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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25:12 作者: 毛球球
    路許在布置這間架子鼓練習室時,找了專門設計,隔音材料包裹了整個房間,對著門的牆上有一整面牆的電子屏,可以用來播放音頻,除此之外,架子鼓用的鼓盾和收音設備應有盡有,江乘月僅在這個房間裡,就能完成鼓部分的錄製。

    「在想什麼?」隔音室的門被推開了,路許扣了扣房間門,「出來吃點東西。」

    江乘月跟著他往客廳走,一邊回想自己近幾日玩打擊樂時的狀態:「這兩天突然覺得,對於架子鼓,我不知道該怎麼提升了。」

    路許靜靜地聽他說完,把桌子上的黑白格餐盤推過去:「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想法?」

    路許漸漸地接受了他的飲食偏好,家裡的點心不再是麗思卡爾頓酒店的私房甜品,而是換成了價廉物美的街頭小吃。

    黑白格餐盤上搭著烤雞翅和狼牙土豆,淋著新鮮的醬汁,旁邊放了一小塊點綴了紅色莓果的提拉米蘇,挨著路許的黑咖啡。

    「那次去給無絳樂隊助演,從那個時候開始的。」江乘月說,「有時候我覺得這條路看得見盡頭,有時候又看不見,最終能走到哪裡,我也無法預料。」

    這種狀態很玄乎,像是動搖,又好像不是,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去描述。

    路許卻聽懂了:「嗯,我懂你的感受。」

    路許:「你這不叫無法預料,你這是需要跳出去,你想進步,就去看看不同形式的音樂。以及,我直說了,你們夢鍍從一開始選的路線就很商業化,不管是你有意的還是無意的,好像你們圈子裡的很多人詬病商業化,但在我看來,商業化不是壞事,哪個現在活躍的老樂隊背後不是有商業公司支撐的?」

    江乘月一邊咬土豆,一邊把目光定在空氣中的某個小點上,垂著睫毛沉思。路許看得比他更遠,也更客觀,這讓他尤其今天下午以來心裡的焦躁神奇地平復了。

    但他又不得不有些沮喪地承認,路許在某些事上比他成熟很多。

    點心時間是短暫的,桌上的黑白格餐具需要收拾。

    路許前兩天不小心弄壞了洗碗機,這會兒也沒人上門幫忙,江乘月只好收了盤子去廚房手洗。

    路許撇了一眼他耳後剛剛摘了保鮮膜的蒲公英紋身,紅紅的,漂亮又可憐。

    「放著,我來。」路許接過了他手裡的盤子。

    江乘月跟著去了廚房,眼睜睜地看著路許擰開了水龍頭。

    「我來吧!」他搶過了盤子,「路哥,你拿的那是植物油……不是洗潔精。」

    廚房用品是他前些日子剛買的,自己做飯時經常用到。

    路許毫無愧意地把植物油放回了原處,將手裡的水珠往他臉上一抹,推開他:「我來。」

    「去把電話接了。」路許說,「陌生號碼,打了4次了。」

    路許沒存備註,但這號碼江乘月見過,這是陳安迪的手機號。

    「你幹什麼呢?」陳安迪問,「你很忙嗎?」

    「還行。」路許站著泡沫的手捏著手裡的盤子,「洗個碗。」

    陳安迪沉默了兩秒,說:「你覺得我會信?」

    「隨你啊。」路許在水流中伸展開五指,讓水把手背上的泡沫沖乾淨,把盤子遞給江乘月,「你檢查。」

    「說正事,我找江乘月,拍攝的衣服準備好了,已經讓人送過去了,明天可以讓江乘月試一下。」陳安迪說,「我又拓展了短視頻這塊的時尚商務,拍攝過程給一些小片段特寫,這樣能賺好多好多錢。」

    「知道了。」路許擦乾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電話給掛了。

    江乘月擦乾淨盤子,在柜子邊的陰影中悄悄地彎了嘴角。

    他以為,試穿平面拍攝衣服這種小事,他自己去就好,但第二天路許還是跟著他。

    「你沒有工作嗎?」江乘月一手搭在車窗上,轉過頭來問路許。

    「嫌我煩?」

    「那倒沒有。」江乘月搖搖頭,「我不想你因為我耽誤任何工作。」

    「不會。」路許說。

    車開過這座城市的某個廣場,有一隻燕子停在城市的銀白色地標上。

    「這個季節,這裡竟然還能看到燕子。」江乘月往車窗外看。

    「候鳥遷徙,由北向南,這只是掉隊了吧。」路許追著他的視線往窗外看了一眼。

    「那希望它趕緊找到路。」

    車很快從廣場邊擦過,江乘月轉眼就看不見那隻候鳥了。

    陳安迪本人沒來得及過來,衣服托人送到了Nancy Deer旗下的拍攝工作室,江乘月來過一次,這次再來,就少了許多好奇。

    這次平面拍攝要穿的衣服,對他和路許來說,都是全新的風格,出自於國內某個小眾品牌,紅與黑的搭配非常大膽,國風的刺繡搭配現代感的銀邊。

    可雖說是全新風格,這次的造型,也是路許從備選的7家品牌中篩選的,拍攝方案也經過了多次修改。

    碩大的更衣室里,只有江乘月和路許兩人,江乘月已經習慣了自己在換衣服時被路許盯著,他低頭去系墜著流蘇的腰帶,等他穿好,路許叫來了化妝師,說拍攝方案。

    「這個造型需要接發,頭髮豎起來,妝造體現利落的少年感……」

    最開始的,江乘月還能聽懂,後面的細節,他聽著就有些犯困了,等到他再次抬起頭時,路許已經把方案和化妝師說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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