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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35:07 作者: 非木非石
秘書見他揉著額頭皺眉,臉上像是結了冰碴子。
他仔細地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心裡說不出來什麼滋味,只覺得辦公室內變得壓抑沉悶,讓他呼吸不暢快。他深吸一口氣,往後一倒,靠在沙發椅背上,雙手交握著擱在胸前。
秘書不明所以,出去煮了一杯咖啡主動送進來,余行鈞這時候還睜眼注視著屋頂,仿佛要看出來一個窟窿才作罷。
小秘書擱下咖啡地聲響驚動他,他緩過來神,瞟她一眼,吩咐說:「出去吧,別忘了帶上門。」
秘書明顯感覺出來他的不對勁,卻不能多問,只能點點頭,裝作什麼也不知道,輕手輕腳地出去,關門地時候又好奇看了一眼,他又拿起來法院送的文件在看。
余行鈞有些消極,上午的會議一直走神,部門經理一個問題重申好幾次,最後把自己都弄尷尬了。
下午的時候似乎想開了,拿起來電話叫律師,公司整個律師團隊都驚動了。
律師們從頭到尾弄明白,問他是離婚儘量要財產還是不想離婚。
余行鈞愣了一下,仔細想了想才說:「不想離,」說著搓了一把臉,「畢竟都這麼些年……我沒想過會離婚。」
「余太雖然有精神疾病不是太沾光,但是現在的情況對你更加不利……」
余行鈞想到吳念的執著,抿著嘴巴什麼也沒說,律師出去後他一個人發了會呆,摸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想要怎麼樣。
晚上邀請了孫老闆請客吃飯,余行鈞特別高興,一高興起來不知道怎麼就喝多了,他喝多了愛耍脾氣,弄的兩邊有些尷尬,要不是跟孫老闆關係比較好,肯定要被人看笑話。
出門地時候眾人要扶他上車,他偏不,非要走個直線證明自己沒有喝醉,結果撞在玻璃門上,額頭瞬間就起了個大紅包,董天都無奈,只能親自開車送他回去。
就這樣也沒有見他消停,一路上絮絮叨叨,非要再找地方喝。
董天都嘆氣,真沒見過這麼難伺候的。
到了余家,保姆開門瞧見這狀況,趕緊上前扶住余行鈞。余母也還沒睡,跟在後面直皺眉頭。
余行鈞打了個酒嗝,嚷嚷著:「吳念,吳念!」
董天都看了眼余母陰沉地臉色,趕緊扶著他上樓。
他仍舊喊:「老婆……我喝醉了,出來,出來伺候我……人呢?人呢!」
董天都一步一步地扶著他上樓,累出來一身汗,最後扛著他放到床上才鬆了一口氣,咧著嘴一個勁兒活動肩膀,半個膀子差點廢了,真是要累掉半條命。
他剛出門就遇到余母,喊了一聲:「阿姨好。」
余母說:「真麻煩你了天都,喝杯水再走吧?我看你也喝酒了,不如喝完醒酒湯,起碼明天起來不難受,阿姨已經去煮了。」
董天都擺手說:「不用不用,阿姨,我喝的少,沒事……司機還在下面等著,我得走了。」
余母答應了一聲,讓保姆送他。
余行鈞還在床上不安生,捂著胃嚷嚷。
余母嘆了口氣,端了一碗醒酒湯想要餵他,卻發現自己老了兒子也長大了,拉了他兩下都拉不起來。
余母只好喊保姆上來搭把手,好不容易把人扶起來他卻不肯張嘴喝,余母好言好語地哄著:「來,兒子,喝了再睡……喝了再睡……你快點,你還是小孩子啊,啊?快點喝——」
好不容易強迫著剛喝了一口醒酒湯,余行鈞下一秒就趴在床邊吐起來,余母躲閃不及,被吐了一手背一褲腿。
一股酸臭地嘔吐物地味道溢開,濃烈嗆人。
保姆只覺得噁心,捂著嘴躲出去喘了口氣,這才想到去樓下拿東西打掃。
余母卻嘆了口氣,隨便擦了擦手和褲子,見他滿臉難受,伸手順他的後背,安撫他:「吐出來就好了,吐出來明天就不難受了,要不然明早吐更要人命……」
等他吐完又遞水哄著他漱口。
余行鈞弓著腰,臉色有些發白,「胃痛……嘶……真痛……」
余母氣得不行,使勁捶打了他一下,咬牙切齒地說:「痛?痛你也活該!你不知道自己上次胃出血差點要命?我看你是嫌自己命長,酒就那麼好喝?最好來一次厲害的,什麼時候真要了你的命,好讓你長長記性……」
她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著氣話,手上卻幫他脫鞋脫衣服,累出來滿頭大汗,扶著腰半天也站不起來。
保姆進來打掃,幸好沒有吐到床單,不然兩個婦人還真搬不動他這個大的個子。
余母收好他地外套,正要掛起來,卻聽兒子喊了一句「念念」,又口齒不清地說:「我他媽就不離……」
她頓了一下,鼻子一酸眼淚瞬間湧上來,呆愣愣地在他床邊坐了好半天,最後深深嘆了口氣,步履蹣跚地開門出去。
余行鈞第二天早晨起來頭痛欲裂,眼睛竟然浮腫,下樓地時候腳步有些發虛。
余母坐在餐桌前看了他一眼,指指座位說:「坐下吃飯,有什麼急事都先擱下,吃了早飯再去處理,從今往後,都得吃早飯!」
余行鈞笑了笑,活動了一下筋骨,坐下說:「都聽您的,太后。」
他說完看了一眼余母眼窩下面地淤青,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媽,昨天晚上光伺候我沒睡好吧?」
「何止伺候你啊,你功勞大著呢,一把歲數的人了,耍酒瘋為難你老媽,不僅一夜沒睡,還吐了我一身,沒有比你再會髒人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