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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35:37 作者: 沈南汐
等第二次再約她的時候,她直接說忙沒空兒見他,他拎了一大包零食紆尊降貴找到她宿舍樓下,不僅看了半天她的臭臉,還招來她那些花痴同學圍觀,對著他指指點點也就罷了,居然還有小女生對著他打口哨尖叫!直弄得他狼狽而逃。
他程公子什麼竟然淪落到當展覽品的地步了!要是讓圈子裡的朋友們知道了,不得笑的滿地找牙才怪!他那段時間一想起當時的窘狀就氣得直磨牙。
「不用客氣,我和晉南是髮小,照顧你也是應該的。」程中謙難得地對著小女生笑的中規中矩無比誠懇,八顆牙晶瑩如白玉,不讓他去做牙膏廣告真是浪費人才。
你越不愛聽誰我偏說誰,還就不信了你個小丫頭片子還能反天了。
果然,一聽到陳晉南這個名子,小丫頭的臉色立馬拉了下來,兩隻黑溜溜的眼珠子瞪得像是要吃人。
妹妹林欣童就是因為那個叫陳晉南的傢伙離家出走幾個月了,至今沒有一點消息,媽媽急得大病一場。在這個時候提起那個人,再看著眼前這個超級紈絝,只能讓蘇以璨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倆人四隻眼睛對著瞪了半天,那人只是用看小孩子鬧脾氣樣的眼光對著她,蘇以璨忽然沒有了和他倔下去的鬥志了。
男人真沒幾個好東西,有錢的男人都是人渣;陳晉南那廝更不是什麼好鳥兒,若不是他家裡人和他那些亂七八糟的女人搗鬼,童童怎麼會離家出走!
眼前這個男人且不說家世背景能嚇死個人,就這一副妖孽長相,自己還是要像躲瘟疫一樣躲開他才好,她蘇以璨根本招惹不起這種爛桃花。
「程先生,畫室的事情就不麻煩您了,教授會想辦法的,天太晚了,我要回學校了。」
蘇以璨沉著小臉兒脆聲說罷,站起身朝他微微鞠了一躬致謝,頭不回地走出房門。
等以璨再下到三樓發布會現場去找鄧景浩的時候,幾個人早已經沒有蹤影,打了小鄧的電話,才知道他們幾個已經搭肖教授的車在返回學校的路上了,以璨心情變得很差,甩了肩上的書包匆匆跑出酒店大門。
「蘇小姐!」
一輛黑色的豪華大轎車算著距離恰好停在她的腳前,滑開的車窗里露出了阿諾幽黑的笑臉:「程先生讓我送您回學校。」
他當她是釣大款的女生呢!就這車子往學校門口一停,明天還不知道會傳出什麼謠言來。
以璨退後一步,擺了擺手:「不用了不用了,我搭地鐵很方便的。」說罷,她繞開車子便要離開。
阿諾立即打開車門下來,一把抓住她的書包帶子,想勸她坐車走,大晚上的小姑娘一個人走夜路很不安全。可以璨卻突然像是著了魔,停下了所有的動作扭頭看向酒店大堂。
一群衣冠鮮亮的人正從酒店電梯間走出來,在大廳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是幾個守候在這裡的孫嘉琳的粉絲堵住了偶像上前要求拍照。酒店的保安迅速上前阻攔,驅散人群。
一會兒孫嘉琳便被左擁右護的突出重圍,走出酒店的大門。
在酒店門前變幻的燈光下,孫嘉林微仰著頭笑語嫣然地說著什麼,身邊是俯身傾聽的程中謙,臉上認真呵護樣子更顯得英氣逼人,和孫嘉琳的嬌艷嫵媚非常相襯。
蘇以璨瞬間變臉,連一個字都懶得再說,趁著阿諾沒注意,用力掙脫被他抓在手裡的書包帶,順勢推了他一個趔趄,又飛起腳發泄般地朝著那鋥明瓦亮的車門猛踢兩腳,轉身往地鐵站跑去。
大名鼎鼎的阿諾從沒吃過這樣的暗虧,又發作不得,一頭黑線地坐到車上,無奈地看著遠去的小小背影,搖搖頭關上車窗將車子開走。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大家的鼓勵,程大灰終於驚艷出場!另外,謝謝在文下邊留言的菇涼們,小汐趕稿子,不能一一回復,請多多包涵!
