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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48:17 作者: 天下無病
宇文毅的表情欣慰了些,接著看了眼靈妙兒又道:「妙兒,你說睿小子是不是越來越像你甄姨了?」
靈妙兒微微一笑,「公子相貌清雋俊秀,自然是長的像甄姨多。可一身睿智計謀,卻肯定是隨了毅叔叔。」
宇文毅哈哈大笑,眼底笑意瀰漫,「好丫頭,這話說的真中聽。」他突然神情又帶上失望,「只是甄兒走的早,看不到睿兒現在的樣子……」
宇文睿棕色的眸子內閃過陰晦,接著勾起薄唇對兩人道:「爹,妙兒,你們這一路趕來恐怕還沒有休息。我叫人給你們準備房間,明晚好好替你們接風洗塵。」
宇文毅道:「恩,趕了幾天的路,妙兒也該累了。」他對著我道:「藍丫頭,你好好養傷,我改明兒再過來看你。」
我乖巧的點頭,「大舅舅慢走,妙姐姐慢走,大表哥慢走。」
宇文睿的狐狸眼眯了眯,接著笑道:「爹,妙兒,我送你們出去。」
我在心底做了個「轟」的手勢,送什麼送,你也和他們一起走吧。
宇文睿和宇文毅還有靈妙兒出了門後房間就安靜了下來,我豎起耳朵聽了聽聲響,確定沒聲音後才試著用沒受傷的那隻手支起身子,緩緩從床上移了下來。下了地之後我只覺得自己像是踩在一地棉花上,它軟我也軟。
我大口吸了好幾口氣,在腿恢復些力氣後慢騰騰的像桌子走去。這短短的幾步路用誇張的說法來說比爬八十樓的樓梯還累,以致於我一到桌子邊就猛的往椅子坐下,震的我的手臂都有些疼。
我趴在桌子上安了會兒神,乖乖,病人還真不好當。
我等氣息調理過來之後就往藥碗伸出魔爪,只是在我幾乎就要碰到碗時門被人打了開,接著宇文睿涼涼的聲音響起。
「你在幹嗎?」
我當下很沒出息的收回手,特別溫和的說道:「在試試藥涼了沒有。」
話說出口後我就怒罵自己不爭氣,真是的,我應該挺直小身板兒大聲的說:我在喝藥!
可是那樣說的後果會是什麼?
我再次不爭氣的想著,算了,咱是病號,咱犯不著要爭那一口氣。
宇文睿走到我身邊坐下,俊美的臉龐依舊是淡淡的表情,「那麼藥涼了嗎?」
我摩挲了下手指,「恩,差不多了,可以喝了。」
宇文睿單手指著側臉,細長的狐狸眼喜怒不明的看著我,「還不喝?」
我有些喜出望外,敢情這廝剛才那話只是為了唬唬他爹和靈妙兒啊。我拉過藥碗就低頭喝了一口,接著面無表情的一口氣全部喝下,直到碗底只剩下些許藥渣。
我回味著嘴裡瀰漫的滋味,「真苦。「
抬頭時看到宇文睿正對著我目不轉睛,我想了下問道:「表哥,你也想喝?」你也有傷?還是你有的是病?
宇文睿慵懶的眨了下眼,眸子裡流瀉出絲絲誘惑。他修長的食指伸到我唇邊輕輕一揩,接著送到自己的唇邊舔舐了下,低沉的道:「恩,確實很苦。」
我轉身倒了茶水清嘴,心底暗暗想著這廝肯定思春了。
第二日晚上的時候宇文睿替宇文毅在府中辦了洗塵宴,我因為受傷不能去便打發了細細去替我送禮。於是夜幕降臨的時候我打發了宮女出去,接著便穿起衣服偷偷溜了出去。
我要去的地方並不難猜,自然是父皇在那天和我說的宮殿,朝鳳殿。
朝鳳殿,顧名思義就是皇后棲居之殿。父皇的皇后從始至終都只有一位,那就是我去世的母后,宇文柔。
我的母后在生我和皇姐的時候難產而死,那時候初為新生兒的我睜不開眼睛,自然也就錯過了看到她的唯一一次機會。我只是聽舅舅們和宮女們的偶爾談話間才得知,我的母后人如其名,是一個十分溫柔的人。
母后在年方十六的時候嫁給了當時仍是太子的父皇,接著便是陪著他過了最艱辛和困難的時刻。在父皇登基後母后毫無懸念的成為了雲彌最尊貴的女人,溫柔且大度的陪在父皇的身邊。
我的母后應該是愛父皇的,不然又怎麼會為了他堅持生下兩個孩子,最終失了性命。可父皇呢,他愛母后嗎?
說愛,但為何我和皇姐從沒有聽他說起過母后的事情。
說不愛,但又為什麼再也沒有立過皇后。
還有,他口中的南兒又是誰。
我深深的同情這位死去的母親,只因為她嫁的人是帝王,所以愛或不愛,都是奢侈。
朝鳳殿在母后去世之後便已經空無一人,只是有宮女們定時打掃清理著也不見灰塵。我提著裙擺利落的走到父皇所說的那間屋子裡,推開門後就直奔那第三張椅子。
這椅子和其他的椅子長的一摸一樣,沒有任何特別之處,任誰也不會想到皇帝竟然在它的腿肚子裡藏了某些東西。
我看著第三張椅子犯起了難,椅子我是找到了,可我要怎麼才能弄斷它的腿?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真是笨啊,我該預備一把菜刀來著,直接砍了該有多省事請。
我在原地打起了轉轉,現在沒菜刀,可咋辦?
