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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28:42 作者: 桃花露
    她們請示聶青禾要如何辦,聶青禾一點不客氣,直接開除再也不許她們報班,同時為了督促她們好好學習,要求報名的時候每人要交三百錢的押金,學成就可以把錢領回去,白紙黑字寫下來貼到大街上公示,自不用擔心美妝樓會賴帳。

    有人看到美妝樓要收三百押金,立刻就不樂意了,在大街上說風涼話,「還以為真的不花錢教呢,結果還不是要收錢?想賺錢就光明正大的嗎,玩這一手。」

    立刻就有人懟他,「你知道美妝樓教別人東西多貴嗎?就柳家三小姐去學梳妝都得一兩銀子打底,學得多更貴呢。這個織襪子手套什麼的,要是正兒八經地去學,怎麼不得三兩銀子?」

    「就是,人家就收三百錢的押金,學會了就退,白紙黑字地貼著呢,你說什麼酸話?是不是你家人去學,偷奸耍滑被開除了啊?」

    那說風涼話的立刻不吭聲了,扭頭灰溜溜地走了。

    收取押金以後前來學編織的女工們就認真了很多,不會再出現那種占著名額卻三天打漁兩天曬網,要麼就動輒不來,基本都會認真學習。

    聶青禾讓人發掘那些心靈手巧的女孩子和已婚娘子,這些手巧的學東西非常快,往往能舉一反三,幾乎兩三天就可以獨自編織基本款的襪子、手套、披肩,假以時日她們應該可以編織更加複雜的花紋和物件。

    聶青禾寄希望於張婆子、聶紅花以及這些心靈手巧的婦人們,等人手不那麼緊張了,她想讓這些人也成立一個研發小組,讓她們研究開發更多的新花樣、新產品。

    等第一批婦人陸續畢業以後,聶青禾不但把押金還給她們,還讓她們領材料做臨時工。當然也要簽訂外包文契,文契貼到大街上讓全城人作證公示,沒有異議的就可以摁手印領外包活兒。

    外包活兒的價格肯定要比鋪子裡的正式女工低一些,但是聶青禾也給了她們機會,只要編織的速度、質量達到優秀的程度,就可以被選為正式女工,而正式女工裡面如果犯錯過多、質量不佳的,也會被除名落為臨時工。

    這個冬天,金台城內外以及附近方圓十里的村落,都掀起了編織浪潮。有些人家不舍的織手套的,也會織幾雙襪子,實在是合腳貼膚,比布襪子舒服多了。

    轉眼冬至月,除了清潔品美妝樓其他的生意好得出奇。

    這日天陰沉沉的,北風呼嘯,看起來要下雪。

    聶青禾帶著小雙兒和珍珠去了一趟作坊,親自盯著工人們把發給北地榷場的貨品裝好,確保萬無一失。她又讓人把一些披肩、毛毯、大毛襪子、手套等針織品也打捆裝車,作為試銷品發往北地,讓他們看看和草原各部的貿易效果如何。針織品的建議銷售價(以羊毛的價值算),她也寫清楚縫在綑紮帶上,也另外寫了信交給那邊的負責官員。

    現在她的貨都是先供應北地,因為賀馭在那裡,她要支持他的事業,同時貿易的利潤也高,賺起來沒有負擔。

    看著騾車、馱貨的駱駝排隊出發了,聶青禾這才坐驢車回鋪子。

    阿大竟然也在。

    這個冬天他東奔西跑的,臉都被風吹得有些皴。

    他朝聶青禾嘿嘿一笑,從懷裡掏出五封信來,「姑娘,公子的信。」

    賀馭給聶青禾寫信很勤,只是因為交通不便所以書信不能及時送到她手上,經常會積壓在路上或者驛站,然後被阿大一起拿過來。

    聶青禾接過來沒拆,先放在挎包里,打算回家晚上慢慢看。

    阿大期盼地看著她。

    聶青禾看了他一眼,拿了一盒滋潤效果非常強的面霜給他,「每天早晚擦臉,別凍了。」

    阿大:「我不怕凍。」

    聶青禾:「我不想看皴掉的臉,不舒服。」

    阿大:「好大,我這就擦。」

    他立刻擰開蓋子,挖了一坨在臉上搓起來,搓得又大力又野蠻,看得聶青禾很是無語。

    聶青禾示意他輕一些,別把臉搓破皮了,她得寫信叮囑賀馭必須擦她給的面霜和口脂,甚至晚上還得用她給的面膜膏,如果他皴了臉她就嫌棄他了!

    阿大擦完了,聞著自己香噴噴的,有些不好意思,「姑娘,您沒有信啥的?」

    聶青禾其實已經寫完一封,只是現在收到了賀馭新的信件,就想看完再寫一封到時候一起發過去。

    她搖頭。

    阿大就有些失望,哎,公子太可憐了。姑娘不會把公子忘了吧,看姑娘每次也不想公子。是不是因為自己沒多在姑娘跟前晃悠,所以姑娘看不見就想不起啊?

    他瞅了瞅,日頭還沒落山呢,這會兒去西門外的山坡上應該能打兩隻野兔來,拿回去給姑娘燉野兔吃,她興許就會想著公子了。

    阿大風一樣跑了,惹得聶青禾疑惑他這是幹嘛呢。

    過了一會兒,翠姑突然來了,急急忙忙地讓人給她化個妝,她要去陪陳大官人喝花酒。

    這些紈絝公子哥們,夏天泛舟湖上,秋天垂釣溪邊,冬天就喜歡踏雪賞梅,還得雇一幫姑娘吹拉彈唱,給人凍得不行。

    珍珠和杜玉蘭都在忙,其他妝娘不屑為翠姑梳妝,聶青禾便親自來。

    她對自己化過的臉都有記憶,再化那就是胸有成竹,可以說一揮而就。

    翠姑被化得舒舒服服的,一個勁地夸聶青禾手法好,然後免不了就和她嘮八卦,「這女人那,甭管是我還是那些後院裡的娘子們,說白了不都是賣給男人的麼。不同的是我身不由己,賣給幾個男人,她們被父兄做主賣給一個男人罷了。嘖嘖,誰瞧不起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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