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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19 01:28:42 作者: 桃花露
柳徽笑道:「聶姑娘自強不息,著實讓我感慨,便也想著該好好讀書。」
聶青禾禮貌性地鼓勵一句:「三少爺肯定可以的,先考個秀才。」
柳徽聞言心頭一震,自己真的可以考秀才嗎?能考中嗎?假如真的有了功名,那大娘也不能再拿捏自己,自己哪怕離開柳家自立門戶,也未必就不行。
聶青禾說完就先回去工作了。
柳徽心頭巨震,腦子裡仿佛有一道高亢的聲音在迴蕩不已,盡最大努力……盡最大努力,先考個秀才讓大娘不能再拿捏自己。
鋪子裡兩個負責站門口迎賓的小夥計偷著樂,看柳徽走了,聶青禾也回鋪子裡面,他們就低聲嘀咕。
一個說:「三少爺和聶姑娘真般配!」
另一個:「人家聶姑娘有個娃娃親。」
「那又咋啦,娃娃親,多少都是說說的罷了。」
「可我瞧著聶姑娘和咱們二少爺更般配呢。二少爺以後是咱們東家,聶姑娘又能賺錢,多般配啊?」三少爺不過是個庶子,沒什麼家業,哪裡有二少爺好?
「二少爺不可能的,大娘子可看不上匠戶的女兒。她想給三少爺找個小門小戶的閨女,老實本分好拿捏,想給二少爺高攀一門呢。我看還是三少爺合適。」
「做夢吧,聶姑娘以前是小門小戶的閨女,沒啥本事,大娘子願意給三少爺求娶她。現在她這麼厲害,能給鋪子賺錢,大娘子怎麼可能讓三少爺娶?就算她覺得聶姑娘配不上二少爺,也不會給三少爺。你真是不懂咱們東家娘子。」
他倆正小聲嚼舌頭呢,一轉眼就看到一個俊秀挺拔的書生走過來,忙收斂話頭笑臉迎客。
宋清遠已然聽到,心裡很是不滿,雖然不是一個喜歡指責別人的,卻也忍不住提醒兩個小夥計,「莫要背後論人,尤其是姑娘家。」
柳員外曾經跟聶父詢問聶青禾的婚配,想要為自己三兒子求娶的事兒,在四月里宋母生辰聶家去做客的時候,聶母曾經當玩笑話說過。後來宋母還跟宋大姑提起,大姑說聶母就是想顯擺自己閨女也是一家女百家求,並不是非宋家不可。
宋清遠也只是聽了一耳朵,知道是柳家不清楚聶父已經說開也就沒什麼,便沒往心裡去。
可現在聶青禾在鋪子裡出入,柳徽又和她走在一起,方才還站在這裡作揖說笑,倆小夥計又說那等閒話,這讓宋清遠的心裡很不是個滋味。
倆小夥計不認識他,但是看他穿著書生服,氣度不凡,也不敢造次,忙恭恭敬敬道歉認錯。
「公子,您要買點什麼,進鋪子看看?」
宋清遠:「不了,麻煩你們叫一聲聶大力,就說宋清遠找他。」
一個小夥計立刻知道他是誰,朝著另外一個擠眉弄眼一下,趕緊跑去後面叫人。
聶大力正在後面做潔面膏呢,他們現在一邊熬洗髮膏,還要做潔面膏,就算加了倆人,珍珠和阿良也會過來幫幫忙,但還是有些忙不過來。他聽說宋清遠來找他,有些納悶,卻還是趕緊跟陳子健說一聲,讓多看著點,他則洗洗臉擦擦腳,把草鞋換成布鞋。
宋清遠是秀才公了,他見人家也得講究點,不能給妹妹丟人。
聶大力還想去跟聶青禾說一聲,卻沒看到她,就只好自己出去。
他從鋪子裡跑出來,就看到宋清遠站在旁邊的一株槐樹下,便跑過去,「清遠哥,你找我。」
宋清遠大他兩天。
宋清遠跟他寒暄兩句,簡單說一下自己最近比較忙,去京城、選文章潤筆之類的,所以沒去聶家拜訪,青禾生病也沒及時得到消息。
聶大力原本還挺生氣的,覺得妹子可憐,現在聽宋清遠解釋才知道他不在,那也情有可原。
宋清遠:「青禾生我的氣,大力你知道為什麼?」
聶大力:「那我也說不好。妹妹她病了一場,高燒了好幾天,好了以後性子就變安靜了許多。」
宋清遠就問她什麼病,怎麼好好的突然病了。
聶大力納悶地看著他,「你不知道?」
宋清遠蹙眉,「我應該知道?」
聶大力:「哦,你那時候沒在家,那大娘沒告訴你?」
那天晚上下好大的大雨,爹為了躲雨沒回家,就在鋪子裡忙。娘突然冒雨來找他倆,說讓去找找青禾,出去好半天沒回家,這大的雨可別出點啥事兒。原來青禾早就出門,娘說她應該是去找宋清遠,他們就去城西宋家,結果宋母卻說宋清遠不在家,去了京城大姑家,還說聶青禾沒去過他們家。後來還是醫館娘子派人送信,他們去了醫館才見到昏迷的青禾。
宋清遠緊緊地捏著拳頭,他居然……都不知道。她竟然遭了這麼大的罪?
他想找聶青禾說清楚,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端午節的前一天晚上,娘突然打發老僕來叫他,說大姑派馬車來接他進京。他怕聶青禾第二天會來找自己,還托同學她來找自己就幫忙說一聲,結果後來他回來,同學說沒看到聶青禾。現在大力又說聶青禾去過府學,還摔在府學北邊的大坑裡生病高燒。所以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想起來,他回家以後,娘也說過聶家來找青禾,但是她身子不舒服正難受著,就沒好好招待他們,而青禾也的確沒去過他們家。
這麼看來,是青禾去府學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故,導致她受傷生病,性情大變,甚至都不理睬他了?