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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34:42 作者: 春未綠
    「那娘您要怎麼做?」

    「我把她安排在清幽居,那裡跟你隔的遠,走路也要一炷香的功夫。過幾日西席過來了,你就好好跟著先生讀書,玉佳那裡你也不要管,她現在跟夏姨娘隔開了,就有更多功夫學習練字做女紅。」曲氏對玉彤要求很高,對玉佳的要求只有兩點字要寫的好看,女紅要拿的出手,她就比一般做人家嫡母的要好很多了。

    玉彤點頭:「好,謝謝娘。」

    曲氏早已不是昔日剛嫁進家的小媳婦,把客人安排妥當後就帶著女兒去準備晚宴,雖說玉琪是一個孩子,曲氏也不一定喜歡她,不過玉琪代表著大房,現階段曲氏也不想跟長房鬧矛盾。

    菜單擬的都是杭幫菜,又添了京醬肉絲這樣的京菜,曲氏還特意讓女兒記住某幾人要安排多少個菜,怎麼樣做最實惠。玉彤一邊聽一邊拿自己的小本本記,這樣的機會可是難得的很。

    可惜曲氏用心準備的菜,張瑰吃的最開心,玉琪卻沒吃幾口,回去還鬧的水土不服,曲氏還要請大夫過來看病。

    玉彤卻無心他顧,因為她的先生來了,這位先生是位頭髮花白的老先生,十分嚴格,對待玉彤不似郝先生那樣如沐春風,還經常拖堂,搞的影響了祝嬤嬤教規矩的課程,玉彤每天都是勞累不堪,卻異常充實。

    慢慢病好了的玉琪卻發現三房的秘密,原來看上去嫡庶相處那麼好的麵皮之下,其實是嚴重的不平等。

    玉彤學完規矩後去曲氏那裡吃飯,碰到了玉琪,看她似笑非笑的樣子,她也不明所以。張瑰從外邊回來,他今天跟同窗去遊了西湖,帶了很多小玩意回來,有女兒家玩的土粉捏小象、火齋郎果子,各種形態的磨喝樂。

    「妹妹,這套磨喝樂是最新出來的,我一看到就買給你了,怎麼樣?」張瑰還等著玉彤感激呢。

    沒想到玉琪直接開口:「五哥怎麼就記得七妹了,難道我們這些人不是你的妹妹不是?」

    玉彤一愣,她本來還想說私下提醒張瑰的,沒想到玉琪的嘴這麼利,榮媽媽雖說這位五少爺不會辦事,可畢竟在人家家裡,不好說什麼,六小姐就這麼開口了,也不知道三太太會不會生氣。

    還好曲氏反應快,她拉著玉琪的手很是慈愛的道:「琪姐兒想要我們家裡多的是,上次在你房中就擺放了一盒磨喝樂,見你沒把玩還以為你不喜歡我們這些小地方的東西。你若是喜歡,告訴我或者你五哥一聲,你娘既然把你託付給我,我也要好好照顧你。」

    玉佳跟夏姨娘根本不敢出聲,冒姨娘嘴角扯了一下,這次跟著榮媽媽過來的長房的下人也有冒姨娘認識的,冒姨娘套了點子消息,連忙告訴了曲氏,這也是曲氏知道那麼詳細的結果。所以冒姨娘很不看好這位六小姐,這點城府都沒有,還敢在三房撒野。

    看吧,這不就被曲氏噎的話都說不出來了。

    張瑰也笑著附和曲氏的話:「娘說的是,六妹妹若是想要直接打發人跟我說便是。」

    玉彤忙打圓場:「娘,快看,菜都涼了,咱們別光顧著說話呀。」

    曲氏這才放開玉琪的手,玉琪氣哼哼的吃了一頓飯,她還是有些想不通,為什麼張玉彤的庶妹那麼安分,不像她的庶姐一樣總是樣樣都要超過她,跟她比的那麼凶,讓她幾乎進退失據。

