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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28:42 作者: 桃花露
    隨即她又覺得不對,氣息不對,這不是賀馭的氣息。

    哪怕已經分開快三年,可她記性好,對賀馭的點點滴滴尤其記得清楚。

    她立刻翻身坐起來,卻有些困難,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竟然鼓起來的!

    聶青禾嚇得差點魂飛魄散,這是做夢,做夢,快醒過來,快醒過來!

    「青禾,你怎麼啦?」旁邊響起略暗啞的聲音,熟悉又陌生。

    聶青禾微微顫抖,「你、你是誰?」

    男人低笑,似是寵溺又似乎無奈,「青禾,你半夜不睡就是為了逗我玩嗎?」

    宋清遠?

    聶青禾聽出了他的聲音,立刻轉身下地,她胡亂抓了一個什麼擋在自己身前。

    宋清遠下地,讓人掌燈,他蹙眉看聶青禾,不悅道:「地上涼,別鬧了,回來!」

    聶青禾卻不覺得涼,她只覺得恐懼和絕望,如果是做夢為什麼醒不過來,還有眼前的宋清遠為什麼這樣清晰?

    不過他看起來和現實好像不一樣,要更成熟更穩重一些,帶著權臣們才有的那種上位者的自信和霸道之色。

    聶青禾反而退遠一步,戒備地看著他。

    這個動作顯然惹得他更加不快,他伸出手,聲音沉靜卻霸道地說:「青禾,你懷著身子呢,不要鬧了,過來!」

    懷……???

    聶青禾不敢再摸自己的肚子,只要她不去碰,就不是真的,她冷冷道:「宋清遠,不管你用了什麼邪術,我根本就沒嫁給你。」

    她轉身疾步往外走,她要去找賀馭,要找她的家人,讓夢趕緊醒過來。

    兩個丫頭忙攔住她,柔聲勸導:「姨娘,快回去吧,別讓大人生氣了。」

    姨娘????

    聶青禾抬手給了她一巴掌,混帳東西,誰是姨娘?

    兩個丫頭忙跪地求饒。

    宋清遠已經到了身後,直接把聶青禾抱起來,冷著臉:「不要再鬧了!我以後都回來陪你,不會再去別處,你還不滿意麼?」

    聶青禾掙扎,踢打他,「你放開,我要去找賀馭!我不是你的姨娘,我的夫君是賀馭!」

    一陣天旋地轉,她被宋清遠禁錮在床上,他死死地盯著她,眼神是駭人的冷。

    他冷笑:「原來你真的有個姦夫,他們說我不信,你卻自己承認了。」

    聶青禾罵他,「你才是姦夫,我從來沒有嫁給你,我們早就一刀兩斷了!」

    「你做夢!」

    他禁錮著她的雙手,冷眸闐黑,仿佛藏著嗜人的猛獸,冷酷道:「你怕是還不知道,這一場和漠西的決戰,是他用自己的命換來的。賀馭,他已經死了。」

    「你胡說,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聶青禾想醒醒不過來,又似乎沉浸在這個夢裡,那種絕望掙扎不脫的感覺讓她惱恨,開始口不擇言。

    既然是夢,那就去他的!

    宋清遠卻在那裡清算她什麼時候和賀馭勾搭成奸的,他一樁樁地細數,難為他白日裡公務繁忙居然還有精力記著她雞毛蒜皮的事情。最後算來算去只有七個月前她鬧脾氣離家出走。那時候她和正室拌了幾句嘴,別人已經讓她了,她卻不依不饒,最後惹得婆母大怒數落她一通,她受不了就離家出走。

    他在衙門辦公一連幾日未歸,回來聽說她離家出走便立刻去尋她,雖然很快就找到她,可她還是在外面呆了足足三天四夜。

    「我倒是想聽聽看,那麼兩天你是怎麼勾搭上他的。他可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聶青禾才不管他說什麼,偏要破罐子破摔,以求趕緊脫離這困境讓噩夢醒過來。

    她冷笑道:「他只是不喜歡別的女人!他只喜歡我一個!」

    宋清遠的眸中閃過一絲暗紅,看她的眼神就越發冷沉,然後垂眼看她的肚子。

    聶青禾立刻道:「對,孩子也是他的!」

    突然,他笑了一下,「青禾,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果然是……愚不可及了。他已經死了,你現在說這種話?」

    聶青禾把心一橫,「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你快點掐死我吧,免得我得了機會毒死你!」

    宋清遠猛地掐住了她的下頜,迫她抬頭看他,他眼神充血冷酷而無情,「你、到、底、是、誰?」

    聶青禾卻不怕他,冷冷地與他對視。夢裡的宋清遠居然這麼可怕,簡直就是披著羊皮的狼,看起來謙謙君子溫潤如玉,實則是個神經病!他都有正妻了,居然還讓她做妾,而她怎麼還答應了?對,不是她答應,估計是原主答應,原主那麼愛他,他隨便忽悠兩下她就從了。

    這個渣男,居然還詛咒她的賀馭!

    她撲到他身上就咬他,讓他滾開滾開,她要醒過來。

    可眼前一轉,卻是縞素的靈堂,大大的奠字觸目驚心。

    宋清遠攢著她的手腕,將她甩在棺槨上,「你好好看看,他是不是死了!」

    聶青禾就去扒拉棺槨中的人,他安靜地躺在那裡,那張俊美脫俗的臉如今慘白,渾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個好地方,血似乎都流幹了。聶青禾也不哭,她去找那個荷包和同心結,卻什麼都沒找到。

    這是夢,夢是反的。

    他沒死。他不會死的。

    她想去親親他的唇,哪怕他死了,她也想親親他,讓他走得不會孤獨。

    「青禾?」她仿佛聽見了他的聲音,低沉性感,能讓她耳朵酥麻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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