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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34:42 作者: 春未綠
    暈暈沉沉的聽完冗長的一篇,玉彤隨著曲氏跟張釗一起回院子裡。張釗的眼睛很明亮,即便年逾不惑,仍然俊逸非凡,他看著女兒躺在榻上,怕她累著了,探出手摸摸女兒的額頭,發現溫度不高,才放下心來。

    玉彤覺得很是睏倦,迷迷糊糊的睡著了,張釗看女兒睡著了,才跟曲氏道:「先給她一個警告,至於王氏,哼,梁玖很快就要來京了,她沒了娘家,不過死狗一條。」

    為什麼王氏會在安平候府我行我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要不是她有個好娘家,她能做什麼?明明他在雲南任滿就可以調了,卻依舊留任還被調到疫區,他找一位相好的上官問才知道是平西伯府使力了,這是想讓他死的節奏啊!

    「我知道,你還是先把我們自己的事放在首位,若不然,我們又算什麼。」曲氏沒有被仇恨沖昏頭腦,因為她不僅僅只有成哥兒一個孩子,更有張瑰和玉彤這一對兒女。

    張釗握住了她的手:「我知道,跟著我,你受了苦。」

    曲氏笑著輕輕的靠在他的懷裡:「我不苦,真的。」苦的那幾年已經過去了,她現在有兒有女,惟願看到兒女成家立業,她就什麼遺憾也沒有了。

    其實,她也感謝張釗,他能把姨娘當做擺設,始終親近自己,相信自己,不是因為她手段高超,而是他真的把她放在心裡。

    第二十八章 難受

    今夜註定是個難眠之夜, 張榭進入臥房,見王氏正在塗抹香脂,嬌美鮮嫩的樣子看的人心癢,他湊過去親了一口。

    「菡萏, 你今兒累著了吧?」

    王氏輕搖臻首:「沒有, 不是年年都來這一遭。就是看到玉涵不能到祠堂我就心疼, 榭郎,若是可以你再幫我跟娘說說好嗎?我不想我的親生女兒背著庶出的身份。你不知道上次我跟鎮南候府的繼夫人喝茶,剛開始她還對玉涵很熱情, 之後知道她是庶出的時候, 就不再出聲了, 我的玉涵又哪裡比別人差了?」

    想起玉涵的遭遇, 張榭這個身為父親的也不禁唏噓感慨, 可他又想起張釗今日的神情, 本來想跟老太太說的心思又淡了一點下來。

    「菡萏,我也心疼玉涵, 可是如果三房把她的事情抖落出來, 那對玉涵不是更不好?」張榭如此勸道。

    王氏一聽,就吼道:「不可能的,曲氏當時不是答應不說的嗎?更何況她們在外任做官這麼多年, 要說不就早就說了?」

    張榭心道, 那是因為我們平西伯府跟你壓下來了, 要不然爹怎麼會看著三哥仕途不順。可這樣的話他是沒辦法對妻子說的,妻子常年被寵壞了, 像白紙一樣的單純,她知道這些事情後又如何自處?

    「菡萏,你冷靜一點。初二我陪你回娘家,我們再商量一下對策。」張榭採取一個拖字訣來解決。

    老太太身邊的朱媽媽原樣把熱湯粉端了回來,她是老太太的心腹,伺候老太太多年未嫁,現下雖不如小丫頭們手腳靈活,卻是老太太最信任的人。

    「老太太,四爺那裡怕是不大方便,奴婢就先回來了。」

    「不方便,哼。」老太太冷哼一聲,「怕是王氏又在吵鬧吧。我好好的兒子被她弄的是成天為那些亂七八糟的小事煩擾,當年如果不是她見個男人就撲上去,又怎麼會有這番下場?我的珠兒又怎麼會死,我本來就已經對不起姐姐了,難不成還要事事遂了王氏的願才好。」

