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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59:56 作者: 總攻大人
兩人走出醫院的時候,狗仔已經離開了,他們打了輛車,蘇清玉悄悄瞄了一眼坐在身邊的許泯塵,他表情不怎麼好看,她轉了轉眼珠,小聲問道:「你看起來,似乎不太高興?」
許泯塵嘴角微勾望向了她,雖然他勾著嘴角,但感覺不到什麼高興的成分,倒是覺得他的確是挺不高興的,可能還有點失望。
「那麼明顯嗎?」他問著,笑容里又多了一點無奈和慚愧的成分。
蘇清玉看了他一會,悄悄靠近他說:「其實你想要個孩子的,我說的對嗎?」
她這話一說完,許泯塵半晌沒有回答,計程車不停地再往前開,街道兩邊的景色一點點倒退,夜晚已經來臨,入了冬的天氣開始變得寒冷,下面的行人都穿起了厚厚的大衣,一切都變得凝重和蕭肅,就在這樣的時候,許泯塵開口說話了。
「我可能一開始自己都沒意識到,我是想要一個孩子的。只是在聽見醫生說你並沒有懷孕的時候,一下子好像什麼東西沒了一樣。」說到這裡,他似乎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試探性地問,「這樣的想法是不是有些矯情?和女孩子一樣,患得患失的。」
蘇清玉聞言笑了,是很溫柔的笑,她把頭靠在他肩膀上,握著他的手說:「怎麼會呢?你能這樣想我還挺高興的,其實我也很想要一個孩子。如果這也是你希望的,那麼,我會好好調養身體,早點生一個屬於我們倆的孩子。」
許泯塵抓住了話里的重點,握著她手的力道緊了緊,壓低聲音道:「那麼在這之前,我可能要先跟你結婚了,你,願意嗎?」
其實蘇清玉想像過很多種浪漫的求婚,以前只是暗戀著那個遙不可及的許泯塵的時候,她在夢裡夢到過一個模糊的人在有藍天有大海的地方跟她求婚,那個時候她就幻想也許那就是許泯塵,也許在將來,真的可以有那麼一天。
只是,那時候的她有了這個想法之後立刻便羞恥地開始嘲笑自己,為什麼要那麼異想天開,做那種不要臉的假設,你明明沒有那個資本。
很難想像,未來的一天真的有機會聽見他向她求婚,其實上一次他帶她去見父母,她已經十分高興了,這種高興勁還沒過呢,他又跟她求婚,蘇清玉哪裡還顧及得了現在是在計程車上,當即便激動地點了頭。
「我當然願意了!」她興奮地抱住身邊的男人,管那司機是用什麼表情看她,她紅著眼圈上去就開始親許泯塵的臉,還意猶未盡道,「真高興啊,想了一輩子,終於能嫁給你了!」
司機師傅透過後視鏡看著這破廉恥的一幕,本來該因此感覺到世風日下的,但是卻不知掉怎麼的,情不自禁地跟著嘴角上揚了,真是太有魔性了,司機師傅反應過來,趕緊甩了甩下巴。今天第三更!誇我!
第五十章
夜裡。
酒吧。
安紅坐在她的常用包間裡喝酒,與其說是坐著,倒不如說是趴著了。
她喝了太多的酒,腦子已經不清晰了,什麼都記不清楚,只記得她和許泯塵的相識相戀,再到最後的決裂。
手機在不斷響著,但是她不想接聽,這世界上的一切紛擾她現在都不想再管了,她想自己一個人待會,誰也不見,誰的聲音也不聽,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這會兒都遠離她吧。
把酒倒進杯子裡喝似乎有點太慢了,不夠慡快,安紅乾脆直接對瓶吹,她喝了大半瓶的紅酒,滿肚子裡的涼意,似乎也是這股子涼意讓她感覺身體都超負荷了,渾身發毛,脊背發冷。
喝著喝著酒,忽然就覺得自己不應該在這裡啊,為什麼她要在這裡?她應該回家了,一個人喝多了酒呆在這裡,多危險啊。
於是安紅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渾身酒氣地離開了包間。酒吧的人也沒敢上去問這麼,只是打電話給於然說了一下這件事。
於然這會兒正忙於處理內憂外患,根本無暇估計安紅,即便他想去把她接回來,也被眼前的事給阻礙了,根本來不及。
就這樣,安紅站在街邊開始揮手攔車,這個時間,穿成這樣的漂亮女人攔車,司機大概都會停一下,甚至還可能會有點什麼壞心思,只是安紅到底是安紅,即便喝醉了也是個尖銳強勢的女人,一輛計程車停在她身邊,司機打開副駕駛的窗戶對著她吹口哨,她直接眯起眼用英文爆了一句粗口,然後對著司機豎中指,直接上了另一輛停在這裡的計程車,惹來那司機一句咒罵。
「小姐,你要去哪裡?」這輛車上是個女司機,大約也是擔心安紅被人占便宜,所以才趕緊停在了這裡,把她給載上了。
「我要回家。」安紅粗魯地報了一個地址,然後就從錢包里掏出好幾張紅色的鈔票扔到車前面,「給你,送我回家。」
她說完話就靠在車椅背上人事不省,女司機撿起鈔票,透過後視鏡看了她一眼,無奈地搖了搖頭,心說這姑娘肯定是失戀了,不然怎麼至於這樣?
