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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28:41 作者: 梨橙橙
    酒精揮發的同時帶走了身體裡不少水分。

    他在第一時間感覺到自己的喉嚨像是著了火一樣乾澀,眼睛也無比酸脹。

    習慣性的在枕側摸了摸,手心傳來毛茸茸的觸感,喻予澤不自覺勾起唇角。

    在那團毛茸茸的東西上面揉了揉之後,他才感覺手感有些不對勁。

    軟毛下面的觸感是個硬硬的球形,不像是皮克斯柔軟的身體。

    喻予澤緩緩睜開乾澀的眼睛,轉頭去看,入目就是遲楓近在咫尺的側臉,明亮的陽光勾勒出他精緻的下頜線。

    在這個角度,喻予澤可以看到遲楓的睫毛和他的頭髮一樣是濃重的黑,根根分明,帶著自然的微卷。

    這人睡的四仰八叉,『大』字型占領半張床,一手抓著被占了專屬區域可憐巴巴擠在床頭的皮克斯的尾巴,另一隻手藏在被下面。

    喻予澤心裡忽然咯噔一下。

    他使用幾秒鐘時間奪回神志,但昨天晚上的記憶卻如同零散的走馬燈一樣旋轉著湧進腦海,只有瑣碎的畫面,什麼信息都解讀不出來。

    但光是和遲楓同床共枕這件事帶給他的刺激已經夠大了。

    就這麼一個愣神的功夫,他感覺自己的臉迅速燒了起來,漂亮的眼睛越睜越大,死死的盯著天花板,很希望此時此刻天趕緊塌下來把自己和遲楓一起砸死。

    古人有句話說的果然不錯。

    酒是穿腸毒藥,

    色如刮骨鋼刀。

    喻予澤腦中拉著長長的警報嗡鳴一片,轉頭再次看向呼吸平穩明顯還在沉睡的遲楓,萬念俱灰的開始思考等到遲楓醒來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但首先,這樣孤男寡男共處一室還躺在一個被窩裡,一定很不得體。

    這麼想著,喻予澤用極慢的速度一寸一寸的往牆邊挪,等到了安全距離之後坐起身小心翼翼的掀開被。

    明明是在自己房間,卻輕手輕腳像是在做賊。

    從被窩出來之後,他拉起被準備重新給遲楓蓋好,餘光無意中看到了對方剛才隱藏在被下面的另一隻手此時正握著哪兒。

    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耳廓,沒眼看的火速轉過頭,觸電般把被丟回去。

    雖然落地窗緊緊地關著,外面的冷風進不來。

    但暖氣沒有開,臥室里的溫度並不高。

    喻予澤從床上下來在門口找到拖鞋穿上,紅透的臉迅速冷卻才後知後覺的感覺到冷。

    但不同於以往剛睡醒之後哪怕緊緊裹著被依舊可以感覺到的徹骨寒冷,此時他從手到腳,竟然都是熱的。

    而且,他之前送給遲楓的那個粉藍相見的保溫杯又出現在自己房間的床頭櫃。

    把保溫杯拿到自己手中,喻予澤擰開蓋,看到裡面熱騰騰的水正在冒氣。

    他端著杯站在床邊,垂眸凝望著沉睡中的遲楓良久,然後彎下腰,把被輕輕給他蓋好。

    順手摸了摸皮克斯的小腦袋之後,喻予澤站起身,為了不吵醒遲楓,端著杯開門去了對面房間刷牙洗臉。

    洗漱完畢之後,喻予澤剛走出門,碰巧迎面撞到了宋時。

    宋時似乎也剛醒,打著哈欠,咬了一口手中的半個包,看到明顯從遲楓房間出來的喻予澤之後一個激靈清醒過來,視線在他和房門中間轉了幾圈,神色複雜。

    「你……在他房間睡的?」

    「……沒有,只是洗了個臉。」喻予澤儘量讓自己的表情看起來一切如常,淡定的說道。

    「怎麼在他房間洗臉?」宋時狐疑的問道,「你房間水龍頭壞了嗎?」

    「沒。」

    喻予澤有些尷尬,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

    總不能就直接告訴宋時……

    說昨天他們兩個睡一起了。

    野王的觀察力,怕不是他隨隨便便就能糊弄過去的。

    所幸宋時發現了他的為難之後並沒有打算刨根問底的問下去,自覺略過這個話題,揚起下巴示意了一下廚房的方向。

    「孟姨蒸了牛肉包,還有小米粥,你昨天喝多了,一會兒去吃個早飯養養胃,別又不當回事,隨便泡杯咖啡就往訓練室跑。」

    宋時囑咐道。

    喻予澤笑著點頭:「知道了。」

    宋時對他倒也沒有什麼不放心,扭開門把準備回自己房間,忽然聽見喻予澤的房間裡傳來一聲睡意朦朧的叫喊。

    「我老婆呢,我放在這那麼大一個老婆呢!老婆~」

    剛才出來的時候喻予澤為了方便自己回去並沒有把門關嚴,遲楓這一聲穿過他特地留的門縫傳到走廊,回聲大概在廚房都能清晰的聽見。

    他有些尷尬,無奈的低頭揉了揉眉心。

    而在喻予澤低下頭的時候,宋時不經意瞥見他脖後面有個淺紅色的印記,有點像是被蚊蟲叮咬。

    可這個季節哪有蚊?

    因為所處位置刁鑽,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

    宋時眉頭微蹙,輕輕眯了眯眼,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那條門縫。

    擔心放著不管遲楓再喊出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內容,喻予澤長嘆了一口氣,破罐破摔的轉頭對宋時說道:「我先回房間了。」

    本身宋時就不是會讓別人覺得尷尬的性格,他什麼都沒有說,對著喻予澤點頭之後就擰開門把進屋了。

    宋時回到房間之後,走廊里就只剩下喻予澤一個人了,他站在門口用很長時間給自己做夠了思想工作之後才推開門,回到自己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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