    珠兒小姐,唉,想起老太太的姨外甥女,朱媽媽也有點遺憾。

    這姑娘生的哪兒都好,人也聰明伶俐,卻命不好。本來老太太跟她姐姐商量好要結親家的,誰知道四少爺跟平西伯王家的女兒好上了,老太太沒有知會四爺就跟邊珠兒訂了親,王家不依,不知道她又怎麼情不自禁的跟四爺好上了,倆人未婚先孕,弄出了個jian生女出來。

    當時為了瞞住外面的人,只有老侯爺和老太太知道,朱媽媽想大太太應該是知道的。最不該的是三太太,她彼時方進門兩年,因為兒子成哥兒貪玩,所以跑到園子裡面玩,一不小心走到了竹林深處。

    侯府的竹林看似茂盛,也在園內,其實裡面有一面小牆,可以通外面。而當時還未過門的四太太太想女兒了,便從那個小門進來。平時都有下人把守的,偏偏王氏怕人多被人看到,所以把下人全部都遣出去了。

    看到也就算了,曲氏畢竟是安平候府的兒媳婦,也不是外人,老太太敲打一番就行。可是,平西伯府的人不放心,甚至想痛下殺手,還是三爺聰明,親自找老侯爺許諾自家要遠離京城,一家人去了偏遠的雲南赴任。

    這邊珠兒命就更慘了,被退婚後,邊家老太太也氣的過世了,偏偏邊家的姻親曲家因為邊珠兒的姐姐搶了曲氏的親事,所以拒絕往來。邊家爹娘怪邊珠兒害死了老太太,又她的姐姐也才剛進鎮南侯府,腳跟還未站穩,又被曲家嫌棄,也不敢接濟娘家,邊珠兒只能隨著爹娘扶靈回家,最後守完孝已經是老姑娘了,嫁了當地的一個鰥夫,最後被虐待而死。

    想及此,朱媽媽不好再做什麼評論了,邊老太太確實是被氣死的,她要怎麼勸都不對啊?

    都是些陳年舊事,朱媽媽看老太太眉心緊蹙,又怕她想出個好歹來,便勸道:「正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太太只管坐著享福就是。」

    老太太眼睛一睜:「我不想通這些事情也不行,我只希望我的榭兒能丁憂完高升就行。」王氏唯一可用的就是在家受寵,父兄皆受今上重用,要不然就憑張榭一個探花,怎麼就隨隨便便能做侍講,翰林院可不缺狀元探花。

    朱媽媽把燈罩拿開,用釵子撥了撥蠟燭,轉過頭對老太太道:「您相通了就好,現在快休息吧,明早各房處來拜年您還得早起。」

    ***

    玉彤晚上都沒沐浴就直接睡迷糊了,早上還要早早的被丫頭們喊起來去拜年,張釗跟曲氏給了玉彤一個大紅包。

    然後一行人去給老太太拜年,在路上碰到五叔一家人,倆家並成一家一起走。四房跟五房住的近,倆家還有那麼點兒同病相憐,張武和張釗大部分時間都是站在同一個立場上,只是曲氏跟蔣氏關係一般。

    「七姐姐,你知道我們入閨學後先生還要考我們?你怕不怕啊?」

    玉詩主動搭話,玉彤也不可能不搭理她,她故作擔憂道:「我真是怕極了,本來我就是個頑皮的,在家也沒怎麼好好學。十一妹妹,你呢?」

    「我還好,那些我早就看過了,我覺得不難啊?」玉詩師從康大學士,所以對自己的學問很有信心。

    玉詩在某種程度上和玉彤處境一樣,玉彤也不想怎麼跟她對著來,便隨意附和幾句:「你學問那麼好,肯定不怕,我就不行了。」

    玉詩得意一笑,沒說什麼。

    到老太太這裡,張瑰跟張釗已經在磕頭了,曲氏帶著玉彤隨後。老太太不大喜歡張釗,卻覺得張瑰不錯,多賞了兩個荷包給張瑰。

    侯夫人李氏道:「瑰哥兒越發出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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