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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薏知道何顧的情緒需要爆發，便沒有再勸。

    他既然想哭，就哭一場吧。

    反正等何棠醒過來，也一樣要被他罵。

    等他的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沒準罵的還能輕一點。

    換個角度想，也是為了何棠好。

    -

    因為姜薏要留下來陪何棠，溫歲寒便一個人離開了。

    凌晨的3點一刻，溫歲寒的豪車像一道殘影似的，從環路高架上飛一樣的掠過。

    張乾的律師事務所門口，溫歲寒看到了熟悉的車。

    溫歲寒將車停好後，從車裡下來，便直奔張乾律師事務所的大門走去。

    整個律師事務所都陷入黑暗之中。

    唯有張乾辦公室的燈亮著。

    溫歲寒上了樓梯，來到張乾辦公室的門口。

    幽暗的工作檯燈下，沙發里坐靠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溫歲寒推開磨砂的玻璃門，張乾從沙發里略微的抬起頭來，朝著門口看了一眼。

    見是溫歲寒，他便又將頭靠了回去，視線呆滯的望著頭頂上的天花板。

    一進辦公室，溫歲寒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酒精味兒。

    而張乾的手邊，也放著一個橢圓形的洋酒酒瓶。

    那是俄羅斯進口的酒，溫歲寒嘗過一次。

    張乾說烈，便很少再出現在他們的視線里了。

    沒想到這麼烈的酒，眼下整瓶都空了。

    溫歲寒來到張乾的身前站定，低頭看著他。

    張乾的身上穿著一條西褲，和一件菸灰色的襯衫，襯衫上有些些微的褶皺，領口處的扣子被他解開了三顆，領帶卻還掛在上面，只是歪去了一旁，露出前胸一小片胸膛。

    原本白皙皮膚也因為喝酒，表面上泛著一層淡淡的粉。

    他的一隻手臂搭放在腦門上，一身慵懶地問道：「你怎麼來了？」

    溫歲寒將他身前茶几上，已經倒了的酒杯扶正，然後坐在了他對面的沙發里。

    溫歲寒說：「如果我不來，你打算在這裡坐多久？」

    聽到溫歲寒的話，張乾突然笑了起來。

    他笑的不可抑制，自嘲、不甘、落寞……種種複雜情緒交織在了一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十分的疲憊。

    「在哪裡還不都是一樣，都一樣睡不著。」張乾說道。

    溫歲寒點了點頭，沉穩說道：「我猜你就會來這裡……不過，我也是剛剛才從何棠那裡回來。」

    第1447章 玩火自焚

    提到何棠，張乾臉上的頹敗表情少了些許。

    他再一次抬起頭，朝著溫歲寒看過來，表情里的急切不言而喻。

    溫歲寒將張乾所有表情都收盡眼底。

    然後，他語調平穩地說道：「幸好我去的及時，她才沒有從樓頂跳下去。」

    「你說什麼？！」

    張乾像是從沙發里彈起來一般，瞬間坐直了身體。

    他酒醉後的渙散也瞬間褪去，一臉緊張的看著溫歲寒。

    溫歲寒繼續說道：「姜薏說何棠突然消失不見了，發生這麼大的事，我猜她或許會想不開，你也知道，網絡上的輿論，對她很不利……」

    「所以，她就選擇去死？」張乾急著追問。

    溫歲寒掀起眼皮，又看了她一眼，這才說道：「目前她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有姜薏和何顧守著，應該沒什麼事。」

    張乾說不出話來了，眼中全是驚慌失措。

    溫歲寒繼續說道：「也幸好姜薏和我提了這麼一嘴，我才能預判她想尋短見的地方，又緊急聯繫到了林蔚，這件事才算平息下來。張乾，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

    張乾定定的看著溫歲寒，一句話也不說。

    茶几上，他的手機又響了。

    林紓語的電話一遍接著一遍的打進來，他一個都沒有接起。

    手機低電量的提示音也已經響了兩次。

    可林紓語依舊不肯放棄。

    兩個人的視線都被震動著的手機吸引過去，卻誰都沒有動。

    直到手機再次恢復沉寂，溫歲寒才開口說道：「張乾，我曾經最擔心的事，它還是發生了。」

    張乾不語，卻十分清楚溫歲寒在說什麼。

    當年，張乾百般虐待何棠時，溫歲寒都是看在眼裡的。

    溫歲寒曾多次阻攔的同時，也免不了擔心張乾會玩火燒身。

    張乾十分自信的表示：「法律條款沒有人比我更清楚都寫了什麼，我也知道我在做什麼，就算是燒了整個崔家，也燒不到我自己身上來。」

    對於張乾的這份自信，溫歲寒無話可說。

    溫歲寒也曾提醒過他，說：「你一直把何棠當成你報復崔憐語的工具，但有沒有細想過，有朝一日，你發現自己不能回頭時，該怎麼辦？」

    張乾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

    他打趣的看著溫歲寒，說：「你的意思是說，有朝一日我會離不開何棠？開什麼玩笑！」

    可就是這樣的玩笑，沒想到有朝一日還是成了真。

    對面溫歲寒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張乾剛剛還紅潤的臉色，也漸漸的白了起來。

    溫歲寒看著他說：「幾個月前，你深夜將幾個體院裡的男學生打成了重傷，鬧出了那場風波，如果我猜的沒錯，和何棠有關，對嗎？」

    張乾不敢看溫歲寒的眼睛，錯開了與他的對視，修長的手指開始到處去找不見了煙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