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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28:42 作者: 桃花露
    只要她含情脈脈地看著一個人,哪怕是女人都會對她心生憐惜。

    賀馭看了她一眼,冷哼一聲。

    旁邊的黃千戶怒斥:「再敢直視長官,刺目!」

    董綠眉嚇得立刻俯首求饒,再也不敢盯著賀馭看。

    賀馭先問她孩子在哪裡,董綠眉又把對付賀瑾那一套拿出來,先說孩子難產生的本就不易養活,路上便死了,具體細節她也不知道,因為當初送孩子的夫妻倆也早死了。

    那夫妻倆不是別人害死的,就是一個病死一個摔死,在鄉下是常見的事兒,她渾然不怕。

    賀馭又拋出欒五。

    董綠眉哆嗦了一下,沒想到賀瑾已經告訴了賀馭。她讓欒五去殺孩子,她誰都沒告訴,只最近被賀瑾逼問才說的。

    她並不怕告訴賀瑾,她和賀瑾是一條藤上的瓜,她知道賀瑾對她余情未了,否則他不會提劍抓姦而是會直接殺了她倆滅口。

    她低著頭飛快地想對策,如果賀馭知道自己讓欒五殺了孩子,他是肯定不會放過自己的。

    如果只是換孩子,是賀瑾做的,賀馭也只能遷怒自己,卻不能定自己是主犯。

    所以她必須咬死自己只是因為身世悽苦,需要表哥庇護所以才一直留在他身邊,她沒有害過任何人,包括那個孩子和洛靈兒,甚至進府續弦也是賀瑾主動開口說的。

    賀馭冷眸如電,一眼就看穿了她的伎倆,給了黃千戶一個眼神。

    黃千戶立刻讓人給她上拶刑,十指連心,除非那些真的是被冤枉的,憑著意志格外堅定的女人才能熬住。不過能被帶來北鎮撫司的女人,自然是沒有冤枉的,因為大部分女犯都會去京兆尹衙門,升級的再去大理寺、刑部,能進北鎮撫司的都是有了確鑿證據,又不想走流程的大案關鍵人物。

    錦衣衛們的拶刑和其他衙門的又不同,因為上面浸泡了藥水,除了疼還有諸多感覺讓人生不如死。

    「啊——」

    董綠眉慘叫起來。

    隔壁的賀瑾渾身哆嗦,他一下子站起來,「賀——」,話沒出口就被旁邊的錦衣衛給捂了嘴,讓他保持肅靜。

    賀瑾眼睜睜地看著董綠眉受刑,雖然他也打罵了董綠眉,可她是他的女人,若是由別人上刑就讓他無法接受,看不得她受苦是一方面,又覺得賀馭不該對繼母上刑那是對自己的羞辱和打臉。

    上完刑,董綠眉疼得蜷縮成一團,她越發堅定要咬死不承認讓人殺害那孩子的事兒了。

    她告訴賀瑾欒五把孩子送走,至於到底是殺了還是送人,那都是欒五做的,跟自己無關。

    她不想死,不能死……

    賀馭揮了一下手,一盆冷水直接潑到董綠眉身上,刺激得她又是一陣慘叫。

    賀馭卻不再問孩子的事兒,「把你當初怎麼進侯府的一一招來。」

    董綠眉這會兒又冷又疼,腦子都麻木了,除了事實其他的想編都編不囫圇。哪怕是她之前編好的,欺騙了賀瑾千百次的,現在也被賀馭直接抓到漏洞,她要想回答賀馭的質疑就得再編謊,自然就會有明顯的破綻,破綻被人抓住就是不老實,便再動刑潑冷水。

    董綠眉癱軟在地,期間幾次交代不下去,都被冷水潑醒,這樣斷斷續續倒是把那些事兒也交代了差不多。

    當初她家被抄,她和母親、姊妹等都被抄沒入教坊司做了官奴,其實就是官妓。她說服姊妹對長官主動獻身,然後讓人給賀瑾送了書信求他垂憐相救。

    隔壁的賀瑾聽著,從來沒想到居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原本以為是母親先打探到消息聯絡上她們,然後才送信給他的。

    當初她那封信寫得哀婉動人,把自己悽苦的命運寄託於他,給了他做英雄一樣的熱血體驗,他毫不猶豫地就想保護她的周全,一切代價在所不惜。

    而罪臣之女只要被抄沒入官的,如果有人肯花錢贖買自是可以的。只是她一生都脫不開一個罪字,不得與良家子婚配,不得入豪門為妾更不得為妻。

    她起初謹守本分,無微不至地照顧服侍他,然後甘願做他的通房。後來賀瑾要成親的時候,她又甘願做妾,只求侯府給她一片容身之地,哪裡知道洛將軍不肯妹子受委屈,不許賀瑾有任何通房妾室,便是有也只能成親後正妻給他安排。

    侯府只能將她送走。

    她使出渾身解數讓賀瑾心疼她。賀瑾就給她改名換姓,藏在通州,還贖買了當年她在娘家的好些舊仆照顧她。

    在賀瑾新婚的時候,她就把賀三勾引上床了,她知道他早就垂涎他,而她也早就通過一些小手段把他捏在掌心。

    「我、我認罪,我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董綠眉趴在地上,有氣無力地說:「除了賀三,我、我還拜了幾個乾哥哥,和他們都、都上過床……」她為了活命寧可把所有偷情的、耍心機爭寵的事情都說出來,也不能承認殺人。

    隔壁的賀瑾氣得直翻白眼,他怎麼也沒想到蠢貨竟然是自己。他一直覺得表妹柔弱可憐,單純善良,對他忠貞不二,就算最近抓到她偷情也以為是他不要她,她心灰意冷才找賀三,卻不料……他顫抖著,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第140章 最重的懲罰--讓其不得好死,亦不得好活。

    陰暗潮濕的審訊室里,賀馭面無表情,冷冷地看著她,問道:「你是如何破壞小侯爺跟夫人的感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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