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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小心大意失荊州

2023-09-19 02:59:42 作者: 談棲
    第215章小心大意失荊州

    「阿庭的小山畫得很好呀,下次帶你去畫魚。」

    「粑粑一起!」

    「好。」

    三人一人一句,鳶也聽著沒什麼反應,倒是月嫂忍不住清了清嗓子:「咳咳!」

    其樂融融的三人方才發現樓梯上的人,莊老師自然一笑,打招呼:「尉太太。」

    鳶也目光掃過那個男人,再看過和那男人相貌相似的小孩,眸子像琉璃一樣淺淡,繼續下樓,走向花園。

    尉遲鬆開阿庭的手,本想跟上去,眼角瞥見跟隨他們進門的黎屹,想到什麼,又止住了腳步。

    「莊老師帶著小少爺去寫生,先生也一起去了。」月嫂在鳶也身後小聲地說。

    畫畫?

    大年二十九都沒空跟她出去採辦裝點家裡物品的男人,現在居然有空陪孩子去畫畫了,虧她之前真的以為資本家是沒有休息日。

    果然很多事情,只是取決於他願不願意而已。

    鳶也嘴角一曬,隨手拿起園林剪,修去已經枯萎的枝葉,也許它們還能踩著春天的尾巴,再發一次新芽。

    月嫂看她還是和以前一樣情緒寡清,反而替她著急:「太太,您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話出口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不夠資格教訓她,連忙住口:「對不起太太,我不是那個意思,我……」

    鳶也剪掉一片已經被蟲子啃咬得七零八碎的葉子,淡淡道:「想說什麼就直說。」

    月嫂照顧她的時間不長,不知道那些恩恩怨怨,只是覺得她一個挺漂亮姑娘,又是被死亡又是被軟禁,沒了自己的孩子還要養別人的孩子,真挺可憐的,心生同情才忍不住多嘴幾句。

    「先生那樣身份的人,每次來看您,您都沒有給他好臉色,冷板凳坐久了,換做誰都受不了……唉,本身女人坐月子的時間長,男人血氣方剛就很容易在這時候犯錯誤,您要是再這樣,小心大意失荊州啊。」

    鳶也一頓。

    月嫂看她停下動作,以為她是有聽進去,又道:「您沒有發現嗎?先生最近來看您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加上她很少下樓,兩人幾乎沒有碰上面的機會,最近幾天唯一一次碰上就是昨天,結果還是不歡而散。

    月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同一個屋檐下的夫妻生疏成這樣,外人看見了,可不就要生出不該有的心思?

    鳶也其實是在想剛才那一幕,歡聲笑語,別提多和諧,確實比對著她這頭喜怒無常的刺蝟要好得多。

    先生那樣的人……也是,尉總又不是抖M,矜貴且矜傲的尉家大少,從來沒有對誰低過頭,耐著性子服了幾回軟,她不領情他當然也不會繼續給自己找不痛快。

    想到這裡,鳶也才覺得有點可惜,他怎麼不來找她了呢?她多刺他幾回,興許他厭煩了她,就會放她走了。

    月嫂將聲音壓得低低,唯恐被誰聽見那般:「我看到過好幾次,那個莊老師對先生……」

    話說一半,鳶也已不想再聽:「與我無關。」

    月嫂一怔,怎麼會無關呢?那是她的丈夫啊,她憂心喊:「太太……」

    鳶也轉回頭,繼續修剪花枝,仿佛在她看來,將這些花草樹木料理好更加重要。

    月嫂有些恨鐵不成鋼,張了張嘴,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在心裡嘆氣。

    鳶也忽然有種被人注視著的感覺,往四下看了看,沒有,繼而想到什麼,抬起頭。

    不偏不倚撞上二樓窗邊那個男人晦暗的目光。

    停頓三五秒,鳶也走到另一棵桂花樹前,那裡是尉遲的視線死角,他沒辦法再看到她。

    尉遲垂下眸,身後的黎屹並未察覺到他有什麼情緒變化,繼續回稟:「剛得到的消息,老教父已經上了ECMO,搶救室還沒消息出來,現在以蘭道夫人和李希夫人為首的沅家各派,都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尉遲隨手撿起桌角的硬幣,在手指間把玩,凝思道:「蘭道夫人是妻子,李希夫人是妹妹,其他派系大多是依附她們。」

    黎屹點頭:「是,所以這些年她們斗得不可開交。」上次他們甩鍋李希夫人,蘭道夫人才沒有起疑,因為那太像是李希夫人會做的事情了,這次要是老教父挺不過去,主戰場也在她們兩人之間。

    「李希夫人麼……」尉遲倚坐在桌沿,微斂眉目。黎屹知道他這是在思考事情,不敢出聲打擾,可偏偏就是有人不知分寸地來打擾。

    來自門外,一道輕柔的女聲:「尉先生。」

    尉遲皺了下眉,側頭看去,書房的門沒有關,莊老師站在門口,容貌秀麗而氣質嫻靜。

    黎屹看了老闆一眼,然後代為走上前詢問:「莊老師,有什麼事嗎?」

    因為黎屹走出來,而尉遲沒有出聲,莊老師就不好走進去,只能站在門口。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塊手錶:「這個應該是尉先生的,原物奉還。」

    尉遲看向自己的手腕,才發現少了一塊手錶,抬眸問:「怎麼會在莊老師那裡?」

    莊老師並沒有因為怕被誤會而倉皇解釋,保持著一貫的溫聲細語:「我看它被放在草地上,怕被人不小心踩到就收了起來,本想著要等會兒就還給您,結果忘了,還好剛才打開手包看見。」

    尉遲想起來了,阿庭畫畫的時候,不小心把水彩濺在他手上,他要到河邊洗手才把手錶解下來。

    「多謝。」尉遲頷首。

    黎屹接過手錶,拿去還給尉遲,尉遲接過卻沒有戴上,只是隨手擱在桌子上。

    「我先走了。」莊老師小幅度地鞠了個躬,剛一轉身,走廊上就傳來阿庭的喊聲:「老師,老師!」

    小傢伙興高采烈地跑過來,仰起頭對她說:「阿庭會背了!」

    「才背了這麼一會兒就會背了?」莊老師神情配合地做出驚訝的樣子,「阿庭真聰明!」

    受了誇獎,阿庭更加高興,拉上莊老師的手。

    他們就在書房門口,尉遲自然看得見。

    阿庭一直都很乖巧聽話,哪怕在外人面前也不會鬧騰,仿佛跟誰都能相處得下來,但其實心裡把親疏分得很明白,一般不會主動去親近誰,哪怕只是拉個手,除去鳶也,莊老師是第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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