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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05:27 作者: 口紅清單
    田木蘭和王楠楠下意識屏住呼吸,不知是因為怨鬼們的表現多一些還是這過於濃烈的惡臭多一些。

    與田木蘭和王楠楠的緊張相反,溫楚桃反倒神情松適,靜靜地佇立在那裡,氣定神閒。

    昏暗的天氣下,她眉眼如畫,精緻的下頜線微微上揚,琥珀色的眸底一片平靜,如果忽略掉瘡痍蕭索的背景和一群怒目相向的女鬼,倒多少有些仙風道骨的飄逸。

    溫楚桃走近她們,淡聲開口:「我知道你們想要報復她,可是我還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需要她替我解惑。等我們把這片鬼蜮的成因徹底弄清楚,到時候你們隨時可以動手。」

    她之所以留春衣一命,也是為了探查出「鑰匙」的線索。

    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溫楚桃自詡不是什麼聖母,自然不會阻止怨鬼們去報復。

    聽到滿意的答覆,怨鬼們的態度立刻放緩。

    她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溫楚桃的對手,如果溫楚桃真的跟春衣是一夥的,她們恐怕是報仇無望了,搞不好還要繼續成為春衣手中的傀儡,永遠被死前極致的痛苦折磨著。

    灰衣女鬼沖溫楚桃點點頭,也不強求立刻殺掉春衣,「既然如此,你先問吧。」

    這麼多年她們都忍過來了,不在乎再多等一時片刻的。

    怨鬼們在靈氣網中索性放棄掙扎,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暈過去的春衣,濃黑的眼眶點綴在異常蒼白的皮膚上,像是夜幕中無法忽視的顆顆黑斑,折射不出半分光亮。

    這樣陰怨地對著人的時候,有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王楠楠抓緊柴刀的刀柄,捂著自己戰戰兢兢的小心臟,不自覺向右挪動一下腳步,胳膊輕輕貼住田木蘭的身體,試圖從她身上汲取部分溫度。

    田木蘭手中的骨扇依舊在隨時戒備,哪怕怨鬼們的目標現在不是她們三人,可是難保以後不會動手。

    畢竟鬼怪這種東西,可沒有理智可言。

    察覺到王楠楠的害怕,田木蘭還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湊近她小聲安慰道:「不要害怕,楚桃那麼厲害,能夠對付她們的。」

    「嗯。」

    不得不說,王楠楠真的有被安慰到。她抬了下眼睫,望向溫楚桃的眼神愈發崇敬。

    溫楚桃的實力擺在那裡,身為她的隊友,實在很有安全感。

    聽到田木蘭和王楠楠的對話,溫楚桃只做不知,從靈氣網中把春衣一直悄悄關注的兩個嬰鬼單獨拎了出來,然後隔空揮出一張醒神符貼到春衣的眉心間。

    春衣呻.吟了一聲,艱難地睜開眼,她只感覺胸口像是空了個大洞,往裡呼拉拉地直灌冷風,簡直冷到了骨頭縫裡,四肢也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沒有丁點力氣。

    「我的攝魂鈴!」呆滯兩秒,春衣立馬覺察出不適的由來。

    她跟攝魂鈴的聯繫被切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春衣暈倒的下一秒,溫楚桃才用靈能槍射殺掉攝魂鈴,所以春衣當然不知道她的武器已經沒了。

    「你說剛剛那個小破鈴鐺?」溫楚桃漫不經心地挑了挑眼皮,聲音是一貫的清冷,語氣卻刻意多了一個惱人的停頓,「那玩意不是什麼好東西,已經被我毀掉了。」

    把玩著手裡用來控制靈氣網的細線,溫楚桃不理會春衣的目眥欲裂,半蹲下.身體,將那兩個嬰鬼拉到身前,暴露在春衣的目光之下。

    溫楚桃嘴角帶著一抹嘲諷的弧度,音調清清緩緩:「這是你的兩個女兒吧?不知道你究竟餵給她們多少其她女嬰的生魂,她們身上的凶厲之氣可夠濃的。」

    春衣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化成實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有本事衝著我來,別碰我的女兒們!」

    溫楚桃聞言搖了搖頭,像是對春衣的不坦誠有些不滿意,指尖依次在兩個嬰鬼的頭頂點過,隨著她的動作,女嬰們周身的煞氣仿佛遇到了天敵,瘋狂逃竄起來。

    有幾縷逃避不及的,在被溫楚桃附著靈氣的指腹碰到的一剎那化作陣陣飛煙,消失在了空氣中。

    同時,嬰鬼們也扯著嗓子發出聲嘶力竭的痛吼聲,聽得春衣揪心不已。

    這兩個嬰鬼純粹是吸食著別人的血肉和魂魄成長起來的惡靈,溫楚桃自然沒有什麼欺負小孩子的負罪感。

    「即使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你乾的那些『好事』,你這麼多年的籌謀,不就是為了恢復她們兩個的神智嗎?」溫楚桃朝春衣遞去一個看透一切的眼神,指尖輕輕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雙手很漂亮,手指細長白皙,骨節也十分秀氣,皮膚柔嫩光滑,幾乎看不到任何紋路。

    不過即使溫楚桃的手再完美再好看,春衣看向它們的視線也只剩下驚恐和害怕,生怕它們再次落到自己的女兒們頭上。

    它們還小,根本承受不住溫楚桃的折磨。

    這是赤.裸.裸的威脅,可春衣卻別無他法。

    春衣狼狽地跪倒在地,嗓子如同破損的風箱,硬渣渣的漏出血腥氣:「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你把有關鬼蜮的一切都告訴我們就行。我有些想法想要驗證一下。」溫楚桃不疾不徐的淡聲道。

    這片鬼蜮的成因她大致猜了個七七八八,只不過有些細節還是需要知情人來填充。

    春衣咬了咬牙,並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反覆探查過兩個女兒,確認她們沒被傷到什麼要害後才慢慢開口,將前因後果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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