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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35:37 作者: 沈南汐
    于丹陽雖然大她們兩歲經過一點事,卻也被以璨脖子上鎖骨上的痕跡驚的目瞪口呆。她疑惑的眼神看向郭玟玟,郭玟玟做了個不知道的手勢。

    以璨一定發生什麼事了。

    這是于丹陽心裡的想法,可是這種事真的不好問。她望了一眼床上燒的迷迷糊糊的以璨,對郭玟玟說道:「玟玟,你先回去吧,今天晚上我盯在這裡。」

    「別,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還是我在這裡吧。」

    于丹陽剛簽了本市一家網站做編輯,雖然條件一般,但好在有業務提成。加上她男朋友是去年畢業,已經留京工作,所以能簽到穩定的公司就算是暫時安定下來。上個月已經去上班實習,等答辯完拿到畢業證就會簽正式全同,所以郭玟玟很體貼她。

    「玟玟,以璨這次怕要十天八天才能好。」于丹陽還是有經驗的,知道肺炎不像是感冒三兩天就能好了。她低聲勸郭玟玟,讓她有所準備,「鄒莉莉是指不上了,咱倆可能要換班照顧她了。」

    鄒莉莉和吳名軒閃電般的確立了戀愛關係,又莫名其妙的分手了,宿舍誰都不知道是什麼原因,她卻一口咬定是以璨從中破壞的,對以璨恨到了骨子裡。以璨懶得分辨,多一個字也不願意和她講。現在以璨病了,鄒莉莉當然不會管她的死活。

    好在是本校的醫院,條件雖然差了些,郭玟玟和于丹陽暫時都住在宿舍,照顧起她來也方便。

    郭玟玟知道于丹陽說的有道理,便問了以璨需要什麼東西,明天早上來的時候從宿舍帶過來,便先回宿舍去了。

    這間病房是四人一間的,說是住院,其實就是平時輸液用的,住在這裡大都是病的不太嚴重的學生,病情嚴重或是條件稍好些都轉到大醫院去了,根本不會住在這裡,因此病房只住著以璨一個病號,于丹陽晚上倒是有張床躺著。

    于丹陽坐在以璨的病床邊上,看著以璨燒的通紅的小臉,和脖子上掩不住痕跡,心裡一直在想她遇到了什麼。

    同學四年,于丹是知道以璨是什麼樣的女生,自然也知道她沒有談過戀愛,可她身上的印跡又是怎麼回事?昨天她是去同心小學帶課,卻一晚上沒回,難道………。

    于丹陽突然有種不好的想法,卻不知道怎麼辦。她緊握著以璨沒有扎針的那隻手,心裡慌恐不安。

    恍惚間,她想起以璨去年受傷的時候住的那間高級公寓。

    她是知道以璨想留在京城工作的,也知道她在程氏傳媒實習,可突然間以璨說辭職了,要回B市工作。那位程氏老闆和以璨倒底是什麼關係?以璨這樣子,和他有關嗎?

    于丹陽想破了頭,也想不明白以璨遇到了什麼,只好先放棄,等有機會再問問以璨。

    以璨大約是燒的糊塗了,一邊像是掙扎著什麼,一邊口裡輕聲喊著「媽媽,我怕……」

    于丹陽忙俯到她身邊,輕輕摸著她的臉頰哄她:「以璨不怕,丹陽會陪你。」

    也不知道以璨聽到沒有,于丹陽只是反覆地說著,安撫地拍著她,漸漸她安靜下來。可是卻喘的厲害,怎麼聽她的呼吸都有著抽咽的聲音,像是一隻小獸在悲傷的嗚咽。

    「以璨,就要論文答辯了,你要快點好起來,我們說好要拍畢業照呢。」于丹陽用毛巾替她擦去額上的汗,忽然伏在了以璨的床邊難受哭了起來。

    畢業後,郭玟玟要回老家工作,自己會留在京城,如果以璨回B市,幾個人就要永遠分開了。

    從此以後我們就要走入社會,從此以後我們就要天隔一方,再相聚不知道是多久之後的事了,也不知道我們今生,還能否再見。

    于丹陽和以璨朝夕相處了四年,她極喜歡以璨慡朗的個性,甚至喜歡她倔犟的性格,她覺得以璨待人坦率真誠,是可以做一輩子朋友的人,現在看到以璨這樣,她難過的有窒息般的感覺。

    于丹陽腦子想著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直到以璨的藥打完了,她叫來護士拔下手上的針,輕聲叫以璨。

    「來,吃藥。」以璨燒的全身脫水,護士叮囑要多喝水,她便倒了半杯水涼著,等她打完針吃藥的時候餵以璨喝下。

    以璨的熱度並沒有退多少,只是不再喘的厲害,于丹陽給她弄好了床,才輕聲問她:「以璨,要不要通知你媽媽來?」

    「不要!」本能的,以璨堅決拒絕。

    「媽媽身體不好,別讓她來。」她斷斷續續地說道,「丹陽,我自己能行,你回學校,明天也不用來,我能照顧自己。」

    輸液後的身體補充了液體,她的精神略好些,說話也清楚了許多。

    「別說這話。」于丹陽輕輕阻止她,「我只是徵求你的意見,照顧你是應該的。以璨,你不要怕麻煩,我們就要畢業分開了,你和我妹妹一樣,別這麼客氣。」

    「謝謝你,丹陽。」以璨別轉過臉不再看她,聲音卻有著異樣,

    于丹陽知道她難過,便守著底線不多問她。

    ☆、52

    程氏總部這兩天明顯出現了低氣壓徵候。

    先是策劃部門的某項方案被打回修改若干遍,接著是銷售部門的一份市場調場報告被批的一無是處,總裁辦公室外的幾位年輕秘書走路都變得輕手輕腳,就連總裁特助黃瑞鑫,這兩天說話都很小心翼翼,一副生怕觸了地雷被炸的粉身碎骨的模樣。