我翻到椅子對著椅腿用力蹬了蹬,很好,非常結實。我又在房間裡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榔頭錘子之類的東西,頗為沮喪。
蠟燭在慢慢燃燒著,微黃的光照亮了桌子,我突然就看到了桌子被雕成鏤空花紋的下方,唇角緩緩勾起。
有了。
我拖著椅子來到桌子邊,仔細對比著桌腳的大小和花紋間的空隙,在找到了適合的空隙之後就艱難的將桌腳塞進了空隙卡住,然後又拖來一張椅子協助我上了那懸在半空的椅子,接著心無旁騖的將整個身體的重量壓了上去。
我一臉嚴肅的想著我果然是個聰明的傢伙。
時間在靜靜流淌,我也在靜靜的等著椅腿支撐不住我的重量而斷裂的時刻。可莫非是我太輕了?導致這椅子在過了接近半刻鐘的時候還沒有任何動靜?
我憂鬱的支著下巴,試著用腳支地然後又猛的跳起坐下,可椅子依舊毫無動靜。
唉。
我嘆了口氣,努力不懈的繼續著這項活動,在不知第幾十次的彈坐後椅腿終於應聲而斷,我則反映迅速的抓住了一旁的椅子跳了下來。我看這斷裂的椅腿深感欣慰,果然,人類是智慧的啊。
椅腿斷裂後可以看到腿心是空的,不然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被我坐斷。我從空心的椅腿中拿出了一個小軸筒,然後從軸筒中倒出了兩樣東西。
一樣是類似於羊皮的東西,不完整並且上面畫著許許多多的線路。我盯著那份羊皮看了許久,最終覺得這就是孟少珏要找的那份藏寶圖。我聳聳肩,誰知道呢,這份被他搶著要的東西這時候竟然會落到我手裡,或許更沒想到的是父皇竟然會將這東西的下落告訴我。
我將藏寶圖小心的放進衣服里,再看起了另一樣東西。
那是張白紙,或許因為保存的太久已經有些發黃。我小心翼翼的攤開,卻只在上面看到了一句話。
上面寫著:「哥哥,明日帶我去宮外玩兒吧。」
署名是南兒。
我看著這張紙條目瞪口呆,心中如同掀起了千般巨浪。
南兒,父皇口中的南兒,紙條上的南兒,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我原先一直在回憶父皇的後宮可有姓名帶「南」字的妃子,卻獨獨忘了父皇有個在十五歲便生病而死的妹妹,而她的名字正是安南菱。
我不認為普通的兄妹之情能讓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父皇將妹妹隨筆寫的一張字條和三國相爭的藏寶圖放在一起。
父皇在被迷魂香迷的失去意志時喊的是自己妹妹的名字。
父皇愛的人,是自己的親妹妹。
我對著手中的字條苦笑,瞧瞧,原來他這般痴情,只是痴情的對象,不該,不能,也不許。
我突然就覺得心臟發冷,為什麼我又知道了秘密,而且是屬於一個帝王最深切的秘密。
我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到了寢宮,只是剛進門就察覺房間內有些怪異,空氣中隱隱瀰漫著些酒味。
我試著低聲喊道:「表哥?」
房內無人回應。
我的神經更加繃緊,剛想開門出去的時候卻被人從背後緊緊摟住。
那人灼熱的唇瓣在我耳邊摩挲輕吻,濕熱的舌尖時不時的舔舐著我的肌膚,接著那道熟悉的清冷嗓音帶著不熟悉的醉意在我耳邊沙啞的低聲道:「阿藍,你現在,又想往哪裡逃?」
作者有話要說:
三九章
作者有話要說:此章因河蟹所以成了搞笑章節,河蟹過後會改過來,內牛,親們忍耐啊!!
聽到屬於宇文睿的清冷嗓音我本應該放鬆,可事實上我卻更加警惕了起來,只因為他身上那濃濃的酒味以及話語中的迷離。
想到這裡我有些奇怪,怎麼其他人喝了酒之後身上帶著的是令人作嘔的酒精臭,他卻是濃烈卻怡人的酒香?
莫非酒精這東西也是外貌協會的?
身後的人並沒有因為我的沉默而停止動作,而是慢慢的用鼻尖蹭起了我的後頸,緩慢的,挑逗的,伴隨著溫熱濕潤的氣息。他低沉的笑了一聲說道:「怎麼不說話?」
我保持原來的姿勢不動,低聲道:「表哥,你喝酒了?」
宇文睿毫不含糊的「恩」了一聲。
我又道:「表哥……醉了?」
「醉?」他低低咀嚼著這個字,接著將頭埋進我頸間悶聲笑了起來,「是啊,我醉了,你說,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
我暗暗磨了磨牙,嘴裡卻是十分乖巧的道:「表哥該回府,叫人煮碗醒酒湯,喝了醒酒湯躺下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起來就沒事了。」
「唔?」宇文睿的聲音突然就變得含糊,「阿藍,你在說什麼?」
我耐心的又說了一遍,「表哥該回府,叫人煮碗醒酒湯,喝了醒酒湯躺下好好休息。明兒起來就都好了。」
「恩……」宇文睿使勁的蹭了蹭我,「沒聽清楚,許是真醉了。」
我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裝,你竟然給我裝?怎麼剛才不見你聽力失靈?我告訴自己得淡定,於是道:「那,表哥,我扶你到椅子上坐會兒。」
宇文睿纏在我腰間的手緩緩的環上我的肩膀,接著將半個身子都靠在了我身上,「恩。」
說是宇文睿靠著我,其實也可以形容成我整個人被他環在懷裡。我被他壓著艱難的一步一步往前走,卻在即將要椅子邊的時候感覺左腳被什麼絆了絆,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後就摔到了地上,不過倒是不疼,因為底下有個超級肉墊,宇文睿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