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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41:30 作者: 青山白白
    「你若是嘴饞,也托阿柏去買就是了。左右永興坊與務本坊離著不遠,你即便是繞一些路,也不耽誤朝參和上值。」

    葉簡咳了兩聲,長吁短嘆:「那些官員手中寬裕,為夫這不是囊中羞澀嘛……」

    張氏撫著葉柏的後背,輕笑一聲:「是嗎?」

    多年夫妻,葉簡當即就曉得自己藏的私房錢被夫人發現了,苦著臉從懷裡掏出銀袋子,乖乖上交。

    「除了這些,書櫃右起第三層的格子後頭還有二十兩銀子。」

    張氏被他這副擠眉弄眼的模樣給逗樂,嗔怪地拍了一下遞過來的錢袋子:「行了,自個兒收著吧,你在外應酬還要用。」

    聞言,葉簡立馬手腳利索地收好錢袋,生怕張氏後悔,同時笑道:「夫人英明神武!」

    張氏翻了個白眼,不想搭理他,唇角卻忍不住翹起。

    而默默坐在中間的葉柏,面無表情地嘆了口氣,心中惆悵不已。

    在國子監,他要看桑桑和謝司業時不時相視一笑;回到家中,還得看阿娘與阿耶打情罵俏……

    唉,長大的煩惱居然這麼多嘛!

    葉簡與張氏說了一句,倒還真惦記上讓葉柏買吃食了,笑著問:「阿柏,你說說百味食肆的吃食都有些什麼,大抵一份要花多少銀錢,日後阿耶和阿娘就靠你了。」

    葉柏再度嘆氣,但還是乖乖報出各色吃食的價錢。

    聽到雜糧煎餅和雞蛋灌餅所費的銀錢後,葉簡忽而眯了下眼。

    嗯?

    怎麼與薛副端上回說起的價位不大一樣?

    見到葉簡久久沒有下文,葉柏疑惑地喚道:「阿耶?」

    葉簡回過神,斟酌著問:「阿柏,這些吃食的價錢,你沒記錯吧?」

    葉柏蹙眉,有些不滿地皺了下鼻子:「我記得可清楚了,定然不會出錯!」

    畢竟他除了讀書、睡覺之外,就一直跟在孟桑身邊,早就將這些吃食的價錢熟記於心。

    葉簡曉得自家兒子的脾性,知道他定然不會說謊。

    所以……

    葉簡突然笑了一聲,心中滿是對薛父的同情。

    這一笑,弄得葉柏更不解了:「阿耶,到底怎麼了?」

    葉簡拍了下他的小肩膀,意味深長道:「沒什麼,就是覺著你的同窗……」

    「挺機靈。」

    第70章 三鮮米線

    葉柏聽著葉簡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誇讚,小眉毛皺得更緊了,著實不明白他家阿耶此言何意。

    明明聽著是一句誇讚之語,但又覺得葉簡的語氣里藏著別樣意味。

    葉柏琢磨半天,仍然沒有想清楚。然而無論他怎麼追問,葉簡卻是一概含糊過去,弄得他心裡好奇得緊。

    最終,葉柏見自家阿耶死活不開口解釋,於是悶悶地哼了一聲,又往張氏的懷裡靠了靠,擺明有些不待見葉簡。

    見此,葉簡眼中流露出些許笑意,揶揄道:「渾小子,近日脾性漸長啊!」

    葉柏臭著臉,不想搭理他。

    張氏睨了葉簡一眼,細心地給兒子整理衣裳,哼道:「阿柏情緒外露一些,難道不是一樁好事?偏生你這個做阿耶的,日日沒輕沒重地逗弄孩子,沒個正經。」

    葉簡訕訕一笑,不開口了。

    張氏望向懷中繃著小臉的葉柏,笑道:「阿娘近日總聽其他府上的夫人提起百味食肆的奶茶,這心裡頭饞得很。待阿柏回了國子監後,就勞煩你多走幾步,幫阿娘買一份送出來,可好?」

    葉柏先是乖乖頷首,隨後為難道:「可是阿娘,我手中沒有銀錢。」

    國子監提供住宿與一年四季的衣裳,而於吃食上,他要麼去領食堂供應的朝食、暮食,要麼就是跟著孟桑一道吃喝。雖然桑桑總說多他一份吃的花不了什麼銀錢,但是葉柏自己也接受不了白吃白喝,所以會力所能及地幫一些忙,譬如核對帳冊之類的事。

    除了吃喝住宿之外,他平日所用到的筆墨紙硯都是從府中現取,無須額外購置。

    故而葉柏身上一直沒有多少銀錢,往日揣在懷中的小錢袋子裡也只是意思意思裝了六七文錢,著實買不起百味食肆的一杯奶茶。

    張氏一聽,卻是笑了,眼刀子飛向屋內另一人:「無妨,這不是咱們家葉侍郎手裡頭富裕嘛,咱們母子只管沾他的光,用他的銀錢來買吃食就是。」

    「是吧,葉侍郎?」

    葉簡面上堆起笑,連忙應道:「夫人所言極是!」

    葉柏對葉簡這副模樣早就習以為常,又擔憂起另一樁事來:「不過,阿翁最近搬回永興坊了,阿耶你怎麼將奶茶帶回來給阿娘呢?」

    「阿翁最不喜家中人沉溺口腹之慾,又因承包制一事,對百味食肆深惡痛絕。倘若被阿翁瞧見您帶奶茶回府……」

    葉簡笑眯眯道:「無妨,有大氅罩著,從外頭瞧不出什麼異樣。屆時阿耶悄悄將奶茶帶給你娘親,我們在屋內偷偷喝。」

    「哦……」葉柏琢磨了一下,覺得此計可行,又和葉簡商量起何時買奶茶的事。

    張氏看他們父子倆聊得正開心,不由莞爾一笑,起身去張羅其他事。比如天色漸暗,可以點起屋中燈台;比如今日下雪會冷,得給葉柏備上暖爐,以防小郎君夜裡凍著……張氏去到正屋另一邊的床榻旁,指揮婢子們幹活。

    被她留在坐床上的父子倆,湊在一處說了一會兒話,無非是有關國子監、學業以及月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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