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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35:07 作者: 非木非石
    余母開門地時候心裡頭還憋著氣,說叨他:「你把於姐辭了?」

    余行鈞口齒不清地說:「辭了,辭了啊。」

    「為什麼啊?」

    「我喜歡地那件,那件襯衫熨皺巴了……忍她,忍她很久了……」

    「你現在怎麼這麼多事兒?這個伺候也不行那個伺候也不行,你以前不這樣啊,這到底是怎麼了?公司不順心了?不順心也用不著對著個保姆撒氣吧?人家出來打工掙錢也不容易。」

    余行鈞沒說話,捂著嘴一頭扎進衛生間,「哇」地一聲吐出來,吐起來沒完沒了,聽著就讓她揪心。

    余母走過來給他撫背,語氣緩和了些:「怎麼又喝這麼多啊,自己地身子自己得會心疼,少賺幾個錢多賺幾個錢又能怎麼樣呢。」

    「……不喝不行。」余行鈞漱了漱口,擦著嘴說。

    「公司真不順心啊?」

    「是啊,煩,煩著呢……就讓我折騰折騰吧,除了折騰保姆,我,我還能折騰誰啊。」

    余行鈞把姿態放的很低,反而是把余母后面的話堵死了,誰家當媽的不疼自己兒子呢,更何況守著她吐成這個勁兒,余母這當媽的怎麼能不心疼呢。

    她嘆了口氣,「行了行了,我懶得管,換就換唄,一個保姆也不值什麼,這次你乾脆自己挑,自己挑的再不滿意也給我受著。」

    第38章

    余行鈞站起來,扶著門框往外走,搖頭晃腦地說:「誰敢讓我受著?我饒不了他……」

    余母嘆息,只當他喝醉酒說醉話,擺手說:「趕緊休息吧,多喝點熱水,可別不喝水。」

    余行鈞腳步不穩,搖搖晃晃地上樓,到了臥室就「嘭」地一腳把門踹開。

    吳念抬眼瞥他,皺著眉不說話。

    余行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走到她身邊一屁股坐下,大著舌頭吐字不清卻沒事人一樣說:「老婆,我口渴。」

    吳念自顧自地躺下,什麼也沒說。

    他眯著眼睛,神思恍惚地說:「我是你男人,你男人喝醉了你都不能伺候伺候……我真是自討沒趣……你這麼硬得心腸是怎麼練出來的?真厲害……」

    又說:「念念,你可憐可憐我吧……我之前對你怎麼樣你難道都不記得?要不是你……我想不明白啊……你怎麼就不能去呢?你要是去了,怎麼還會有這些事……你還躲,我都回來了你還躲……」

    酒精地後勁兒漸漸上來,他只覺得頭更暈了,衣服沒脫鞋也沒脫,一側身就躺她身邊了。

    吳念一直靜靜地看著他,好半天才伸手推了他一下,他哼一聲,再沒有別的反應。

    她輕手輕腳地坐起來,目光呆滯地盯著他看了好久。

    他這時候糊裡糊塗地喊了一聲,拉住她的手放在嘴邊蹭了蹭,皺著眉頭極不舒服地又睡過去。

    吳念把手抽出來,掀開被子下床,站立好久才彎腰幫他脫皮鞋,脫完鞋子蹲在床邊想了又想,還是倒了一杯水擱在床頭。

    他早已經睡死過去,渾然不覺。她再沒停留,開門去了隔壁客房。

    ……

    都說情愛這事能讓女人卑微到塵土裡,陳可青以前覺得是因為這種女人太懦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現在換到她身上,她才知道什麼叫風涼話,什麼叫站著說話不腰疼。

    這城市燈紅酒綠,無論經濟發展還是繁榮程度都比不上深圳,她覺得自己當初真是傻了,放棄大好地年華給他生兒子,後來又放棄大好地前程來這裡,這裡有他的羈絆,沒有她的,就算是有也快要斷了。

    陳可青醉醺醺地從酒吧里出來,剛出門就有人跟過來,摟住她的腰扶她,把她往偏僻地地方帶。

    她意識還算清醒,知道對方是沒安好心,心裡有些怯,臉上卻很強硬,扶著牆推開他,大聲說:「滾!」

    對方頓了頓,笑嘻嘻地說了句什麼,手指不老實地在她腰上捏了一把。

    她握緊皮包,舉起來就往他頭上掄,那人吃痛地叫了一聲,握著她地胳膊把她甩到地上,而後罵罵咧咧,說她是「神經病」。

    「撿屍」這種事,一個巴掌拍不響,對方願意就是一夜性,對方不願意如果勉強就是強女干,大部分人你情我願只為喜歡尋求刺激,沒幾個真的有興趣強女干進而承擔法律責任。

    陳可青被丟下,那人開車獨自離開。

    她的膝蓋、胳膊肘因為掙扎被推到地上擦傷,酒精的力量因為疼痛退卻,她才開始後知後覺地害怕。

    她趕緊從小巷子裡跑出來,站在路燈下抖著手給余行鈞打電話,那邊沒有人接……

    她不死心地再打,刺耳地女聲機械地提示她暫時無法接聽。

    陳可青知道,這是關機了,不堪其擾,關機了。

    她地眼淚啪嗒落下來,握著手機地手指有些泛白。

    外面氣溫相當低,街道上門面緊閉,越冷越顯得孤寂。她抱著膀子靠在路燈下面,不由自主想起來他白天那句話,陸陸續續又想起來他這幾個月所作所為……何止這幾個月,他從來都沒讓她真正安心過。

    她又哭又笑,心裡塞滿前所未有地怨恨。

    也不知道在路燈下面蹲了多久,東邊漸漸升起魚肚白,起初還籠罩著一層薄霧,沒多久就慢慢暈紅,有了幾分鮮活。

    她帶著一身寒氣,慢悠悠地往家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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