☆、遷怒
在找到搬遷的房子之前藝風畫室依舊上課。
畫室離學校只隔了兩條街,學生也大部分在這附近租房子住,雖然條件不太好,但好在一切方便。
周三的課仍是以璨和兩個大四的同學帶的,其他幾個同學都去找房子去了,她這幾天走的累了,便換另外的同學出去。
這兩天畫室所在的小區居民已經陸續往外搬了,他們這棟樓也有不少住戶搬了出去,據說早搬有優惠。
昨天晚上房東給董教授打電話下了最後通牒,他已與開發商簽好了合同,月底是最後期限,還有一周的時間,期限一到馬上拆遷。
今天畫室的學生們也聽到了這裡要拆遷的風聲,個個顯得慌慌不安,弄的以璨也不能安心上課。
大約下午三點鐘的時候,外面吵嚷聲漸漸大起來,以璨走出去一看,原來又有幾戶居民在搬家,而拆遷公司的工人已經開始在建施工圍檔了。
以璨這一個下午心情都差到了極點,她不知道怎麼安置這些學生,更不知道畫室解散後她要不要再找一份兼職或是直接找工作算了。
晚課結束已經是晚上八點,等學生都走光後她鎖好門剛走出小區的大門口,便看到一輛惹眼的陸虎停在路邊。車裡的人看到她,立即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蘇以璨!」
程中謙大約怕她像那天在酒店那樣一言不合甩開他就跑,喊了她的名子同時大步走向她,毫無顧忌地握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到自己面前。
「程先生!」
蘇以璨先是嚇了一跳,掙扎著後退了半步與他稍拉開些距離,然後惱怒地仰起頭瞪著他,眼裡滿是倔強和不馴。
雖說和這個男人見過幾面,卻從沒認為他已經和她熟到可以動手動腳的地步。此時離他近得可以聽到他呼吸的聲音,手臂又被他緊緊抓在掌里,這讓她有種危險接近的感覺。
這男人看著斯文,手勁兒卻大的很,握著她的胳膊像是要把骨頭都捏碎了,肯定會留下塊淤青。
程中謙那天晚上被她跑掉本就很鬱悶,後來聽了阿諾匯報後更是被氣的肝兒疼,這小丫頭可真不是一般的野性難馴,難怪陳晉南提起她來就一幅頭疼的樣子,完全可以想像得到童童離家後,這小丫頭是怎麼對付他的。
可想起陳晉南的反覆叮囑又不能不管,那是他最好的兄弟,不得不兩肋插刀。晚上早早開車過來停在這裡等,候了她大半個小時,卻只換來這一聲憤怒的「程先生」。
程中謙英俊的面孔霎時布滿了陰霾,雖然看起來仍是帶了三分笑意,聲音卻清冷的沒有了半分溫度:「我可是記得你第一次見到我是叫程大哥的。」
蘇以璨這兩年一直為董教授的畫室代課,程中謙第一次見到她就是在這個地方。
那是陳晉南帶著童童去陳家認親時,順便來看她的,當時就是這個男人開著車子載著他們來的。
「那是跟您客氣呢,我怎麼敢高攀。」蘇以璨倔犟的臉上沒一絲笑容,疏離的語氣頂得程中謙肺疼。
這就是說,這丫頭以後都對他不客氣了?也是,除了第一次見到她,笑眯眯地叫他一聲「程大哥」,再就沒見到她什麼好臉色。
程中謙頓時覺得自己這熱臉又貼到了冷屁股上,很沒趣兒,卻又不好和小女孩過於計較,便忍了氣沒話找話:「你放學了?吃過飯沒有?」