不過說起來,這姑娘莫名有點眼熟,也不知道是誰,在哪裡見過。
帶著這種疑惑,女司機開車離開了酒吧門口,照著安紅說的地址一路行駛,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在夜裡十一點多的時候,到達了目的地。
這會兒天色已晚,這邊的小區又屬於老宅子,住的屬於老人偏多,睡得也比較早,家家戶戶都已經黑了燈,除了小區裡的路燈之外,可以照明的就只剩下計程車的車燈了。
「小姐?」女司機在駕駛座上嘗試著叫一下安紅,可是沒叫醒,於是只好下車去后座上拍了拍她,這次倒是叫醒了,但對方還是醉酒狀態,什麼都不知道,一臉的惺忪和迷茫。
女司機是個好心的,看見她這樣就望向她口中地址所說的那戶人家,扶著她下車,朝那邊的大門走去,然後按響了門鈴。
這家人應該是睡覺了,按了門鈴半天也沒人開門,於是女司機只好繼續按,還好,過了兩三分鐘,門終於被打開了,裡面是個上了年紀的女士,正拉著外套疑惑道:「這麼晚了,你找誰啊?」
女司機立刻把身邊的安紅推給對方說:「這位阿姨,這是您女兒吧?我給您送回來了,我還要趕工,先走了。」
門裡的女士被迫扶住了一身酒氣的女人,聽著女司機的話就覺得雲裡霧裡,等看芹菜給出了醉酒人的長相,頓時憤怒起來,大聲道:「這不是我女兒,神經病啊,把她送到我們家來做什麼?!」
已經走出一段路的女司機聽見這話愣住了,站在遠處說:「是她告訴我的這個地址啊,肯定沒錯的,她說這裡是她的家。」
安紅的父母如今都在國外,在國內除了她買的那套房子之外,沒有可以稱之為家的地方。
如果是換做以前,在她和許泯塵還很好的時候,她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的確可以稱之為家。
是的,安紅報的地址是許泯塵的家,開門的正是許媽媽,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兒子會變成現在這樣都是誰的功勞,怎麼可能收留醉酒的安紅?
許媽媽直接把安紅推了出去,也不管安紅是不是會撞到哪裡,直接關上了門。
在關上門之前,許媽媽冷漠說道:「我不認識她,這裡也不是她的家,不要再來騷擾我們!」
女司機站在原地無語地看著這一幕,眼見著安紅摔倒在地上還在痴痴地笑,也不願意再給自己惹麻煩,幫人幫到這種地步也夠了,她回去也不用覺得內疚。
於是,女司機開車走了,寂靜的深夜,安紅就這樣面朝天躺在許家老宅的門口,看著天上的月亮,時間似乎又倒流回了她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
那時候她好像是見過一個小女孩,好像還在念書,就住在許泯塵家對面,長得普普通通,丟在人堆里肯定是找不到,屬於到哪裡都不出彩的那種,那個時候的安紅怎麼會知道,就是這樣一個不起眼的小女孩,竟然可以奪走屬於她的一切呢?
其實,如果蘇清玉真的沒有出現過,單就是許泯塵一個人,安紅還說不定真的可以說服他回到她的身邊,因為如果沒有蘇清玉,許泯塵不可能振作起來,即便是抱著一了百了互相折磨的想法,許泯塵也說不定會和安紅重新在一起。
但這個世界上哪有那麼多如果?
安紅閉上眼睛,臉上帶著笑,自嘲又悲哀,但眼角卻在流淚。
許媽媽進了屋,透過窗戶朝外看,發現安紅就倒在那裡一動不動,擔心惹上什麼官司,在屋子裡緊張地走來走去,搞得許爸爸都不得不起來一探究竟。
從老伴口中得知了事情原委,許爸爸立刻說:「有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就算討厭她,也不能讓她就這樣啊,這樣多危險,出了事還不是我們承擔責任?」許爸爸皺眉道,「馬上給泯塵打電話,讓他回來處理。」
許媽媽不贊同道:「這會兒泯塵肯定睡覺了,應該還和清玉在一起,被清玉知道這件事萬一不高興怎麼辦?」
許爸爸思索了半晌還是說:「那就讓他們一起回來,他們總該做個了斷,這樣來來回回折騰要到什麼時候才算了結?現在就打電話。」
許媽媽雖然不願意,但她也知道丈夫說得是對的,遲疑再三,她還是給兒子撥了電話。
這會兒,許泯塵的確已經睡了,還是剛和蘇清玉做完才睡的,兩人既然決定結婚要孩子,那就不用做什麼措施了,所以可以說這次的互動是非常盡興和慡快的。
夜晚裡突兀的電話鈴聲吵醒了兩個人,蘇清玉揉著眼睛開了床頭燈,輕聲說:「怎麼了?」
許泯塵握著手機,上面顯示著「母親」的字樣,但他口中說出來的話卻和安紅有關。
「我媽打電話來說,安紅喝了很多酒,現在躺在我家門口。」
蘇清玉頓時什麼睡意都沒了,有點驚訝道:「不會吧?她那樣的人,我總覺得誰會那麼失態,她都不會的。」
上一次在這裡看見安紅有些崩潰的樣子之後,蘇清玉就已經覺得顛覆三觀了。還記得第一次見安紅,是她在蛋糕店做兼職的時候,那個時候她對安紅是充滿了羨慕和嚮往,很希望自己也能變成那樣成熟強大的女星,但性格方面就還是算了,因為她還真的看不起安紅可以為了利益和事業出賣一切,包括她的感情。
實在不能想像,在外界眼中是那樣無懈可擊的一個女人,居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豈止是蘇清玉,連許泯塵都有一瞬間的不可思議。
為了不耽誤父母太多睡眠時間,蘇清玉和許泯塵連夜趕回了家,等到了老宅門口的時候,果然看見房門外躺著一個人,她穿著單薄的衣衫在入冬的深夜裡瑟瑟發抖,身體已經凍僵凍硬,但嘴角卻一直掛著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