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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04:35 作者: 八千光年後
    他突然想起來什麼,有一點點明白了徐開慈話中之意。

    「徐哥沒必要把我和你父親栓在一起,說到底我只是個外人。老師喜歡我只是因為我對他脾氣,或者說能替他賺點錢?總有一天,會有更優秀的學生出現在他面前,到時候我就一文不值了。而徐哥你呢?就算他再不滿意,只要你低頭了,一樣可以父慈子孝。」

    這些話好像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孟新辭就對徐開慈說過,不管了,再說一遍,以後再也不說了。

    他站起身來,點了根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孟新辭一手夾著煙,一手插在褲兜里,慢慢朝小區外走著。

    眸子垂著不知道在想什麼,很多事情他現在都沒想明白。

    徐開慈和程航一兩個人的態度都太微妙,一點不像是不愛了分了的,但具體是什麼,他琢磨不出來。

    正想著呢,突然被人一把拉住,拽到一邊。

    那個人紅著眼眶,情緒激動地嚷嚷:「我就知道!肯定不是你!」

    孟新辭手裡還有半根未燃盡的香菸,他怕燙到程航一,手只能舉得高高的,任程航一抓著他。

    「程航一,被菸頭燙到會留疤的。」他眼底有一點笑意,但是臉還是拉得很長,說話沒什麼感情。

    程航一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抓著面前這個從小就像個木頭人一樣的朋友。

    孟新辭越像個木頭人,就越襯托得程航一像要吃人一樣。

    「我問你,是不是徐開慈?」

    「是。」

    都追到家門口來了,就沒必要瞞著了。

    程航一眼淚唰一下就掉了下來,他用力地搓了搓臉。

    「帶我見他,我要見他。」

    「不可能的,程航一清醒點,人家幫了你,是念舊情,你還來纏著人家,就是你的不是了。」

    孟新辭拒絕得很乾脆。

    在徐開慈面前說歸說,但真的讓兩個人見面了,讓徐春曄知道了,孟新辭絕對死得很難看。

    他才不要趟這趟渾水。

    剛剛的眼淚還是一顆一顆,現在程航一臉上的淚水就像決堤一樣,止不住地流。

    上一次這麼哭,還是分手的前幾天。

    他哭得一直在咳嗽,手卻死死拉著孟新辭不肯鬆手,像拉著最後一根稻草。

    斷斷續續間,他說的只有一句話。

    「求你……求你……讓我見他。」

    高亮:14號我要請假一天,明天就不更新了,作為賠罪我作話里放一個5000字番外。不過這個番外是結局後的故事,涉及一點劇透(不知道算不算),姐們們可以選擇不看。然後這個番外其實是上半部分,520那天會有下半部分。

    第46章

    通過哭聲,孟新辭終於明白音樂學院學生和普通大學學生的區別。

    ——太尼瑪能哭了,而且還中氣十足。

    年少的時候孟新辭自認自己也為情掉過眼淚,可那會他也只敢頂著被子悄悄掉幾滴不是那麼明顯的淚珠子,或者找個沒人的地方,還得背著一點才敢發出哭腔。

    至少從未像程航一現在這樣,哭得能把巡邏的保安招來。

    巡邏的保安已經離他們很近了,孟新辭既不想一會解釋不清,更不想做程航一和徐開慈的愛情保安,只能咬著牙將程航一迅速拉走。

    一直到出了小區門,孟新辭回過頭看程航一,發現他還在哭。

    只是由嚎啕大哭,變成了低聲啜泣。

    原本在小區里環境安靜,他一聲聲「我要見他」聽著尤其明顯,現在來到街上,車流人流的聲音嘈雜起來,這幾句囁嚅般的央求就聽起來越發微不足道,風吹得大一點都聽不清。

    不過越是這樣,才顯得越發的卑微,從小眼睛長在頭頂上的小少爺程航一原來還有這麼卑微的時候。

    這倒是讓孟新辭一下子有點不知所措了,白天看他身著素色襯衫捧著個保溫杯慢慢啜著,就已經讓孟新辭覺得程航一突然滄桑了很多。現在他上了一天課,剛剛又那麼激動地拉著孟新辭掙扭,現在身上的襯衫變得皺巴巴的,聲音也變得沙啞,臉上眼淚一抓一把,怎麼看怎麼狼狽。

    那麼狼狽了,就非得見一面麼?

    「我真是……艹,你在這呆著,我打個電話。」說好了不當愛情保安的孟新辭最終還是忍不住敗下陣來,他低著頭罵了一聲,一把甩開程航一的手,掏出手機把電話撥了出去。

    徐開慈還坐在餐桌前發愣,今晚梅靜陪著徐春曄要出去應付一個飯局,家裡只剩他和住家保姆在。

    是難得的,他可以一個人靜靜呆會的時候。

    也沒什麼好值得他去思考的,就是單純想放空一下自己,一個人靜靜呆會。

    其實這種一個人靜靜呆著才是徐開慈最舒服的狀態,美中不足的就是這屋裡燈光太強,哪怕閉上眼睛都覺得晃眼。

    可徐開慈並不能夠得到牆上的開關,只能將就這麼坐著。

    房間裡手機突然響起來,打斷了徐開慈的放空。他已經很久沒有接過電話了,乍的手機響起來徐開慈還有點不習慣,加上房間和飯廳離得遠,一開始他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聽。

    一直到手機鈴聲都響了好久,他才意識到不是幻聽。

    他動作慢,胳膊顫顫巍巍在輪椅扶手上磨蹭好久才將手掌對準到操縱杆上,等回到房間對面已經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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