「我剛下課,正要回學校了。」以璨回答著,便想掙開他的手卻沒得逞。
本來同時有三個同學一起帶班,另外兩個同學要去吃飯,她沒胃口,想一會兒回宿舍湊合一下,便留在最後鎖門,卻被這個堵在這裡。
「先跟我去看一個地方,然後我送你回學校。」他並沒有鬆開手,而是很固執地說出找她的目的。
「不,很晚了,過一會兒宿舍要鎖門了。」明明知道這點小事對於他可能根本不算什麼,可以璨還是客氣的拒絕了。
「你不是一直在給畫室找房子嗎?為什麼不要我幫忙?」程中謙極力忍住生氣,容忍著她的彆扭。
「真的不用麻煩您,教授會想到辦法的。」以璨就是不鬆口,仿佛他是病毒,沾上一點就會被感染。
見她就這樣彆扭著不答應,程中謙終於拉下了臉,一把將她扯到自己胸前,緊緊盯著她的眼睛,惡狠狠的說:「你怎麼這樣倔?你知不知道我就是為了你們這個畫室才把拆遷延期了一個星期的期限?你知道拖延一天要付出多少代價嗎?」
蘇以璨被他拎著雙臂舉在胸前,雙腳幾乎離了地面,十分不舒服,再加上最近又累又上火脾氣本就不好,被他這樣一喝斥一下子也火大了,她用力掙扎也甩不開他的大手,便朝著他的小腿使勁兒踢了兩下,疼得程中謙咧了一下嘴,終於放開了她。
以璨一頭短髮在掙扎中甩的更加彭亂,像炸了毛的小獅子似的,一臉的決鬥狀:「我知道你有錢,別說租房子,就是買下一幢樓對你來說也是九牛一毛。可是我就是不稀罕!畫室租不到房子就解散,我可以去快餐店打工,實在不行我去學校食堂洗盤子,我就是不想沾到你,不想和你們這些紈絝人渣有瓜葛!你這下明白了吧?!收起你那點被狼吃剩的同情心吧!」
程中謙臉色鐵青地聽到她發泄完,又驚又怒又恨的牙痒痒的。一時不知道是扔下這丫頭轉身走掉好,還是回頭和陳晉南那傢伙干一仗才解恨。
想他堂堂的程氏總裁什麼人沒見過,還從沒有人敢給他點臉色看看,今天卻被一個小小的丫頭片子指著鼻子潑口大罵,只覺得一口濁氣從心底上涌梗在喉頭,差點背過去。
可當他借著昏暗的路燈,看到小丫頭那瞪的溜圓的眼睛和已經紅了的眼圈兒,不由得有些動容。
真如陳晉南說的那樣,這一家子母女三人都是一個德性,像三隻驕傲的小母雞。
他冷然地站在那兒,一言不發地等以璨發泄,看著她氣呼呼的小胸脯不安分地起伏著,直到呼吸慢慢平息下來,伸手胡亂抹了一把臉。
他知道這女孩子心中的糾結,也能明白她對自己的遷怒。
都是陳晉南這混蛋造的罪孽,連帶著他也跟著遭人嫌棄。
她妹妹離家出走,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由於陳晉南家庭造成的壓力,這傷透了她和她母親的心。他是個成熟的男人,再為難再生氣,也得耐下性子和她慢慢解釋。
「蘇以璨,」程中謙頓了頓,迎著蘇以璨那憤怒的目光儘量把話說的真誠,「這東坡里的項目是市里重點工程,搬遷時間非常緊,兩周已經是最後期限了。離這裡不太遠有一個小學,恰好校長我認識,我已經幫你問過了,正好有閒置的教室可以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