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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怕被扣下當女婿

2023-09-19 02:59:42 作者: 談棲
    第145章怕被扣下當女婿

    就好像,一塊放在懸崖邊的石頭,不斷地被風吹著,終於在這一刻墜落,鳶也清晰地聽見石頭落地那『咚』的一聲,一瞬間連呼吸都變得鬆快。

    尉遲將被子蓋在她身上,發現她眼睛亮閃閃地看著他,索性將被子再往上一拉,連著她的眼睛一起遮住:「不早了,睡吧。」

    鳶也鑽出被子,看了眼時間:「十一點多了,你的飛機走了。」

    「讓黎雪重新訂票,明天再走。」尉遲脫去有些稀濕的風衣,「今晚陪你。」

    這間只是普通病房,單人病床根本容納不了兩個成年人躺在一起,尉遲關了燈,坐在床邊,準備這樣過一夜。

    窗外的雨還沒有停,淅淅瀝瀝的,鳶也躺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動作,往旁邊挪動。

    尉遲見這個女人傷了腿還不安分,一下按住她:「別動。」

    鳶也默不作聲,繼續費勁地移動,尉遲不知道她要做什麼,就看她挪到了病床邊緣,累得吐出一口氣,然後拍拍空出來的位置:「上來睡吧。」

    原來是給他挪位。尉遲眸光幽幽,嗓音低緩:「睡不下。」

    鳶也道:「你抱著我不就睡得下?」

    尉遲笑:「好。」

    第二天鳶也吃了傭人帶來的早餐,看到桌子有一支記號筆,順手拿起來,在自己左腿上的石膏畫畫。

    畫了兩個親嘴的小人。

    黎雪帶來了尉遲的新衣服,鳶也抬起頭,打聲招呼:「黎秘書,早上好啊。」

    「早上好,少夫人。」黎雪一板一眼地問候。

    鳶也笑了笑,繼續去完成她的傑作。

    黎雪走到尉遲身邊,將剛剛拿到手的事故調查書交給他。

    總結起來,交通局判定,這起車禍,只是一個意外。

    因為那段路正在維修,連路燈都沒有,本是設了路障,但附近的居民為了出入方便,自作主張移開路障,所以才導致不明狀況的車輛誤闖,造成悲劇。

    這個分析合情合理,但,真的只是一個意外麼……尉遲薄唇抿出冷峻的線條,眸子如同深淵望不見底,烏黑暗沉,覆蓋著寒霜。

    下一刻,黎雪就給回答:「不是意外。」

    「那輛土方車是司機偷來的,我們順著司機這條線,又找到了幾個同夥,是他們挪走路障,破壞路燈。」所以這就是一起針對少夫人的車禍。

    還好當時陳醫生反應快,及時躲避,否則現在少夫人就不只是受傷而已。

    尉遲示意她住口,看了一眼鳶也,她沒有聽見他們的談話。

    尉遲隨手將事故調查書放下,端了一盆熱水到鳶也身邊,黎雪帶上門出去,他又將窗簾拉上。

    鳶也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他將病房遮得嚴嚴實實後,就走到鳶也面前,解開她的病服。

    鳶也眉毛一跳,馬上捏緊衣襟:「做什麼?」

    尉遲溫聲:「幫你擦身體。」

    她昨晚出車禍後,只是換掉禮服,擦乾淨手腳的血跡而已,身上髒兮兮的。

    鳶也馬上抱住自己肩膀,躲開他的手:「你把我抱到洗手間,我自己來就好!」

    大白天的,讓他幫她擦身體,開什麼玩笑呢?!

    「你自己來不了。」尉遲把她抓回來,解開她衣服扣子,她還想擋他的手,他直接道,「別動,你身上什麼味道都有。」

    除了血腥味,還有汗味,以及昨晚假山隧道里,他們做的那一次也沒有清洗。

    鳶也耳根一熱,心說還不是怪你!

