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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3:00:50 作者: 余姍姍
    話雖如此,但齊羽臻和許游都知道,放下的東西想要再拿起來,並不是那麼容易的,市場和客戶忘性都很大。

    一年半,可能齊羽臻這個名字就被淡忘了。

    但這一刻,許游卻由衷的佩服齊羽臻的果斷和勇氣,她不是一時衝動做的決定,她知道未來不會盡如人意,可她還是衡量了自身的條件,安排好未來一年半的路。

    而在這些安排中,她甚至都沒想過要依靠謝超。

    那意味著,不管有沒有謝超,她都會為自己的決定負責。

    命運有時候就是這樣奇妙,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為了一件事糾結,想不開,想不透,想不通,自己把自己卡在一個死胡同,別人拽也拽不動,自己更不知道如何出來。

    可是一轉眼,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突然就衝破了。

    再回頭一看,覺得過去的糾結根本不值得一提。

    或許連齊羽臻自己都想不到,她會在一家快餐店裡,只用幾分鐘時間,就把一個女人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給定了。

    ***

    謝超趕來快餐店接齊羽臻時,齊羽臻的情緒已經恢復如常,非常淡定的喝著第二杯熱水,又叫了一點吃的,細嚼慢咽的吃了幾口。

    直到齊羽臻被謝超接走,許游又在位子上坐了一會兒,她忽然想起來許久之前,齊羽臻曾經跟她說過的一番話。

    齊羽臻說,女人這輩子得好好愛一次,不問將來,不看過去,不問天,不問地,也沒那麼多操蛋的顧忌,和傷春悲秋的顧影自憐,就找一個取悅自己,自己也想去取悅對方的人,一拍即合就好了。

    當然,除非這個女人根本無所謂談戀愛,或者根本是個無性戀者,那麼能做到一生不愛,也是一件挺酷的事。

    不過在那之前,要先學會愛自己。

    許游知道,在齊羽臻心裡,謝超並不是那個令她無所顧忌、一拍即合的男人,否則她不會在制定計劃的時候都沒把謝超算進來。

    甚至連謝超說,如果拿掉孩子就分手這樣的話,齊羽臻都沒當一回事。

    受孕,或許需要男人。

    但生育的過程,是她一個人在承受,那個提供染色體的男人替代不了她。

    那麼,她就更沒必要因為他的一句話,而改變自己的決定。

    當然話說回來,要是齊羽臻沒有母親作為後盾,她會不會也就妥協了,將就著先和謝超把婚結了呢?

    許游也說不好。

    她唯一清楚的是,如果今天的事落在她頭上,她做不到齊羽臻這麼決絕。

    她沒有後盾,她還沒有做這種決定的底氣。

    可她正在朝可以自己決定命運,並為自己的選擇買單的目標努力。

    希望有一天,她考慮生育或是其他人生重大選擇的時候,也能像齊羽臻這樣,先問自己,不將就,不妥協,哪怕知道會很辛苦,也有底氣扛過來。

    ***

    離開快餐店,許游沒有立刻回學校,轉而去了攝影棚。

    剛好褚昭正在棚里拍攝。

    場內有幾個助手在幫忙,許游站在邊上看了一會兒,沒說話,轉身就進了休息室。

    這裡已經被收拾出來,弄成小型畫室,但角落的床還留著。

    許游躺下閉了會兒眼,也不知過了多久,可能一個小時,可能兩個小時,等到褚昭進來時,她已經昏昏沉沉的做了兩個夢。

    褚昭坐在床邊,側身挨著她。

    許游眯開眼睛,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她轉了個身,把臉埋進他懷裡。

    褚昭說:「下午謝超打了好幾個電話給我,問我你是不是和齊羽臻在一起,說你倆都不接電話。怎麼搞的?」

    許遊說:「羽臻姐懷孕了,謝超怕她把孩子拿了吧。我下午陪她去了一趟醫院,但孩子沒拿,她決定生。」

    褚昭一怔,有些詫異:「這個決定有點草率。」

    許游明白他的意思,任誰一聽都會嚇一跳,畢竟齊羽臻正在上升期,這時候懷孕,就等於半路退出賽場,連拿名次的資格都沒有。

    許游半晌沒說話,只是半合著眼,忽然想到,如果今天的事換做是她呢,褚昭的評價會是什麼?

    上次她以為自己懷孕的時候,褚昭說,如果她想要,就要,她擔心的事,他們可以一件件解決、面對,不用害怕。

    話雖如此,怎麼可能真的不怕呢?

    這個過程里要割捨、犧牲掉多少東西,還要面臨那麼多難題。

    只是許游想著這些,卻沒有和褚昭說。

    直到褚昭的手落下來,撥開她鬢邊的發,低聲問:「是不是被今天的事嚇著了?」

    許游掀起眼皮,老實說:「有一點,不敢細想。」

    褚昭又問:「怕懷孕?」

    許游:「專業還不紮實,事業還沒抓住,如果這時候有了孩子,所有事情都要停止。當女人真麻煩……」

    褚昭說:「我倒是覺得,幸好你是女人。」

    許游抬頭看他:「哦,那我要是男人呢?」

    褚昭揚了揚眉:「那就換我當女人,怎麼樣?」

    許游噗嗤笑出聲,一想到那個畫面就忍不住:「那太辣眼了。」

    褚昭動作一頓,隨即雙手用力,帶著她翻了個身。

    他整個人躺在小床上,而她就疊在他身上。

    褚昭翹著腿,將她勾進懷裡:「現在嫌我辣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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