    想不通她就睡不著,想起今天桌上表現的最友好的人算是玉彤了,她就此打算明日一定要跟玉彤問個清楚。

    第十五章 開解

    「姐,你看我這個字寫的怎麼樣?」玉佳歪著頭問玉彤。

    現在因為跟玉彤的院子挨著,所以倆姐妹走動比之前還要頻繁,玉佳本來就很喜歡這個姐姐,能夠這麼頻繁走動,心裡極為高興的。

    玉彤贊道:「這字寫的真好,可見爹和娘沒白跟你尋字帖,衛夫人的字果然好看的很。」

    她見玉佳臨的是一張《筆陣圖》,只是她年紀還小,所以看上去十分稚嫩。她也不欲把妹妹的自信心打掉,所以便隨口一夸。

    此時,黃鶯卻從外面過來跟玉彤道:「小姐,六小姐過來說要找您,您看?」

    找她?玉彤疑惑,這個玉琪也不知道想做什麼。

    她匆匆跟玉佳告別:「也不知道她找我做什麼?我先去會會她。」

    看姐姐一走,玉佳撅嘴跟身邊的丫頭道:「這個六姐姐也不知道要鬧什麼么蛾子,要我說我姐就是顧全大局,要不然誰理她啊!」

    玉彤一進門就見玉琪眼神迷茫的把玩著手上的杯子,她微笑著進門:「六姐姐過來找我有事嗎?」

    玉琪還是那幅模樣:「沒事就不能找你了?」

    「六姐姐找我我心裡肯定歡喜。」玉彤淡淡的說了一句。

    玉琪讓她的丫頭下去又看向玉彤,玉彤見玉琪看著自己,心道莫不是有什麼話對自己說?遂也讓自家的丫頭下去。

    「其實我就是想問七妹妹,你跟你家妹妹並不同母,怎麼就相處的那麼好。實不相瞞,我這次回來也是被我的姐妹們陷害才落到如此地步的。」玉琪說這話的時候還有點低落。

    玉彤對她怎麼會來杭州的緣故一清二楚,所以並不意外,意外的是她竟然會問自己這個,「我也不跟六姐你打官腔。也不是看輕咱們女子,我們女兒家說個難聽的話,在家能有幾年的光陰,姐姐也是十二(虛歲)的人了,還過幾年保不准就出門子了。以後若是在同一處還好,若是不在同一處,那就是天南地北想見都見不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計較這個。」

    出門子這樣的話會從姑娘家的嘴裡說出來,玉琪聽了還是有點臉紅,可她聽完玉彤的話,還是不贊同:「若是七妹妹有個姐妹比你會討好賣乖,比你讀書用功,還經常搞一些小把戲,甚至還想搶你的姻緣呢?」

    本來姻緣二字她是不想說的,可圖嘴快說出來了,又急又燥,還怕玉彤出去亂說或者笑話她。

    卻又聽玉彤道:「這原本也沒什麼,你是大伯的嫡出女兒,家中姐妹論身份比不上你。可她們又是女兒家,不能跟男人一樣科舉出仕,所以所有的一切都寄托在親事上,唯有習得琴棋書畫才能在長輩面前有點臉面,日後好說一門好親事,姐姐本來什麼都有,你只需端坐釣魚台就行,又何必下場跟她們鬧,豈不是捨本逐末?」

    這一番話說的入情入理,玉琪聽了略微有些明白,她又道:「可惜我家裡與妹妹家裡不一樣,我們都是同樣的先生,同樣的僕從,什麼都是一樣,我略做的不好一些就要說嘴,妹妹說的這些道理我都知道,只是我一個嫡出的,卻要擔驚受怕被庶出的比下去……」

    玉彤又一笑:「要我說我家這樣的情況其實也是正常的,我們雖然也是侯門女兒,可六姐也知道我爹不過是個從四品的官,哪裡有錢讓一家大小都能跟侯府一樣。」

    玉琪也知道玉彤說的是實話,儘管家裡有些人說三房外放不知道掙了多少銀子,可她實際看到的情況卻是普通。先不提玉彤姐妹穿著都是尋常,就是三嬸打扮也是很素淨,一條裙子就她來的這幾天就重複穿過一次,可見三房很是拮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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