    溫熱的毛巾擦過她的後背,尉遲發現她光潔無暇的背上有幾塊淤青,是被假山石的石頭碾的。

    「知道愧疚了吧?讓你停下還不停。」鳶也察覺到他的停頓,一猜就知道他看到了什麼,輕哼一聲。

    尉遲低頭吻在淤青上面,是溫柔的撫慰。

    鳶也敏感地一躲,他道:「我幫你擦了這一次,下次等我回來再幫你。」

    「我可以讓傭人幫我。」

    他直接否定:「不准。」

    女人也不准,尉總的占有欲未免也太強了吧!鳶也戳了戳他的胸膛:「原來霸道總裁就是你這樣的。」

    尉遲嘴角一彎,默認她這句評價,順便拿起記號筆,在她畫的那對小人旁邊,加多一個愛心。

    鳶也吐槽:「好俗。」

    他直接用那筆往她的鼻樑上一點,將那顆淺淺小痣加深。

    「喂!」

    黎雪定了午後的機票飛法國,但還要算上去機場的時間,所以他沒辦法陪鳶也吃了午飯再走。

    「三天能回來嗎?」鳶也坐在床上,看著他換上黎雪帶來的西裝。

    尉遲的穿著一向考究,細節之處無一不完美。

    最正統的黑色西服搭配最規矩的白色襯衣,立場分明層次清晰,他的手指穿梭幾下,打出一個漂亮的領結,袖口那枚寶藍色的袖扣折射了晨間的陽光,質感也可見一斑。

    鳶也終於有些明白大家那麼敬畏這個男人了。

    尉家人立足晉城百年,矜貴是長在骨子裡的,一個舉手投足的動作,就帶了多少旁人比擬不上的氣質和優雅,而這個男人更是將這份特別展現到盡致淋漓。

    尉遲回望她,唇邊含笑:「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

    鳶也拿起桌子上的領夾,道:「我是怕你被李家人扣在那裡當女婿。」

    他走到她面前,她將領夾夾在他襯衣第四、五個紐扣之間,縱覽全身,雅致如斯。

    他揉了揉她的頭髮:「知道了,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

    黎雪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尉遲說:「我走了。」

    鳶也點了點頭:「嗯。」

    他在她的眉心吻了一下,便沒有再做逗留,大步走出病房。

    鳶也摸了摸自己受傷的腿,無端的,心底有點空落落。

    不過這種情緒沒有持續多久,便被她搖頭甩在腦後。

    幾天而已,他很快就回來的。

    ……

    接送的車子已經等候在醫院門口,黎雪快一步上前打開后座的車門。

    尉遲剛剛坐上車,黎雪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是一個請求視頻通話的界面。

    「尉總。」黎雪將屏幕亮給他看。

    尉遲掃了一眼顯示的名字,Y先生,神情淡漠了許多,頷首。

    黎雪滑動接通,然而主屏幕還是漆黑一片,要很仔細看,才能看到有一個人影,坐在椅子上。

    黎雪蹙眉,用法語問:「Y先生的攝像頭又『壞』了嗎?」

    「很抱歉,停電了。」男人音色並不清亮,可以判斷年紀在四十以上,說的也是法語。

    黎雪冷著臉,將屏幕轉向尉遲。

    尉遲霜寒道:「我好像沒有準許你現在動手。」

    「這次不是我。」

    見尉遲神情不快,Y先生又加以解釋:「這個家族裡那麼多人,在這種關鍵時候,誰都有可能對她動手。」

    尉遲眸底色澤微冷:「如果你連我的基本權益都保障不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合作。」

    Y先生遠在歐洲,由於時差的關係,他那邊已經是黑夜,他獨坐在書房裡沒有開燈,屏幕里依稀顯示出他的身體以及一雙淺藍色的眼睛。

    「請相信,派幾個人去撞姜小姐的車這種做法太愚蠢了,我們要的是不留痕跡,而不是惹禍上身,我就是怕你誤會,才打來這通電話。」

    尉遲沒有說信還是不信,只一句:「南歐市場是前幾天的價碼,現在不止了。」

    Y先生愣了一下,當初他們合作,說好了事成之後,人歸他,南歐市場歸他,現在他要反口?

    他語氣頓沉一度:「坐地起價就是你們中國人的信用?」

    黎雪在手機後面無表情說:「是你們先違背規則。」

    無論開車意圖撞死少夫人的人是誰,總之是他家族裡的人,他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他聽到了,還裝作不知道,不就是打著萬一成功了,他就什麼報酬都不用給的算盤?

    他們不講道義,他們就不守規矩,彼此彼此。

    Y先生大感不快,冷著生意說:「你以為我只能跟你們合作一個選擇?」

    黎雪不為所動:「Y先生不願意的話,現在還來得及結束合作。」

    「……」Y先生胸膛起伏,有些生氣。

    然後他起身離開椅子,不知道是去哪裡?

