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1頁
2023-09-19 02:22:48 作者: 魔性滄月
可是,《淮南子》竟然沒有提這個事。
我思來想去,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淮南子》作者,包括西漢學者,覺得這不重要,就是個故老相傳的傳說,說姮娥是人首蛇身。
甚至於,是西漢版本的《山海經》,描述了姮娥是人首蛇身!所以西漢學者們知道這個形象。
但是為什麼人首蛇身,這個形象怎麼來的,他們不知道。
姮娥是個什麼人,是祖先嗎?不是啊,她發明了啥?偷了西王母的不死藥,又不是補天,又不是治水,又不是射日,沒什麼好歌頌的,所以覺得這沒意義,也不是很了解。
所以只抓重點,將嫦娥的事跡提煉出來,與大羿的故事融合。將偷藥這件事,從大羿的視角去講述,將大羿作為主角。
另外,還有一種可能可以解釋,那就是西漢人認為姮娥是常羲,這個說法你們應該也都知道,常羲生十二月,姮娥也是月神,所以說這倆其實是一個人。
對此,我有很多可以反駁的,但這裡寫不下,就不扯了。
總之,言歸正傳。
根據姮娥的形象演變,傳說演變,地位演變。我們可以逆推得知,在上古時期,或者山海經古老版本中。
第一,姮娥才是核心人物,甚至於她的地位可能很高,至少不可能是普通人,有一定的能力,否則怎麼偷藥?只是因為她『走了』……所以關於姮娥以前的事,沒有太多流傳,只有竊藥奔月這麼個事流傳下來。
第二,姮娥跟大羿不是夫妻,甚至壓根不認識,頂多知道大羿這個人,也知道西王母那有藥,所以就去偷了,偷完之後很久,生米煮成熟飯了,大羿才去找西王母請求不死藥。
兩者,實際上沒有交集!這一點在《歸藏》里就體現出來了,更何談《山海經》?
不過可能就是因為大羿求藥,得知西王母的藥被姮娥偷了,這才知道有這麼個人,繼而大羿將這件事,流傳了下來。
如果不是大羿流傳了這個事,姮娥事件很可能極為隱晦、機密,僅限於在帝與西王母之類的人物之間流傳,平民百姓永遠不可能知道。
還記得我說,山海經里有記載,有人偷藥,被處死嗎?
有可能就是姮娥偷藥成功的事,讓不少人有了效仿之心,結果正撞槍口上了。
第三,姮娥人首蛇身,應該是《山海經》里提到的。只不過西漢之後,關於這段文字失傳了。
第四,姮娥並非吃了藥就能飛,那是唐朝時才有的說法。
而在此之前,只說竊藥奔月,姮娥應該有某種渠道登月。這種渠道,可能是必須有不死藥才能通過。
第五……說到這裡,我該揭露一個前面我隱瞞的事實了。
那就是《歸藏》里的記載,其實有兩個字我改了。
戰國楚墓的竹簡中,《歸藏》上真實的文字,其實是:「昔者恆我竊毋死之藥於西王母,服之以月。將往,而枚占於有黃。有黃占之曰:『吉。翩翩歸妹,獨將西行。逢天晦芒,毋驚毋恐,後且大昌』。恆我遂託身於月,是為蟾蜍。」
沒錯,不是姮字,也不是娥字!
商朝易經《歸藏》中記載的,是『恆我』。
是男是女,不知道!
如果叫恆我,應該是個男性!
後世者,因為某種目的,把這個存在定義成了女人。性轉之後,便開始認為『我』其實是『娥』字的簡寫。
於是恆我,變成了恆娥。
又因為避諱漢文帝劉恆,所以把恆字改成了姮。
之後更是取同義,而把姮該為了嫦,變成了後世我們所熟知的嫦娥。
字形變化,可以原先是複雜的字,變少,變簡潔。很少有原先是簡潔的象形字,後世演化反而複雜了。
尤其是女子邊,幾乎不可能簡寫掉。別的字可以有簡寫,女子邊則不一樣,因為上古重要的姓氏,都有『女』。
『姬』會簡寫成『臣』嗎?『姒』會簡寫成『以』嗎?
很早就有娥字,這個字是常用字,娥皇女英,從沒見過寫成我皇女英的。
還有,『我』字與『娥』字的甲骨文,都有挖掘出來的文物為證,兩個字的甲骨文,其實差別很大……女是個絕對不能少掉的偏旁。
當然,萬事不絕對,可能就是簡寫,我也不是權威。
但我這裡,姑且認為,《歸藏》這麼寫,那麼更古的《山海經》更是這麼寫。
那麼,『恆我』是什麼意思呢?甲骨文中,『我』字是執戈之人的象形,也就是王族、貴族的意思。
娥的甲骨文,則是王族女子,貴族女子的意思。
恆,則是象形月亮漸趨盈滿的樣子。代表長久、永久、持久的意思。
從意思理解,恆在前面,做動用,就是『使我永恆』的意思!
『我』是王族,那可以引申意義為『使我永恆王族』!
結合『昔者恆我竊毋死之藥於西王母,服之以月』的故事內核。
偷藥的,可能真的就叫『恆我』,沒有特殊意義。
如果有特殊意義,那意味著,他其實是個『無名氏』。
性別不詳,事跡不詳,名字不詳。但是『恆我』,是個上古時期,每個貴族都想做到的夢想。
吃不死藥,登月,入蟾蜍,恆我!
這是一套當時流傳在各王族之間的半公開的秘密、流程,很多人都想完成的登天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