    程氏總部大樓的五層是集團內部餐廳,在餐廳的外面,有一塊隔開的角落,是一個小小的水吧。每天中午十二點是員工們吃飯的時間,吃完飯,很多年輕員工最喜歡去茶吧喝一杯東西聊聊天,或是看看雜誌報紙消磨午休時光,但這兩天,中午時的茶吧也變得空無一人,氣氛非常的詭異。

    程中謙平時只要在集團總部,從來都是到員工餐廳和普通職員一起就餐的,除了程氏餐廳伙食有口皆碑之外,他願意和員工們打成一片,拉進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是重要原因。

    當這天中午他推了一個午餐約會,下到五樓去吃飯時,原以為這樣會調整一下自己這一向以來的惡劣心情,卻最終發現,他已經走入了一個怪圈。

    午餐的主食中一向有粥有面,今天中午是一道地道的海鮮蔬菜面,這是餐廳的廚師去麗芳酒店跟那裡的大廚學了三天學回來給員工改善伙食質量的一道功夫面。

    正是午餐人最多的時候,程中謙排隊揀了些吃的,便坐在了一個靠窗的位子。隨後阿諾把一碗麵端到程中謙面前的桌子上。

    抬頭間,他忽然發現程中謙臉色鐵青,像是要吃人的表情。阿諾吃了一驚,在弄不懂老闆為什麼心情突然惡劣的情況下,還是走為上策。他當即立斷,默默地端起自己的餐盤,裝著和一位漂亮的女秘書說話,躲到了另一張桌子上。

    程中謙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在他側面的一張桌子上,兩個年輕的女職員也是在吃這種面,一個短髮女孩子只把面吃了一半,便放下筷子抽出一張紙巾擦嘴,笑著對同伴說:「碗太大,面也多,每次都吃不完。」

    同伴便也放下筷子,倆人相攜而去。

    程中謙慢慢挑著面往嘴裡送,感覺味同嚼蠟。

    他腦子裡想起的那個小丫頭第一次去麗芳酒店看時裝發布會,自己也給她叫了一碗這種海鮮面。雖然她極力和自己撇清關係,卻因為她實在是餓急了,最後吃的滿頭滿臉的汗,連湯都喝光光的。發現自己在看著她,便皺著小鼻子憨笑著說「我吃飽了」。

    當時他的心突然間變得酸酸軟軟的。

    在他的印象里,只有小小的孩童,才會為了一碗吃食而滿足成那樣。

    這一頓午飯程中謙吃了足有半個小時,餐盤裡的菜只動了幾口,而一大碗海鮮蔬菜面卻吃的點滴不剩,連湯都喝下光,看得餐廳的大廚滿意地對做面的廚師豎起了大拇指。

    他卻並不知道,此刻的程中謙心像被摘了去似的揪疼,直疼的他想要流淚。

    下午三點一刻的時候,正是陽光示弱,一抹金色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照到辦公室,室內的空調打的有些涼,而程中此時站在窗前,俯視著樓下的廣場,心裡卻在想那個不知道躲在哪兒的小丫頭。

    三天了,他試著打了幾次電話給她都提示關機,等他回到公寓,在書房發現被他摔的粉碎的手機時,才覺察到自己和她已經失去聯繫三天。

    他走回辦公檯前,從一側的柜子里拿出一個包裝精緻的盒子,裡面是一款新拿到的Vertu限量版手機。

    這是他前段時間專門為她預定的,準備送她當畢業禮物。

    這款手機身採用深灰色類金剛石塗層、黑色PVD鈦金屬、紅、黑皮革製成。流暢的弧線,機身正面配備了3.7英寸WVGA藍寶石水晶觸控螢幕幕。搭載1.7GHz雙核高通驍龍中央處理器,64GB內置存儲空間,800萬像素後置攝像頭以及130萬前置攝像頭,以支持Skype通話。

    他一直知道她不喜歡那些奢侈的東西,但是這是他用心準備的禮物,甚至將她一手漂亮的簽名印在了手機後面的殼子上,這是獨一無二的。

    他從西裝口袋裡拿出手機卡,打開手機換上,再摁開機鍵。

    不一會兒便跳出了許多的來電提醒,有自己的,也有她同學的。看來她並沒有補新卡,否則這張卡就作廢了。

    他關掉手機,小心地將手機放在了自己的口袋裡。

    當黃瑞鑫敲門進來,小心地遞過簡報給他時,表情是十分忐忑不安的。

    「程先生,這份報告請您過目。」

    黃瑞鑫將一份簡單的報告放在他面前,便自覺退後了兩步。

    通常這個時候黃瑞鑫都是能躲開絕對不會招惹他的,但是這份簡報他卻是一定要給他看的。

    「現在人在哪兒?」

    「還在醫院。」黃瑞鑫小心地說。

    「準備車子,送我去醫院。」他沉聲說道。

    ****

    正是高峰前的一段時間,路上的車流仍是擁堵,阿諾開著那輛低調的奧迪總算是順利到達醫院。

    黃瑞鑫已經和人聯繫好,當車子停到一個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後,他帶著老闆從隱蔽的員工通道迅速上樓。出了電梯,拐了幾個安全門,便到達了住院區域。

    「在2101病房。」黃瑞鑫低聲說道,側身向前兩步引著程中謙向走廊盡頭走去。

    這一層都是高級病房,走廊極安靜,只有醫生護士偶爾匆匆走過,倒是很有利於避開那些無孔不入的記者。當程中謙進入病房的時候,只有一位助理守在門外。

    「是程先生?」助理見到這一行人走過來,忙迎上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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