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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25:12 作者: 毛球球
周圍的布景是山火後燒焦的森林,僅剩江乘月周圍的方寸之地,還有些僅剩的潮意。
「左手給我。」路許示意他伸手,在他的手腕上纏繞了一圈帶著葉子的藤蔓。江乘月的皮膚白,葉子擦過的時候,都能留下來一道紅痕。
江乘月大概是有點疼,但他只是咬了下嘴唇,沒有亂動。
「我弄疼你了?」路許問。
「不疼。」江乘月說。
路大設計師的造型水平和動手能力成反比,眼看著江乘月有被勒死的可能,拍攝助手實在是看不下去:「路老師,讓我來吧。」
路許看了江乘月一眼,退到了攝影師許可的身邊,看道具那邊往江乘月身上纏各種藤蔓,連脖子上也被牽了半圈新鮮的藤蔓,藤蔓簇擁著中間的江乘月,呈放射狀延伸向方寸外焦黑的土地。
花被樹的藤蔓禁錮,而四散的火星即將帶來花的毀滅和自由,花不是單純與被動的,而是在渴望自由和新生,這就是路許最開始從片面的意象中延伸出的拍攝靈感。
「差不多了。」許可看了看天光,對江乘月說,「別緊張,你先放鬆著,不用擔心會弄壞道具,我隨便拍幾張看看效果。」
江乘月有點緊繃的身體放鬆了下來,他確實有點緊張。
他不是沒有平面模特的拍攝經驗,而是從來就沒拍過這么正式的一套圖,這麼大動干戈,還布了外景。
真的能賺錢嗎?
他甚至懷疑陳安迪遭遇了路許的殺豬盤。
這麼想著,他的目光從不遠處藤蔓上的葉子飄到了路許臉上,甚至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被化妝師弄了個又欲又純的妝面,笑的時候卻還是從前那樣,沒有任何表情管理的痕跡,也不做作。
許可覺得這樣的笑即便是那幾個當紅的流量明星也架不住,但江乘月的五官比例太好了,怎樣都很合適。
路許站在鏡頭最佳取景處,抓著江乘月書包里的一個熊貓玩偶在擰,霽猝不及防被這笑意擊中了。
他剛才帶著點氣,沒輕沒重的,江乘月應該是被弄疼了,卻一句都沒抱怨,只是和從前被他欺負時那樣,咬紅了嘴角。
很乖,好像讓做什麼都能實現。
熊貓玩偶的頭被路許用拇指壓下去了半分,他好像也沒他想像得那麼直。
「好,看過來。」許可那邊的霽拍攝開始了,「我們先不笑……嗯,鏡頭感很好。」
江乘月聽他們指揮,看向許可身後站著的路許,收斂了笑容,快門聲響個不停。
陳安迪更是找了塊地,埋頭記筆記。
「這一組ok了。」許可的效率很高,「道具上。」
第二組照片,要求已經掙脫束縛的江乘月站在樹下,回頭遙遙地望向鏡頭這邊,衣衫破碎,傷痕累累,眼睛單純,但眼神又勾起人無限的遐思。
許可正要開始拍,忽然被路許叫停了。
「乖月,能稍稍哭一下嗎?」路許問。
許可跟路許合作的次數很多,立刻明白了路設計師的意思:「對,眼淚!加上淚水!絕了。」
剛站起來的江乘月:「……?」
「這個不行。」江乘月嚴肅地說。
等下過敏了,會變醜。
「嗯。」路許招招手,不勉強他,讓化妝師去處理淚滴效果。
很乖,但不是他所有的要求都能實現,路許心想。
江乘月那個的熊貓玩偶質量不好,因為被路許擰了太多次,頭直接掉了。
這場拍攝進行到了傍晚,路許臨時多了兩個想法,多折騰了江乘月兩組照片。
陳安迪手裡做筆記的筆就沒停下來過,王雪也夸個不停。
時間不早了,江乘月完成平面拍攝,只換下了那身破破爛爛的衣服,連妝都沒怎麼來得及卸,就急著往路演的商場附近趕。
路許橫了陳安迪幾句不準直接抄,轉頭發現江乘月已經不見了。
「人呢?」他問。
「說是晚上有演出,趕車去了。」王雪說。
路許的臉色忽然有些冷,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心情不好了。
手機振動了一聲,是江乘月發來的消息。
[竹筍]:報告路哥,正在前往路演現場!
路許剛把嘴巴壓成了一條平直的線,這會兒嘴角又彎了。
這條消息前面有「路哥」,應該是江乘月給他一個人發的。
江乘月的路演現場離拍攝地點不太遠,就在他們來時的路上。
江乘月趕到的時候,樂隊另外幾個人已經準備就緒,還沒打開直播。這場路演是江乘月和孟哲上個月申報的了,拿了臨時的路演許可證,打算唱唱樂隊自己的歌。
這片廣場每周都有人來路演,江乘月他們排了好久,才有場次。
「臉怎麼了?」孟哲問他,「在哪裡擦傷了?怎麼覺得你今天給人的感覺很不同。」
「啊?」江乘月說,「沒事,下午去拍照了,妝還沒來得及卸。」
他今晚要用的鼓,是管商場負一樓的小酒館借的,江乘月剛要過去試音,路過主唱孫沐陽身邊時,發現孫沐陽在和一個男生說話。
男生的個子很高,都快趕上路許了,穿得比酷哥還酷,手上還提著個頭盔,好像只比江乘月大一兩歲。
「你理理我行不行?我找你找好久了。」江乘月路過時,就聽見男生在說這個,「只要你別不理我,你讓我幹什麼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