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頁

2023-09-19 03:04:01 作者: 蘇絮蘇
    棠柔:很感動沒錯,但這句話聽上去怎麼有點不對勁。

    她微微抿唇,「沒有,我記得我跟學姐你說了呀,說了我要去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

    「對啊!」張欣寧點了點頭,拿著她的手不敢動,含著眼淚又不哭的模樣居然有點萌,「我記得啊。」

    「你不是叫我勇敢去做嗎?」

    「對啊。」張欣寧繼續點點頭,癟著嘴難過道:「我知道你去表白了。」

    等等,棠柔總覺得自己越來越迷糊了。她問道,「我跟誰表白了?」

    張欣寧這回不點頭說對了,反而品出點味道來了,弱弱地道,「我知道你喜歡言益,但是你也犯不著為了他想不開啊。你要是真喜歡,大不了讓給你算了。」她抹了一把眼淚,「你別做這種傻事啊。」

    後面最近一直策劃著名要複合的某人摸了摸自己的黑眼圈,面無表情:他怎麼不知道棠柔喜歡自己?

    棠柔看了看言益,抿唇忽然笑了笑。原本的娃娃臉現在像是打翻了深色調色盤一樣,青青紫紫的,還一副很憋屈的模樣。

    恩,這叫鍋來鍋往,有借有還。

    棠柔的手剛剛搭上張欣寧的,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腦袋像是被人抽空了力量一般,渾渾噩噩了,她緩緩俯身,依偎在張欣寧的手背上,很累,但是很舒服,舒服到身體在一瞬間都不想動一動。

    張欣寧和周圍的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一個勁地驚慌失措地叫喚著什麼,棠柔很想聽聽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陡然間整個世界都像是失去了聲音一般,腦海越來越沉重,仿佛有著悅耳的聲音在腦海里呼喚著她。

    她閉上了眼睛。

    「滴,強制啟動副本模式,交付基礎器械修理·藍卡,進入隨機副本。」

    「隨機副本正在選擇。」

    「歡迎宿主進入《十年後世界沒有你》。此副本限時十分鐘。無任務獎勵。」

    ………………………………………………

    很久之後,棠柔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眼前的環境很陌生,黑白簡潔的房間很冷清,整潔的衣物,整潔的床,地上都似乎纖塵不染。這似乎是晚上,厚重的窗簾被拉上了,這個房間頓時有種壓抑沉重之感。

    和平極了。比起上次的暴風雨這次顯然很平和。棠柔拒絕回憶上一次ntr的故事。

    她想找到證實房間主人的信息,但卻在床頭櫃最下面一層找到了一張相片,是自己的照片。泛黃的照片上自己嘴角是淡淡的淺笑,這個笑容仿佛有著魔力一般,讓人頓覺溫暖。這張相片的角已經磨損了,像是被人經常拿出來翻看一樣。只是……

    棠柔心微微一顫,她將照片翻了過來,背面是一行字。她定定地看著那幾個字——「棠柔,吾之所愛,逝於xx年,享年二十五歲。」

    十年後世界沒有你,是這個意思嗎?

    那麼,這個房間到底是誰的?棠柔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心情,只是在她怔神之時,門突然開了,然後是一聲手機東西落地的聲音。

    她回眸。

    溫召池站在門口看著她,面色眼前的少女一如往日的模樣,活生生地就像是從夢裡走出來一樣,那樣仰著頭臉上帶著淡淡柔軟的微笑……生動得就像很多年前一樣,男人闔眸,手指微不可見地顫抖著。

    ——「溫先生,您應該吃藥的,您必須知道棠柔小姐已經去世了。」

    ——「您看的不過是您的幻覺而已。」

    ——「您必須要接受這個現實。」

    他的腳步頓了頓,臉上的表情也沒有多餘的變化,只是撿起了地上的手機與外套,走了過來。棠柔眼睜睜地就看著成熟的溫召池坐在了自己的身邊,他單手鬆了松領帶,拿起旁邊的一瓶藥倒出小藥片,不知為何,握在手心裡卻遲遲沒有吃下去。

    她似乎懂了些什麼。

    「我已經很久沒有看到你了。」溫召池忽然說道,眼神沒有望向她,聲音卻低低地從口中吐出,「連夢都夢不到了……醫生叫我一看到你就吃藥……」

    他頓了頓,像是刻意在壓抑著蜂擁翻滾的情緒一般,良久才開口道,「其實,我還是想見見你……」

    他以為自己的病已經好了的,真的以為好了的……

    只要不去看照片,只要不聽到那個名字,一切都沒有關係的。

    直到,看到她。那個名字就在舌尖,就在心頭,就在骨髓里每個顫慄的細胞里……他想說好多話,說沒有她自己過得多好,說自己又去了什麼地方,說說自己最近看了什麼好看的電影……

    他卻什麼說不了了,手心裡的藥片散落了一地……

    直到——這個還很年輕,棠柔給了他一個擁抱,這懷抱很暖和,就像某一年冬天他們分開之前,在橘黃的路燈下那個擁抱一樣。

    他想,這個幻覺,美好的跟夢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終於把伏筆挖出來了,拍拍手上的土

    ☆、62、第 62 章

    醫院。

    床上的美人靜靜地睡著,張欣寧偷偷瞄了一眼外面的幾個男人, 心都顫了顫, 嘖嘖, 不敢看, 不敢看。溫召池一直沒回去, 只是在剛在眯了一會兒,醒來之後臉色一直不太好。錢天郜倒是站在那裡,沒有坐下。

    兩個人隔著很微妙的距離, 但誰也沒有說話, 氣場有種說不出的詭異。連言益都受不了了,說是去給臉上的傷口消消毒, 遁走了。
關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