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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25:12 作者: 毛球球
    孟哲背著個包,躡手躡腳地踩到了二樓的露台上,正盤算著下一步怎麼走,回頭就和江乘月、酷哥大眼瞪小眼了。

    「我了個草。」孟哲罵了句髒話,隨後趕緊比畫,示意兩個人別說話,這才不怎麼靈活地背著貝斯,抱著窗外的樹幹往地上滑。

    「你爸知道你離家出走嗎?」江乘月問。

    「那必然是不知道啊!」孟哲趕緊催兩個人跑路,「我把專輯和最近演出的錢都留窗台上了,五六萬吧,過兩天他氣消了我再拎點禮物回來,走走走!」

    江乘月也不問他太多,只是笑笑。

    酷哥也沒什麼話,氣氛略有些沉悶。

    孟哲倒像是習慣了,打趣他:「前天看了個時尚圈的小道消息,說你男朋友一次造型監製的價格就是二三十萬起步。」

    江乘月:「……」

    他並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從兩人說開了以後,路許拿服裝造型設計當情趣,他出門上個課,都會被強行套一身搭配完整的衣服,美院的許學長經常問他穿搭,學校的群里還有人總結他到底有多少套衣服。

    江乘月也不知道,路許手上的衣服仿佛是無窮無盡,不帶重樣的。

    他之前聽路許偶然說過,像明星和一些知名模特,在公開場合穿過一次的衣服都不會穿第二次,不然很容易被人指指點點。

    江乘月不懂其中的規則,但路許喜歡玩,他就能陪著。

    今天的樂隊排練非常順利,尤其是剛從家裡溜出來的孟哲,狀態出奇的好。傍晚,江乘月剛從唱片公司出去,就看見樓外停著一輛眼熟的瑪莎拉蒂。

    簽他們樂隊的晴雨表是大唱片公司,同許多明星歌手也有合作,江乘月戴著帽子口罩從樓里出來時,就有人把他當成了明星,頻頻回頭。

    車窗降下,一隻手沖他懶懶地招了下。

    「怎麼今天過來找我了?」他問。

    路許這幾天,侵入他日常生活的次數,似乎比先前要多。

    「上來。」路許說。

    路許每次帶他出門時,都不喜歡說地點,江乘月也不喜歡問,直到車停下,路許帶他進了一棟大約三百平米的宅子。

    「做什麼?」他問。

    「給你紋個小蒲公英。」

    江乘月第一次知道,紋身工作室還能放在這麼大的獨棟住宅里。

    路許似乎已經和紋身師打好了招呼,小蒲公英的樣圖就在電腦上。

    「好漂亮。」江乘月停在屏幕前,「你畫的?」

    「嗯。」路許點頭。

    「商量好紋哪裡了嗎?」紋身師饒有興趣地看著他們兩個。

    江乘月則是看路許。

    「耳後吧。」路許把江乘月從上到下掃視了一遍,「他喜歡。」

    「那大概會有些疼,哄好你家小朋友。」紋身師去拿器具了。

    「我不是小朋友,為什麼你的朋友都喜歡這麼稱呼我?」江乘月拍拍路許的肩膀。

    「別管他們,我不這麼叫你。」路許說。

    消毒用的棉球從耳後擦過,微微的涼,江乘月瑟縮了一下,抓住了路許的手腕。

    「不會太疼,你老公那一大片比較疼。」紋身師笑他,「沒有麻藥哦,敷麻藥會影響圖案效果,路設計師的圖,我還是想做到最好,忍忍哦。」

    江乘月其實不在乎疼,他比較害怕的是眼淚。

    路許的圖,簡化了很多地方,但依舊能看出是一朵挺好看的蒲公英,紋在耳後的話,路許從耳畔親他的時候,就會時常看見。

    一朵這么小的蒲公英,江乘月還是被疼得紅了眼睛。

    「咬嘴唇乾什麼?」路許捏著乾淨的紙巾,等著給他擦眼淚,「哭了又不丟人。」

    他抓著紙巾迫不及待的模樣,讓江乘月錯誤地認為,路許好像很期待這件事情。

    於是他說:「我不。」

    他其實無數次想過,他要是不會眼淚過敏就好了,這樣他就可以無所顧忌地發泄自己的情緒,路許也不用在每次想碰他的時候還擔心他會因為眼淚而過敏。

    「好了。」紋身師把一張保鮮膜貼在他的耳後,「記得暫時別碰水,以及,讓你老公先別親那那裡。」

    「好看嗎?」右耳後側火辣辣地疼,江乘月想知道效果。

    「挺秀氣的,一點都不張揚。」紋身師對這次的作品很滿意,「kyle要是能經常給我畫圖就好了。」

    「你想得美。」路許說。

    晚風有些涼,消散了江乘月耳後的一點點疼,他想伸手去碰,被路許攔下了。

    「疼?」

    「……還好。」

    「很好看。」有很讓人滿意。

    江乘月看不到,但他相信路許。

    他的眼尾紅紅的,有抹開的眼淚的痕跡。

    「我們這算不算是私定終生?」他異想天開地問。

    第67章 把我擦乾淨

    「私定終生?」路許的中指與無名指把玩著他脖子上的金屬項鍊,銀色項鍊在他的手中叮噹作響。

    這讓江乘月認識到,路許的中文詞庫里或許暫時還沒有收納這個詞。

    他正要解釋,就聽路許說:「雖然不懂字面意思,但猜測了一下,是『江乘月喜歡路許的意思』,對不對?」

    江乘月張了張嘴巴,沒發出聲音。

    不要臉,他心想。

    紋身上覆著的保鮮膜三四個小時就能摘,江乘月去了練習架子鼓的隔音室,坐在凳子上,隨手放了支歌,搭了段基礎節奏型和速度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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