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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04:58 作者: 時醉
「嫌我功夫不好?」陸允初輕快地說,「放心,馬上警察叔叔就來陪你們玩了!」
地上呻吟的那倆人一聽這話,對視一眼:「撤!」他們顧不上疼,也懶得管另一名同伴,從地上爬起來拔腿就跑。
「喂,你們等下我!」
雖然沒把三個人全制住,但是有一個落在手上他們也不敢放鬆,直僵持到片刻後警察趕來。
脫險之後的周彥川驀地鬆了一口氣,身上各處的疼痛潮水般襲來,後腦的撞擊更使他頭昏噁心,腳步虛浮不穩。
「周彥川!」陸允初扶他到亮一點的地方一看,沒發現明顯的傷口,不清楚具體打到哪裡,「趕快去醫院吧。」
周彥川快速眨了幾下眼,視線恢復些清明。他摸摸嘴角,沒有血,喉嚨里也沒有血腥味,應該無大礙,但胳膊上的脫力感無法忽略,可能已經骨折。
儘管他非常不願意去醫院看病,為了自身健康以及日後傷情鑑定,也須好好做個檢查。
陸允初開車載他到人民醫院,前前後後折騰一通,除了右臂骨折,還有輕微的腦震盪,醫生建議住院修養幾天,萬幸身上其他部位無臟器出血的情況,他的傷勢不重。
出去吃個飯換來病房一周行,周彥川心裡擰著股氣,恨透了鬧事的混混,但這事除了等調查結果,別無他法。
單人病房的條件不錯,有沙發、電視以及獨立的洗手間和陽台。
周彥川先前沒去成廁所,後來經過一系列事端,精神高度緊張,也就忘了這茬,現在徹底放鬆,忍了過久的尿意又上來了,而且愈演愈烈,難以忍受。
一會兒護士要幫他打點滴,上廁所就更不方便了。
可是陸允初還在病房裡,又死盯著讓他臥床。
「我幫你買點需要的東西吧,你就別動了。」陸允初剛坐下,就站了起來。
其實這些事請護工幫忙也可以,但是見識過對方在路上的周到,周彥川很怕如果他留下,會執意陪自己去廁所。
「那麻煩你了。」
「你千萬別亂動,我馬上就回來。」他叮囑道。
陸允初前腳踏出房門,周彥川立即坐起身。頭還有點暈,他緩緩站立,小心地往廁所挪動。
「你怎麼又起來了?」他還沒走到床尾,陸允初探了個頭,竟然又回來了。
「那你怎麼又回來了?」
「我忘帶包了。」他看著周彥川,「你要去哪?」
「哦我……我想去廁所。」
「對了還得買個尿壺……」
陸允初的自言自語被周彥川聽見,心想得虧他還沒買。
「沒事,廁所就在屋裡,方便。」
「走,我先扶你去。」
周彥川感覺自己在他眼裡就跟半身不遂一樣。
到了廁所門口,陸允初熟練地推開門,周彥川有些慌張地拽住他:「你也要進去?」
「啊?」陸允初嚴肅地問,「你不是手受傷了嗎?」
並非他故意小題大作,陸允初沒有照料傷患的經驗,直覺以為都幫他包辦就得了 。
瞥見周彥川羞紅的臉色,他回過味似地輕笑:「我都不在乎,你一個直男扭捏什麼?」
陸允初還真沒多想,就算他喜歡周彥川,也不可能在對方受傷的情況下放任旖旎的心思泛濫。
「不是這個問題,」周彥川的神色鎮定下來,「我是說我就傷了一隻手,沒到癱瘓的程度,脫、脫個褲子是沒問題的。」
「那好,」陸允初便也作罷,「我在外面等著。」
門關上了,磨砂玻璃上印著高挑的人影,他果然就在門口。
衛生間不大,馬桶離那扇門頂多一米遠,稍不留神周彥川的視線便被門上的影子所牽引,一想到自己在裡面的聲音也全會被聽到,實在不能安心放水。
「陸允初?」他輕聲叫對方的名字。
「怎麼了?」
「我好像把紙巾放床頭柜上了,幫我拿一下行嗎?」
「哦,你等下。」
門上的黑影一晃,不見了。周彥川心裡一松,身上也跟著爽利了。
「沒有啊,」陸允初的聲音飄過來,「你是不是記錯了?」
「抽屜里呢?」周彥川解決完,單手提著褲子,「不好意思我記錯了,就在我兜里呢。」
他拉開門,從洗手間走了出來。
「陸允初,你也早點回去吧,」如廁的大問題解決,周彥川重新躺回病床,不好意思再麻煩人,「有需要的我讓護工給買。」
時間的確太晚了,陸允初提上自己的包,但沒有立刻離開。
他一直想著晚上的事,心神不安,遲疑過後問了一句:「今天打你的人是什麼來頭?」
周彥川本想以普通搶劫搪塞過去,看陸允初的眼神,像早就明白的樣子,只得坦述:「應該是來報復我的,但我不清楚得罪了什麼人。」
陸允初不是活在真空里的人,尋釁報復這類事在社會上太普遍,不久前還有企業家被投毒的新聞,只是情況降在自己認識而且在意的人身上,難免憂心。
「警察會查清楚的,沒事,」周彥川就是怕他擔心才不願多說,「再說要真有人想置我死地,今天就直接拿刀子捅了。」
「別瞎說。」陸允初定了定神,「你也別多想,我會再來看你的。」
聽他說完這句話,周彥川無端生出絲期待,把到嘴邊的「不用了」換成了「路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