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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41:30 作者: 青山白白
待到眾位食客品嘗完,台上的十位庖廚依次下台做第二道吃食。而張掌柜留在台上,當眾唱票。
看著彭廚子的票數遠遠低於孟桑的,坐在一處看台里的時掌柜,面色越來越黑,攥緊手中的茶盞。
他怒道:「阿康那群臭小子也就算了,斧頭幫的人怎麼回事?為什麼都不投給彭廚子?」
僕役的臉色也不好看,訥訥道:「他們適才明明很賣力的,這……仆也不曉得啊……」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敲門聲。
時掌柜不耐煩地使了一個眼神,僕役會意,忙不迭去開門。
屋門打開,只見外頭站著一堆人,幾乎大部分被他們找過的幫派團體的一把手都在這兒。
這些人將傻眼的僕役推到一邊,然後逐一衝到時掌柜面前,將定金扔到桌上,扔下話之後扭頭就走。
「這生意做不了!」
「下回孟廚娘有關的事別找我們!遭天譴的,差點因為你們觸怒了貴人!」
「……」
桌上的銀錢越來越多,時掌柜的神色就越來越難看。待到最後一位一把手丟完錢將要離開時,他忍不住暴怒,將人拽住:「什麼做不了,怎麼就忽然做不了了?」
「把話說清楚!」
話音未落,沒等被他拉住的頭目開口,門外傳來一道淡淡的男聲。
「想問什麼,不如來問我好了。」
皇太后身邊的護衛邁著不緊不慢的步伐走進屋內,舉起手中的令牌,冷然一笑:「有什麼話,慢慢跟我去京兆府衙門說罷。」
看清楚那令牌的樣式後,時掌柜一整顆心都揪緊,只覺得雙腿都在發軟,哆哆嗦嗦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一出發生在背地裡的意外劇目,孟桑是不得而知了。
她站在灶台前,一邊做著米粉、熬骨湯等細碎活計,一邊靜靜等著回去拿輔料的陳廚子等人趕回來。
不多時,屋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
陳廚子、阿蘭懷中各自抱著一個大罐子,在其餘僕役的幫助下,才將兩隻罐子運到屋內。而柱子雙手領著布袋,跟著他們一道進屋。
孟桑見了,眼前一亮:「是我要的東西嗎?」
阿蘭喘著氣,狠狠點頭:「是,就是師父您叮囑的吃食,我親眼盯著的,不會錯!」
聞言,孟桑心下一定,走過去將蓋子掀開。
頓時,一股難以言喻的味道在整個屋子裡迅速散開,在場諸人下意識屏住了呼吸,臉上憋得通紅。
在孟桑做醃篤鮮時,還在不斷夸孟桑的兩位老饕,眼下只恨不得趕緊衝出屋子去。
什麼鬼味道啊!
就這玩意還能做成吃食?做夢呢吧?
孟師傅不會是因為題目太難,解不出『相衝』,於是自暴自棄了?
文廚子的面色也不好看,不斷抿唇,最終猶豫著問:「師……師父,這食材能切『相衝』一題嗎?」
孟桑用欣賞的目光,看著螺螄粉的靈魂配料酸筍,笑眯眯地點頭。
「又臭又香,可不就是『相衝』嘛!」
在場其餘人面面相覷,忍不住在心裡吐槽。
哪裡香了,明明只有臭味!
這味兒熏人的,若是有一隻小犬或狸奴在這兒,只怕會不停扒地!
第109章 螺螄粉
庖屋內,孟桑頂著眾人的質疑目光,沒有解釋太多,又問:「水缸里養的螺螄也帶來了?」
柱子提溜起手中的布袋,笑道:「師父,都在這兒呢。」
孟桑接過來,打開布袋一瞧,方才安下心來。
原本拿到「相衝」一題時,她最先想到的其實是冷熱相衝,可以做炸雪糕之類的小食。後來她做醃篤鮮,給春筍焯水時,看著手中的春筍,下意識聯想起家中醃製已久的酸筍,忽而腦中靈光一閃——香與臭,不也是相衝嘛!
這個念頭一起來,就再也消不下去了。
當時,她覷著外頭日色,連忙安排陳廚子、阿蘭等人去家中取醃好的酸筍和螺螄。
說來也巧,養在水缸里的螺螄,是她四日前放旬假時,與她家耶娘、謝青章等人一道去城外踏春遊玩,順便到各個池塘溝渠、稻田,花了些力氣尋來的。本是想做一道麻辣炒螺螄,給眾人添一道下酒菜,哪裡曉得今日正巧能用上!
已經被搓去青苔等髒物、在盛滿清水的水缸中吐了四天泥沙的螺螄,眼下一個個瞧著小巧可愛,外殼在日光照耀下隱隱透光。
雖然從外表看是乾淨了,但孟桑還是有些不放心。她囑咐徒弟們將螺螄的尾部剪開,添上清水,再用粗木棍不停攪拌。如此可將殘餘的泥沙全部被洗出來,免得之後吃著有泥腥味。多番換水之後,一直等到盆中清水不再變得渾濁,才算洗完。
說是美食比試,但在規則上也允許參賽的庖廚帶徒弟或幫工的。畢竟如曲大師傅那般年歲的老庖廚,若是讓他事事親為,難免體力不支,根本撐不完一整日的比試。當然,徒弟或幫工只能做些打下手的活,真正上灶掌勺的事兒還得是庖廚自己來。
關於這一點,每間庖屋裡隨機分配的兩位老饕也會時刻盯著,以保公正。
與此同時,孟桑繼續熬製高湯、處理其他會被用到的小料。
想要做成一碗螺螄粉,光有酸筍、螺螄還不夠,還得另配上藤藤菜、炸腐竹、花生米等等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