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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48:17 作者: 天下無病
    這少女正是阿藍,而被少女稱之為表哥的俊美男子自然就宇文睿。

    只見他慢條斯理的拿出帕子擦去少女額上沁出的汗水,低低的應了聲,「恩。」

    阿藍對他親昵的動作早已習慣,只打量了車壁後皺了皺眉,「馬車?」他們在馬車裡?

    他從桌邊倒了杯茶水餵到她嘴邊,「恩,馬車。」

    她順著啜了一口茶水,「我們怎麼在馬車裡?」她記得自己未睡前還是在雲彌的帳子裡,怎麼睡個覺就換地方了?

    他清冷的嗓音簡短的道:「我們要離開,牧一牧二他們在峽關口等我們。」

    「離開?」她挑眉,心裡瞬間轉了十七八個彎,「是皇姐?」

    他輕敲了下她的額頭,「恩。」

    她半垂了眼眸,接著淡淡一笑。

    三日前的黃昏,她在懸崖邊用寶圖跟蘇祁換宇文睿,但皇姐和賀蓮臣突然出現,導致場面一時有些混亂。皇姐和賀蓮臣自然是竭力阻止她將寶圖交予蘇祁,但她心意已決,寶圖可以沒有,但宇文睿,絕對不能消失。她按著原計劃跟蘇祁交換,卻沒料到宇文睿沒有跟著救他的人走,而是來到了她的身邊。

    宇文睿靠在她的懷裡,對蘇祁、皇姐和賀蓮臣說了一番話----幾百年來有多少人為藏寶圖而死,現今藏寶圖又會掀起如何的風波。

    宇文睿問:「三帝,藏寶圖之於你們是禍是福?」

    宇文睿說:「在我看來,此物只滅了,不救了。」

    宇文睿拿了藏寶圖,在眾人目瞪口呆的震驚中,鬆手將藏寶圖扔入了懸崖。

    百年間人們為之瘋狂的藏寶圖就這樣沒了。

    宇文睿在做完這些時候用盡了力氣,虛弱的昏在了她的懷裡。而她只是淡淡的看著那幾個面色複雜的新帝,笑著道:「寶圖已毀,你們現在……又待如何?」

    他們一心追逐的藏寶圖就被宇文睿那樣不咸不淡的扔下了懸崖,想必此刻心裡肯定恨他們恨的牙痒痒。也罷,恨如何,怨又如何,寶圖已毀,留下的只是她和宇文睿的兩條人命而已。

    她往後看了看懸崖,笑的無比簡單,「不過是個懸崖,有表哥陪著估計也沒那麼害怕。」

    如果前面是折磨和恨,後面是死亡和安逸,那麼她有什麼好猶豫的?

    她不以為意,又不是沒死過。

    至於他啊……

    她伸手撫過他蒼白的臉,鼻子微微發酸,心裡卻仍是滿足。

    他一直都懂她,而她一直也懂他。

    他的決定就是她的決定,而她的,亦是他的。

    生和死又有什麼區別,兩人相伴既是最大的圓滿。

    「阿藍,你給朕回來!」賀蓮臣俊朗的面上一片怒紅,「寶圖是你懷裡那小子弄掉的,莫非你想和他一跳了之?」

    她淡笑,「兩張寶圖,賠你們兩條命,不是正好?」

    「天底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賀蓮臣俊眉緊皺,「你弄丟了寶圖,那就得賠朕一個皇后!」

    她愣了愣,呃,還有這樣的說法?

    皇姐的聲音在這個時候傳來,「阿藍!」

    她抬眸,對上皇姐眼裡的柔和,那是她曾經熟悉的溫柔,是幼年一直伴著她的皇姐才會看她的溫柔。

    皇姐轉頭看向蘇祁,眼裡有亮光閃動,低柔的聲音帶著隱隱的乞求,「七哥。」

    皇姐叫的不是祈帝,而是七哥。

    她們曾經的七哥。

    蘇祁眼神微微一閃,複雜的看著她,「阿藍……」

    「這破藏寶圖害了我雲戰多少將士的性命!」賀蓮臣哼了一聲,「今日毀了還圖個乾淨!」

    皇姐聞言咬了咬唇,「蓮帝說的對,其實仔細想想宇文睿說的不無道理……」她看向蘇祁,「七哥,你以為呢?」

    蘇祁靜靜的看著懸崖許久,眸中一片沉思。許久之後他才淡淡的開口道:「不知紫皇和蓮帝可有興趣坐下來詳談一番?」

    皇姐和賀蓮臣對視一眼,「好。」

    至此,三帝達成了共識,而她和宇文睿也理所當然的被送進了雲彌的帳子裡修養。

    他們在最後終是記著曾經的情分,沒有親手將他們一起長大的大表哥和五妹推進萬丈懸崖。

    又或者是宇文睿的話點醒了他們,什麼才是現在的他們最當做的?

    誰知道。

    宇文睿原先身上就傷痕累累,加著新添的一道傷口,看的幾名太醫都連連擺手。可幸好隨後趕到的薛神醫醫術高超,愣是從鬼門關將他給搶了回來,只不過身體還是太虛弱,一直昏迷不醒。

    宇文睿昏迷的時候她一直在一旁照顧,吃住也是都在同一個帳子,對此孟少珏和賀蓮臣極度不滿,但在她的冷漠目光下兩人也沒有辦法,只能目光灼灼的盯著昏迷的宇文睿,恨不得能在他身上戳出幾個洞來。

    期間皇姐和蘇祁也來找過她,沒多說什麼,但空氣中自有一番溫馨的氣息流淌,仿佛他們的童年那般叫人愉悅。

    她該高興的是他們雖然變了,但也沒有完全的遺忘。

    至於孟少珏和賀蓮臣……

    她從回憶中醒來,瞥了眼正悠閒喝茶的宇文睿,「表哥。」

    「恩?」

    「你幹嘛這麼急著離開?」

    「哦?有很急嗎?」

    「你才醒一天。」

    他半眯了狐狸眼,「才一天嗎?」

    「恩,才一天。」

    「醒了才一天啊……」他挑眉,「阿藍。」

    「恩?」

    「我在昏迷中是有意識的。」

    「啊?」

    「孟少珏和賀蓮臣跟你說的話我都聽到了。」

    「唔……」

    「阿藍。」他用額頭蹭了蹭她,冰涼的鼻尖頂著她的,清冷的道:「你是我的。」

    她微垂了眼瞼,勾起薄唇淺笑,「恩。」她是他的,而他也是她的。

    他這才滿意的眯了眯眸子,一手將她摟入懷中,「睡覺。」

    她揉了揉眼睛,恩,一說到睡覺還真馬上就困了。

    不多時,她已經安然入眠,白淨的臉龐安逸而甜美。而他卻緩緩的睜開眼睛,棕色的眸子留戀在她的臉上。

    孟少珏,賀蓮臣……

    他薄唇淺淺勾起,眼中快速的閃過一道得意和惡劣。

    什麼「阿藍,朕要娶你做皇后」,什麼「阿藍,朕喜歡的只有你」,又或者什麼「阿藍,我要的只有你」,什麼「阿藍,等我回來接你」……

    礙耳,真是礙耳。

    他將她放在他胸前的手掌握到手裡,一根一根把玩著她纖細的手指,而後霸道的介入它們之間,看自己的手指與她的緊密相連,十指緊扣。

    他輕笑了一聲,她這輩子握的只能是他的手,而帶她走的人也只能是他。

    她是他的,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一直都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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