    尉遲並不著急,目光回望,落在鳶也那層樓。

    大約過了五分鐘,Y先生方才回來,沒有對剛才的離開做出解釋,好像是跟什麼人達成了共識,只問:「你還要什麼?」

    「南邊和北邊的島是連在一起的,就不牢Y先生再費心管理了。」尉遲道。

    「你!」饒是做好了被獅子大開口的準備,也沒想到他敢要到這個程度!

    一個島的價值就不可估量了,何況是一片,他……!

    Y先生緊緊盯著屏幕里的俊美溫漠的男人,尉遲神情疏淡,態度沒有鬆動半分。

    Y先生很不願意付出這麼大的代價,但由於種種原因,他們確實只能跟他合作,否則當初也不會向他多次拋出橄欖枝,甚至找到尉父面前。

    現在也只能答應要求。

    雖然是答應,但還是心有不忿,Y先生嘲諷:「久仰尉先生在商場得無往不利的大名,沒想到您還這麼捨得,那可是你的妻子。」

    尉遲態度溫漠:「商人逐利,兄弟之間都能自相殘殺,何況其他?」

    Y先生很贊同這句話,利益至上,犧牲一個女人,換來巨額財富,划算極了。

    「那麼請問,尉先生要什麼時候動手?」

    尉遲手指在膝蓋上輕叩:「我已經有主意。」

    Y先生憋了一口氣:「好,接下來就看尉先生你的了。」

    通話正式結束,黎雪收回手機。

    尉遲閉上了眼睛,片刻沉默後,沒頭沒尾地說了一句:「藏是沒有用的。」

    黎雪一愣,他卻不虞再說,揮了下手,示意開車。

    ……

    結束通話後,Y先生猶自憤憤不平:「中國人真的一點信用都沒有!」

    門口傳到一道女人的輕笑聲:「不是中國人沒有信用,而是商人沒有道德。換做是我,手裡握著這麼大一個籌碼,肯定也要從你身上撕下一大塊肉。」

    物以稀為貴,何況只有他有,他可不得好好盤算怎麼賺取最高的報酬?

    女人倚著門,一片黑暗裡只能看見她身形窈窕,聲音也是風情的:「他有說準備怎麼做嗎?」

    「還沒有。」

    女人不著急:「那就等等吧,尉先生運籌帷幄,一定會為我們創造絕佳的機會。」

    ……

    鳶也住院這幾天,公司那邊雖然已經請了假,但可以在線上處理的工作,她還是做了起來。

    陳莫遷的傷比她輕,不用住院,不過他還是留在醫院照顧她,沒什麼事他們就各忙各的,互不干擾。

    連續看了一下午的郵件後,鳶也眼花繚亂,伸了個懶腰,一歪頭看到陳莫遷在那邊寫著什麼東西,眉目英俊而專注,她心思一動,喊了他一聲:「小表哥。」

    「嗯?」陳莫遷頭也沒抬,輕輕一應。

    「失憶有什麼辦法治好嗎?」鳶也問著。

    「什麼情況下的失憶?」

    「……」鳶也還真沒問過尉遲這個。

    陳莫遷抬起頭:「導致失憶一般是三個原因,腦部受創,誤服藥物和心理因素,無論是哪種,現在都沒有很好的治療辦法,一般是心理治療為主。具體怎麼治,要看病人的情況。」

    鳶也若有所思地點頭:「喔。」

    他挑了下眉:「怎麼?才幾歲就開始健忘了?」

    鳶也沒有把尉遲說出,只聳了聳肩:「好奇,隨便問問。」

    陳莫遷點了下頭,繼續去寫他的東西。他傷的是左手,不妨礙他右手做事。

    傍晚小秘書來看鳶也,看到又一個帥哥,忍不住打聽:「他是誰呀?」

    昨晚的酒會小秘書身份不夠,沒有出席,所以不知道陳莫遷在昨晚就亮相過。

    「我表哥。」鳶也正在看她帶來的幾份文件,簽好了名讓她帶回去。

    「你們家基因好好哦。」小秘書羨慕了,不管是女人還是男人都這麼好看。

    鳶也嘴角一彎,確實,是陳家的基因不錯,她媽媽也很好看,當年在青城是出了名的美人。

    所以有時候她就挺納悶的,就姜宏達這個樣子,當初到底是用了什麼計謀,誆騙得她媽媽一意孤行,非要下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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