的方向，「老師，快宣布成績吧。」

    「是啊老師，快說成績吧！」

    宣布成績總是最激動人心的時刻，王琴也不賣關子，舉起第一張分數條大聲道：「讓我們恭喜這次咱們班的第一名，也是年段第一的晏清，獲得685分的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