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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偷君也很風輕雲淡地道，「我本來也不認識，但是後來也想到了，原來是個家裡有錢的暴力狂啊。」

    兩個人飛快地對視了一眼，同時哼了一聲。

    好傢夥，一個情報網出色，一個記憶力超群，簡直針尖對麥芒。

    吳興眯著眼睛率先告狀道，「我剛才看到這個人跟蹤你，所以我把他攔下了。」

    「我沒有跟蹤，我只是想跟她打招呼而已。難道你路上遇到一個熟人都不用打招呼的嗎？」

    「打招呼用得著鬼鬼祟祟嗎？！」

    「我發現你這個人真有意思……」

    棠柔默默地轉身離開了，事實證明，如果兩個男人面對面懟起來，這個威力也十分驚人，不僅威力驚人，可能視力也有所下降，絲毫不在意他們唯一的觀眾是不是溜號了。

    她慢悠悠地準備逛一下街買點禮物，這的確該謝謝系統，要不然她還真忘了。但才走到這條街的拐角處，棠柔的腳步不由地一頓——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車，車邊還有兩個人，嬌艷美麗的女人在男人身邊抓著胳膊撒著嬌，而男人的表情始終淡漠矜貴，始終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著。

    這個人太熟悉了，熟悉到每次看到都能回想起某些還算美好的畫面。

    突然間男人似有所覺，抬眸，淡漠的表情瞬間如同陶瓷面具一般裂開，整個人呆呆地看著她。

    棠柔：「……這也是你安排的？」

    系統抱著鍋，一臉懵逼。我不是，我沒有，真的不關我的事。

    男人看著她，哪怕是隔著這麼多人，只需要一眼他也能認出她來。那個名字也停留在舌尖，似乎馬上就會喚出……

    棠柔。

    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她了。自從那本筆記本交到他手裡之後他就再也沒有勇氣去見這個人了……他從沒有想過原來那一切是這樣，他這麼多年的愛恨交織，從頭到尾都是一個笑話而已。越是這樣，他就越是不敢去想，不敢再見她。

    「司故，你給我買那個包好不好？」

    「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喂！」

    女人的聲音終於喚醒了他，男人甩開了她的手，朝著某個方向走去，卻在即將接近時，急切的腳步慢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從茫然變得沉穩了起來，他停在了離她還有一米的地方，故作冷漠地注視著她，卻在恍惚間，周圍所有的聲音與圖像都像是消失了一般，只有眼前這個少女……她依舊那麼好看，整個人都像是從夢中走出來的一樣。

    司故不可抑制地想，要是他一直相信她，要是他從沒有說過她是殺人犯這種話……

    他們之間是不是……又或者，萬一，棠柔還喜歡……

    終於，他張了張嘴——

    「棠姐，走了走了，我們該去釣魚了！」

    「棠柔，快跑快跑，我仇人追上門了！」

    ☆、81、第 81 章

    司故看向她，沒有理會從她後面走出來的兩個人。

    他啞聲道：「我看完了。」看完了那本來自棠柔妹妹的筆記。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完的, 只覺得仿佛進入了一場異常折磨的噩夢, 但醒來卻發現一切都是真的, 只剩下深入骨髓的痛苦了。

    沒有爭吵, 沒有怨恨。她清澈分明的眼底倒映著他的模樣, 少女柔柔微笑的樣子從來跟何婉都不一樣，柔和之下的美鋒利如刀，她的聲音悅耳動聽, 「不太好受？」

    「恩。」他低低地道。

    司故有著硬朗俊美的五官, 柔軟的黑髮垂下在那一瞬間茫然的如同一個孩子，他的臉上儘是失魂落魄, 聲音很是低啞，「其實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這些，我絕對不會說這種話……」

    他還想乞求她的原諒嗎？或者她妹妹的原諒？

    「沒關係。」她美麗動人，眼角勾起的鋒芒仿佛能直直地刺入人的心臟，嘴角的微笑似嘲諷似惡魔, 她踮腳，燦爛的微笑仿佛在和他說著甜美無比的情話，她湊在他的耳邊, 聲音冷得仿佛鑽到他心底里去了，他的心臟好像破了一個洞，冷風從他的心臟穿過，寒意從骨髓血液中傳來, 他冷得幾乎顫抖。

    這個角度太美好了。少女獻吻一般踮腳湊近他，俊男美女，遠處的燈光將兩人的輪廓都柔和了下來……

    周遭人的腳步都不自覺地放緩，回頭看看這幅畫面。

    可是——「你不好受我就很舒服了。」她說道，明明那麼曖昧的距離，明明他一偏頭就能吻到她的臉頰，但在那一瞬間他似乎覺得自己被扎了一刀又一刀。她一字一頓道：「非常痛快。」

    司故闔眸，將所有痛苦的情緒隱藏了下來，手指卻無法控制，輕微地顫抖著，他輕笑一聲，「你真會說話。」

    棠柔也跟著笑了笑，鋒芒畢露，「你還笑得出來就不算我會說話。」

    「……」

    一句比一句更毒。

    不過也好，眼前的這個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變，許久之前的她本來就驕傲的像是個小公主，一如往初。他以為的變化不過是一葉障目而已。司故睜開了眼睛，灰色的眼眸像是隔著遙遠的時光看向她一樣，明明是那樣刺骨的話，他的眸光卻慢慢變得溫柔，真好……

    她還是原來的那個她。

    從來都不曾變過。只是他變了而已，當初一切消逝，如孤舟入海，如孤星墜落，從此一去，再無過去，就連未來都將永遠錯過。或許，他也只有這最後一次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