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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2:25:12 作者: 毛球球
    江乘月:「嗯嗯。」

    孫沐陽:「是、我來早、早了。」

    江乘月:「……」

    酷哥深杏色的瞳仁動了動,又生無可戀地瞥向了天花板。

    江乘月低頭翻了翻,從手機的音樂播放軟體上找了段曲譜遞給了孫沐陽:「這個,是你之前唱的嗎?」

    孫沐陽側過頭,聽了兩秒,吐出了一個字:「是。」

    江乘月的嘴角彎了彎,孫沐陽抬手指了指他的眼睛:「怎?」

    「啊,沒有關係。」江乘月的心裡只有樂隊,聞言立刻擺手說,「有點過敏,不管它。」

    「我因為讀大學來這邊了,要重組樂隊,我很喜歡這個。」江乘月說,「目前有孟哲的貝斯,李穗哥的吉他,我的鼓,還差鍵盤和主唱,你願意來嗎?」

    孫沐陽冷冷地說:「可。」

    江乘月鬆了口氣,雖然孫沐陽是酷哥,說話一個個往外蹦字,但酷哥的嗓音,真的太適合搖滾了。

    「我能多問一句,你們之前的散隊原因嗎?」江乘月說,「除了缺錢,還有什麼其他的緣由麼?」

    「不、不和。」

    「好的,我知道啦。」江乘月從背包里拿了鼓棒,用手機調了段孟哲先前錄好的貝斯,「我們試試?」

    江乘月提前錄了貝斯的是TheBeatles(甲殼蟲樂隊)的《Yesterday》,很經典的一首老歌,他們這些玩樂隊的多少都會唱幾句。

    「Yesterday,allmytroublesseemedsofaraway……」

    孫沐陽沒有讓他失望。

    酷哥說話磕磕巴巴的,但唱歌的時候吐字清晰流暢,嗓音既特殊又好聽,半點都不磕絆。

    江乘月:「nice。」

    巴適。

    「就你了,來和我們玩樂隊吧,別賣布了。」江乘月說。

    看你也不像是能賣得出去的樣子。

    江乘月:「我沒什麼錢,但會玩下去的。」

    「行。」孫沐陽言簡意賅地說。

    「那回頭我們找地方排練。」江乘月說,「我先走啦。」

    眼睛好像不那麼難受了,他想找鏡子看看情況,要是紅色全退了,不難看了,他就可以回家了。

    路許在星彩二樓的卡座區坐了很久,面前擺著一瓶未開封的黑桃A。

    從他的位置,恰好能看見不遠處坐著的江乘月——

    白天看見他就跑,現在卻坐在這裡,跟別人有說有笑的。

    沒過多久,江乘月起身離開,路許站起來,走了過去。

    「嗨。」路許的指節敲了敲桌子,「他,江乘月,去哪裡了?」

    路許:「我是他哥哥。」

    孫沐陽指了指洗手間:「去。」

    路許轉身走了。

    留下孫沐陽慢吞吞地說完了後面的話:「去、洗手間,他有、有點……過敏。」

    江乘月站在鏡子前嘆氣。

    因為上午磕的那一下,讓他不小心沁了點淚花,到現在,眼尾還有點紅。

    淡淡的,像是敷了層胭脂。

    疼倒是不疼了,可他覺得難看。

    路大房東本來就各處嫌棄他,等下見到了,怕不是又要嫌棄幾句。

    正想著,有人從背後靠近了他。

    「你化妝了嗎?」來人的聲音有點故作的輕浮,「真不錯。」

    江乘月認出來,這是向馳。

    因為馳風樂隊一開始和他的過節,向馳好像一直在找他的麻煩。

    之前的大學生音樂節就是這樣,先一步上場的馳風試圖頂掉有他幫忙的D大校園樂隊的歌,好在他們臨時換歌才解決。

    「沒化妝。」江乘月擦了擦手上的水珠,「有事嗎?」

    向馳盯著他的臉,不住地打量,這種黏膩而不尊重的視線讓江乘月覺得很不舒服。

    路許平時也喜歡打量人,但路許那是職業病,打量的同時還會帶點專業角度的點評,和向馳這樣的完全是兩回事。

    江乘月不想理他,轉身想離開,卻被向馳伸手拉了一把。

    向馳好像是喝了酒,身上有點廉價的酒味。

    「哎。」向馳說,「上次幫你的那個,你男人,今天不在啊?」

    江乘月皺了皺眉:「他不是……」

    「不是什麼?」向馳醉醺醺地說,「不是你男人,還是你不喜歡男人?」

    向馳:「我聽我川渝那邊的朋友說,你以前講過,你不喜歡女生。」

    「那和你沒關係吧。」江乘月說。

    「怎麼沒關係。」向馳醉得厲害,抓著江乘月的袖口把人往牆邊推,「我後悔了,早知道你這麼漂亮,我就應該讓你來我們樂隊……」

    「那人還跟你說了什麼?」江乘月厭惡地別過了頭,伸手去找洗手台上的小瓷瓶,想給向馳的腦殼來一下。

    但瓷瓶賠起來比較貴,江乘月想了想,換成了不鏽鋼的香皂盒。

    「還說了什麼?還說什麼你沒爹疼沒娘愛的,就一成都小酒館裡亂竄的野孩子。」

    「你矜持什麼,你的眼睛那麼好看……」

    向馳一句話沒說完,被人揪著領子掄了出去,撞在了洗手池邊的牆上。

    「hfort(滾開)!」路許的藍眼睛像是凝了霜,冷得很,「你在幹什麼?」

    他回頭看了眼江乘月,目光從江乘月微紅的眼尾上一掃而過:「他打你了?」

    向馳:「我沒……」

    路許按著向馳手腕的手一緊,向馳半句話沒說出來,只剩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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